《紫血玉》小铯

86、万言，预言

　　无忧楼的总部坐落在最南方的凯瑞城，四季如春。如今江湖上凡是有些脸面的人基本都收到了无忧楼的请柬，江湖中人大都不解，一向低调的无忧楼，这一次为何这般高调！
　　明修桀也好奇地问过白书柔，奈何白书柔也不清楚。做为一个情报暗杀组织，这么高调实在不符合无忧楼的一贯宗旨。白书柔猜测，可能是楼主希望给他最宠爱的儿子最好的吧！
　　“话说，这白书痕到底是何方神圣啊！怎么以前都没有听说过？”
　　这一路走来，可以说是顺风顺水，没有半点波澜。短短一月时间，他们就到了南方边境小镇。小镇名唤客来，来往的基本都是流动人口。很少有人会选择在这个小镇定居，大都只是留宿一两晚就离开了。现下，明修桀等人也到了这个镇。因为天黑了，只好休息一夜打算明日一早动身。
　　何卉是个很吵的姑娘，真的很吵。一路上叽叽喳喳的，不是跟沐幼枫斗嘴，就是扯着古妍说些有的没的。那张嘴简直闲不下来，这下他们难得休息了，小姑娘又开始叽歪了。
　　“问你们了？”何卉看没人搭理她，瞪圆了眼，指着沐幼枫嚷道：“你不是什么情报头子吗？这个都不知道么？”
　　沐幼枫被她吵得不行，用手掏了掏耳朵，“你能不能别一天到晚的这么聒噪！”
　　何卉也知道沐幼枫看自己不怎么顺眼，反正她看沐幼枫也不怎么顺眼，所以，她压根儿不在乎。眼睛一斜，“我就是再聒噪也是我自己的事儿，关你什么事儿。”
　　本想说，她聒噪妨碍到自己了。可又没心情跟何卉扯个不停，沐幼枫只好选择沉默是金了。最近几天他不是一般烦躁！
　　沐幼枫想息事宁人，可有些人就不怎么想了。何卉眨了眨眼，坏笑道：“沐幼枫，暗梅被你气跑了，你心情不好了吧！”
　　沐幼枫瞪了她一眼，本着好男不跟女斗的优良传统继续沉默。何卉难道看见沐幼枫吃瘪，正准备再奚落他几句，就被自己师兄瞪了一眼，只好乖乖闭嘴了。
　　一时间安静了下来，钱源安慰道：“你别担心了，你会在无忧楼看到暗梅的。”
　　沐幼枫回头看了他一眼，钱源微微笑着，很容易让人信服的笑。沐幼枫想着他好像说是有什么看到未来的能力，不由得开口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会在无忧楼看见暗梅？”
　　钱源看了看远方，黑漆漆的，连月亮都没有。心里暗道，这一次怕是极为不祥了。
　　看钱源只顾着看天，也不回答，沐幼枫难得有些急了，追问道：“你倒是说啊！”
　　“我师兄干嘛告诉你！”何卉没好气道，“我师兄可是轻易不说的，一说就是对的。”
　　众人这才想起来，这一路走来钱源确实极少开口。一开始还以为是因为何卉话太多，就显得其他人话少了。可现在想想，钱源似乎经常连续几天都只说一句话。若是一个冷漠的人这没什么好奇怪的，可偏偏钱源无时无刻不带着笑意，怎么看都是个和蔼可亲的人。
　　钱源拍了何卉一下，何卉有些委屈地揉了揉头，埋怨道：“我又没有说错！”
　　“你为什么不能常开口说话？”明修桀打量着钱源，他说的是不能，而非不愿。直觉告诉明修桀，钱源应该是个很喜欢说话的人。
　　钱源叹了口气，难得地收起了笑容，“万言者，万言终。”
　　“你是万言者？”明修桀惊讶地抓住了钱源，钱源苦笑点头。
　　被他们弄得一头雾水的沐幼枫忍不住到：“什么万言者？”往日里一直以为自己知道的不算少了，可现在沐幼枫觉得自己好像井底之蛙，什么都不知道。
　　明修桀皱了皱眉，解释道：“我师父曾说过，世界上有一种奇人，一生只能说一万句话，但句句都可成为昭示。这种人被我们称为万言者。”
　　凤珺虽然学会了天演术，可对这一类的事情却多是一知半解，听到明修桀这么说，不由问道：“既然这样，为何天演术还这么备受推崇。万言者不是要厉害很多吗？”
　　即使学会天演术，一生中也最多三次预言。而万言者，却可以预言一万次。这样对比来看，万言者确实比天演术要高明的多。
　　明修桀摇头，“万言者已经好久没有出现过了。而且，万言者的预言是无意识的。平日生活中，若不是知道自己是万言者，说话也不会注意这么多。这样一来，他们会无意识说很多，就连自己都意识不到自己的话都应验了。所以，大部分的万言者在幼年就死去了。”
　　是啊，即使偶尔发现自己说的灵验了，大部分人也不会放在心上。也就会认为自己运气好。而且平日生活，所说之话大都是必然发生的废话。这样一来，万言期限一到，万言者就死了。钱源能活到现在，怕是当初前去天语门拜师，天语老人透露了他万言者的身份。
　　“这么说来，钱公子说什么都会灵验了？”古妍好奇地看着钱源，“岂不是想要什么就有什么了？”
　　钱源被古妍逗乐了，却不想开口解释。反而是一边的明修桀解释道，“只有无心之话才会灵验的，若是想要的执念是不会成真的。”
　　古妍不免有些失望，看来不论是什么都是相生相克的，没有完全获利的。
　　沐幼枫摇了摇扇子，心想着，看来暗梅果然会出现在无忧楼了。可是他出现在无忧楼做什么了？
　　凤珺看沐幼枫心事重重的样子，便拿出七巧灵石，道：“不如我给你们算一次吧！”
　　说起来凤珺还从来没有为人占卜算卦过，只除了天语山天演术大成得到天语那一次。不过一想到那次的天语，凤珺就觉得忧心，后来也就更没有动用七巧灵石的念头了。
　　众人也是知道凤珺身份的，听他这么一说也纷纷来了兴致，古妍眨巴着眼，“凤公子，可以给我们每人算一次吗？”
　　凤珺不忍心拒绝，只好道，“好，一人一次！”
　　古妍一看凤珺答应了，心下兴奋，高喊道，“我先来，先算我！”
　　凤珺好笑地看了她一眼，“你想算什么？”
　　古妍红了红脸，小声道，“姻缘。”
　　其他人看古妍羞红了脸的样子，不由得取笑了一番。凤珺倒是没笑她，神情肃穆，七巧灵石静静在他掌心旋转着。众人都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专注地看着那几颗灵石。
　　很快，淡淡的七彩光芒一闪而过，凤珺笑眯眯地收了灵石，“你会有一段很好的姻缘。”心头也轻松了，之前还一直担心古妍痴迷自己会误了终身，现在看来到是自己多虑了。
　　古妍听到这个答案，盯着凤珺，痴痴道，“真的吗？”
　　看她那幅发春的样子，何卉推了她一下，“什么真的假的，算我的。我算......”
　　顿了顿，何卉突然不知道自己该算什么。她好像什么都不缺，什么都不在乎。她正在琢磨自己要算什么，一边的沐幼枫凉凉道：“别不好意思了，八成也是姻缘吧！”
　　何卉瞪了沐幼枫一眼，嚷道，“给我算算我以后会不会大富大贵。”
　　“看来你不止话多还贪财啊！”沐幼枫嘲弄道。
　　何卉难得地没搭理他，认真地看着凤珺手上的七巧灵石，心里一个劲儿地期盼着，一定要大富大贵啊！
　　不过上天没有听到她的祷告，凤珺认真道：“其实平平淡淡的日子也挺好的。”
　　何卉嘟着嘴，一脸的不甘心。钱源拉过她，宠溺地揉了揉她的脑袋。真不知道这丫头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
　　之后乐乐也算了，不过出人意料的是他没有算自己，只是要凤珺算了一下石头。凤珺说石头命中带贵，一定会过得很好。乐乐信了，垂着眼，一言不发。
　　白书柔轻轻抱了抱乐乐，笑着对凤珺说，“也帮我算算吧！这次去无忧楼是吉是凶。”
　　凤珺算了，却没说吉凶，只说一切都会过去，不会有什么大事的。白书柔没说什么，依稀记得，知天命者难自知，凤珺自己也会参与这次无忧楼庆典，如何算得清吉凶了？
　　明修桀没算，他想算的和白书柔一样。既然凤珺说不会有事儿，他也就信了。钱源也没算，他没什么好算的，也算不准。
　　凤珺最后看了看沐幼枫，轻笑道：“你要不要算算？”
　　沐幼枫看了看凤珺，犹豫了一会儿，开口道：“算算子嗣吧！看看我沐幼枫会不会有后人！”
　　沐幼枫轻松地看着凤珺，可捏紧了扇柄的手还是泄露了他的紧张。如果我会有后人，那，我和暗梅之间怕是真的要结束了吧！
　　沐幼枫向来是个自信的人，他很少算命。因为他觉得自己的命运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又岂是旁人可以算得准的。可这一次他却需要算命，他需要一个东西来肯定自己的坚持，或者......彻底击垮自己的坚持。
　　凤珺很虔诚地看着手中的灵石，心里暗暗祈祷着灵石可以给他一个好的答案。只是很简单的算卦，很快就结束了。凤珺收了灵石，笑弯了眼睛，“你会和一个男子纠缠一生，哪里来的子嗣呢？”
　　沐幼枫撇撇嘴，“谁要和他纠缠一生了。”嘴角不自觉地勾起，或许自己多心了吧！暗梅那小子怎么可能背叛自己了，他离了自己还能活么？
　　钱源看了一眼凤珺，最终没说什么，只是专注地盯着黑漆漆的天空看，不知道明天会不会是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