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的人是哥哥！》简戎

33、我的妹妹和二次元初恋

　　醒过来了，身体动不了，像是僵尸一样。
　　做梦吗？
　　不是做梦，身上乱七八糟包扎着绷带，睁开眼的时候，发现只有右眼看得清。
　　这里是医院。
　　「优也！优也！」
　　是老爸的声音，「护士！护士！我儿子醒了！」
　　「病人请不要乱动，你身上多处骨折，一定要平躺才行。」
　　侧头看过去的时候，老爸的影子笼罩在上方，像是老了几岁，「终于醒了……我儿子醒了……没事了吧！护士她会没事的吧！」
　　「是的，藤宫先生，只要好好休养，两三个月就能出院。」
　　「是吗……太好了……」
　　我猛然想到，就要坐起，「千景——」
　　却被护士和老爸一并按下，「不要动！」
　　等我躺回去，护士关门离开，老爸才敢说开，「千景……千景的事……她已经去东京了。」
　　「什么？」
　　老爸似乎有些犹豫，不知如何告知，「千景她流产了。」
　　我知道，这些我都知道，但是——
　　「你妈妈扇了莲介一个耳光……但还好，莲介主动承认错误了，现在已经把千景带回东京本家疗养了，早点恢复的话，也能为比赛做好准备。」
　　「有妈妈陪着她，莲介应该不会再犯错了……毕竟圣诞节之后，两个人就要结婚了，不要再闹出什么事就好了。」
　　「千景……千景怀孕是因为——」
　　我还想说，却发现老爸居然流泪了，「我说嘛……就不要追求什么梦想了，莲介也是真心对待千景的，而千景，也不是对钢琴那么感兴趣……所以，早点结婚吧。」
　　「你和……老妈吵架了吗？」
　　「啊……没办法，谁教老爸没什么远见，一直惹你妈生气呢！」
　　「对不起……对不起爸爸……」
　　「千景我是照料不到了，但是你的话……老爸只希望你好好的就行了……」
　　本来想说的话，想表达的情感，一下子噎在喉咙里，无论如何都不忍心说出口。
　　父亲、母亲、千景。
　　我究竟要犹豫到什么时候。
　　「对了，优也……你和佳梨小姐在一起了？」
　　我一愣，老爸显然有些郁闷，「这几天前前后后来了很多人，看到佳梨的时候我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老眼昏花了。」
　　「那个……我想问自己是怎么送来医院的？」
　　「莲介他打电话告诉我说你为了保护佳梨小姐，被跟踪狂打伤了，现在躺在医院，我就立马从大学赶来了。怎么样，还回忆得起来吗？」
　　当然回忆得起来，回忆得清清楚楚，被那个禽兽打得失去知觉的晚上。
　　不过那也是我罪有应得，因为伤害了最爱的千景。
　　就在这时，老爸的电话响起来，那头是老妈的声音，「优也怎么样了！醒了没有！这都已经三天了，连千景都能下床走动——」
　　「已经醒了，不用担心了。」
　　「是吗……都是你的错！不是优也交给你的吗，不是说好了走平凡的道路吗！为什么又惹上名塚世家的人！先是千景……又是优也，你这是要急死我吗！」
　　「我……我错了，会好好跟他说的，千景怎么样了呢？」
　　「身体很好，我的女儿不是这点事情就能被打击到的，还等着向名塚世家复仇呢。」
　　「复仇什么的……别再为难她了。」
　　「我是不会认同那个男人的，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害她淋雨，害她流产……就算把整个名塚世家赔给我，也赔不起我的千景……她是我的梦想……就算凭我自己的力量，我也会把千景捧上世界的舞台……她是我的梦想……」
　　梦想。
　　当年没有携手心爱的人，被毁了爱情还被施与同情的母亲，其实对名塚世家早就积怨了吧？
　　「我知道……我知道，但也不要强迫她，千景身体会吃不消的，这才刚下床吧？」
　　「嗯，正在庭院里看书。」
　　「莲介呢？」
　　「他当然回公司了，难道还想被我打吗？」
　　我终于知道千景的性格是遗传谁的了。
　　「我的千景，是要凭自己的实力成为钢琴家的——」
　　「我说既然有的依靠为什么……」
　　「莲介不是她的依靠，她自己也这么说了，今年的圣诞节会展示自己真正的实力，让导师相中，去英国深造。」
　　「是吗，既然是她自己——」
　　我才要对老爸说把电话给我，想跟千景通话，没想到那头已经说道，「千景过来说要跟哥哥讲话。」
　　接过电话的时候居然有种想要流泪的冲动，「千景。」
　　「身上断了几根骨头？」
　　「……爸爸，我有话单独想和千景说，能先出去一下吗？」
　　「是吗……那我去准备一下午饭。」

　　「……几根？」
　　「没事。」
　　「不说的话，我就把他骨架都拆了。」
　　「莲介把事情告诉你了吧？」
　　「嗯，看到了，本家的星象仪，一打开，整个房间全是我和佳梨的合影。」
　　「你的身体……我、我——」
　　「呐，哥哥，我们分手吧。」
　　「什么？」
　　「本来想就这样留着孩子，然后等到肚子大得不行，没法挽回的时候，就不动脑子的跟你私奔，但是现在孩子被提前引产掉了……」
　　「引产的话，也就是说——」
　　「是的，是人为引产，而不是因为淋雨才流产的。我的身体好得很，之前每天都按两个人的饭量来吃的。」
　　这样跟我解释的千景，听不出任何痛苦和遗憾，「不后悔吗？」
　　「现在有点，但是气愤多于后悔。」
　　「……」
　　「为你生气，更为自己的失误生气。因为看到你和佳梨，所以才伤心，要是那天当做什么也没发生就回家的话，也不会让他发现我的身孕，然后趁机拿掉孩子。之前因为不想妈妈失望，才把他当做退路，但是现在……我彻底厌恶名塚世家了！」
　　其实我根本听不见太多话，要是像小说里那样，被伤害的女主角，早该投奔另外一个男人的怀抱，而不是在这里还关心罪人一样的我。
　　「我……我、我已经无可救药了！」
　　「那么严重吗？要不要换到东京的医院来治疗呢？果然六块腹肌的打不过八块腹肌吗？」
　　妹妹，煽情的时候请不要随意扯开话题。
　　「这几天我躺在床上一直在想，想着想着就觉得自己中二病又犯了。」
　　「什么意思？」
　　「这是我和被誉为日本第一的男人的战争。」
　　「的确有些中二。」
　　「所以我要抛弃亲人梦想和爱情，全心全意投入战斗。」
　　「所以才说……分手？」
　　「是的，虽然不知道最后赢了他有什么好处，但是现在已经受挫得让我恨不得召唤神龙消灭他了。」
　　「具体是要怎么做呢？」
　　「三条路。第一，让自己不孕不育，这样名塚世家就不会接纳我，但同时也会刺激到爸妈，所以不行；第二，让哥哥你和佳梨结婚，然后干涉名塚内政，最后把名塚世家改成藤宫世家，但是也不行，因为哥哥你太傻了，那还不如我自己嫁过去，架空他们内部；第三，就这样和名塚莲介同归于尽，牺牲太大，绝对不行。」
　　「你思考的方式本就走歪了吧？这是现实，不是二次元！」
　　这种畸形的关系，其实也没到恨之入骨的地步，只是名塚莲介的手段刺激到了千景的头脑，咽不下这口气罢了。
　　「他毕竟是商人，无商不奸，你初出茅庐，斗不过他是很正常的。」
　　「但是我受不了他那种态度，那种眼神！」
　　「……」
　　「那种态度就像对待小动物一样，那种眼神也是把我当做小孩……手还——对了！那双手最可恶了！一直把我当做玩偶一样抚摸！让人浑身难受！」
　　「呐，千景，那是你长相的问题。」
　　「我哪里长得像动物了！我也没有少女心！我有表情有动作是人类！」
　　「不要那么激动，身体才好……」
　　「如果有个主宰你的生杀大权的人成天围着你，哥哥也会受不了的吧？」
　　「……那个人不是你吗？」
　　开心的时候能揍我，不开心的时候更是往死里揍。
　　「……哥哥很怕我吗？其实一直对我敢怒不敢言吗？」
　　「不是，我喜欢你，是自愿的。」
　　「那我不想啊啊啊！」
　　「不要吼了，身体会吃不消的！」
　　「我呢……我呢、我躺在床上的时候他还要挟我，要是我不乖的话，说不定哪天哥哥就从这个世上蒸发了……我、我辛辛苦苦守护的藤宫一家，我的哥哥……我的哥哥就算是××上少一根毛也不可以！」
　　「不，不用加××上的说。」
　　「说什么只要乖乖的，就什么愿望都能给我实现，他以为他是神龙吗！」
　　名塚莲介一片苦心的告白，就这样被扭曲了，我感到十分开心，因为这个世界上根本没人能满足千景的愿望。
　　「希望他去死不行。」
　　看吧，这就是她真真切切的愿望。
　　「希望他自宫不行。」
　　是个男人都不会答应的，妹妹。
　　「希望他帮我照顾爸妈，让我和哥哥私奔不行。」
　　十足的打击，非常好，请继续。
　　「希望哥哥的××变短一点也不行。」
　　好像混入了什么奇怪的愿望了，「什么叫希望变短一点啊！难道不觉得引以为傲才是吗！」
　　「会疼。」
　　「……」
　　「我要是拿着18cm的棍子从哥哥的×门捅进去，你也会跟我一样的感觉的！」
　　「不会一样的！以前……真的弄疼你了？」
　　「真的，每次都很疼。」
　　「那为什么……」
　　「所以才喜欢哥哥舔我……因为到了后面完全就是我在为哥哥服务了。」
　　「但是你也高×了……吧？」
　　「但还是很疼，肚子会一阵阵的疼。」
　　我以为是件好事，没想到会给她造成困扰。
　　「那……那说你的第五个愿望吧。」
　　「希望他找到七龙珠，也不行。」
　　「二次元的东西不要随便混进来啊！」
　　「我一直喜欢卡卡罗特的说。」
　　「……」
　　「其实我的理想情人是卡卡罗特。」
　　「我是不会受打击的。」
　　「所以我要去二次元嫁给他。」
　　「他已经结婚了。」
　　「我不介意。」
　　「牛魔王会介意！琪琪会介意！悟饭会介意！悟天也介意！他们那庞大的赛亚人一家都会介意的！话说话题歪了，说下一个愿望，让我开心一下。」
　　「希望嫁给贝吉塔。」
　　「为什么还是龙珠！你是有多执着那七个球的故事啊！」
　　「因为只看过龙珠。」
　　「下一个愿望不是要嫁给雅木茶或天津饭吧？」
　　「不，是悟饭。」
　　「说到底还是要介入赛亚人一家吗！」
　　「因为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
　　「好吧，跳过所有关于赛亚人的愿望，下面呢？」
　　「希望嫁给短笛。」
　　「不还是龙珠吗！」
　　「但不是赛亚人，是那美克星人。」
　　「有什么不同吗！」
　　「不是一个星球的。」
　　「跳过关于龙珠的愿望。」
　　「希望嫁——」
　　「跳过所有嫁给的愿望。」
　　「……」
　　「……希望嫁给哥哥。」
　　虽然一瞬间被感动了，但还是忍不住咆哮，「我就排这么后吗！」
　　「呐……千景，是什么支撑你一直喜欢我呢？不，应该说，为什么会喜欢上我呢？」
　　现在这么好的对比在面前，没有人会为了一个既不能结婚，也没有才能的哥哥而舍弃这亿万少女的梦中情人的。
　　「哥哥要知道吗？那哥哥先说说自己为什么喜欢上我吧？」
　　「妹妹……很漂亮、很可爱，看见了就忍不住想要抱她亲她，保护她。」
　　「除去最后三个字，你和名塚莲介没什么本质区别。」
　　「这是很正常的感情，不要把我跟那个变态比照！」
　　「还有呢？」
　　「打破禁忌之后，每天脑子里就想跟妹妹滚床，不，不止床上，厨房、客厅、浴室、户外——」
　　「……不用把自己的性趣告诉我，欲求不满的哥哥大人。」
　　「还有呢？」
　　「对我而言，你就是唯一的。」
　　「为什么？」
　　「不知道，感觉？有形的感情就是上面所说的，无形的我表达不出来……那种、看到你就会……」
　　「兴奋吗？」
　　「……会痛苦……会难过，会透不过气来。」
　　「我确定了。」
　　「什么？」
　　「哥哥不想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你吗？」
　　「为什么？」
　　我正准备好听点安慰的话，没想到接下来却是万分打击的时刻，「小学的时候，看到中二病的哥哥扎着冲天炮一样的发型，拿着悟空的如意棒，踩着桌子当做筋斗云的时候，就发誓一定要嫁给他。」
　　「……说到底不还是要嫁给卡卡罗特吗！」
　　「但是哥哥是我心目中最好的替代呢。」
　　「原来我只是替代吗！」
　　「虽然后来网络上有看过真人cosplay，但都觉得没有哥哥模仿得那样惟妙惟肖呢。」
　　「我可以认为这是表扬吗！到最后原来是我的中二病拯救了我吗！」
　　「可是后来认清了这个世上没有卡卡罗特先生，我的梦想也就随之破裂了。」
　　「太感人了！我可以哭吗！」
　　「接下来的故事会让你哭的。」
　　「我可以选择不听吗？」
　　「赛亚人之梦破灭了，然后就只能靠着现实中的哥哥来维持梦想。哥哥的身高也跟卡卡罗特先生一样，刚开始小不点一样，后来上了初中就变得好高好高，那时候仰望你就觉得梦想又回来了。哥哥有时候倔强调皮讨打，有时候又十分正义温柔，像极了卡卡罗特，尤其是被我惹恼，十分急躁的时候。但是后来发现哥哥没有肌肉，所以又不喜欢哥哥了。」
　　「这就是你当年突然对我冷漠的原因吗！」
　　「哥哥终于去健身了，练出了肌肉，也跟进化的赛亚人一样变高，可是当我看到四阶有两米的时候，又不喜欢哥哥了。」
　　「正常人是长不到那个高度的！」
　　「到了最后发现最为遗憾的事情，那就是哥哥居然没有尾巴！」
　　「有才奇怪吧！这种事不是一开始就该注意到了吗！接着呢……接着就不喜欢我了对不对？我难道就是这样被抛弃了吗？因为没有尾巴就被抛弃了！」
　　「绝望的我只好换了角度思考，赛亚人因为合体才变高变强，我就在想哥哥是不是缺少了另一半呢！」
　　「于是你就这样坠入耽美的海洋了吗！从热血到耽美，这是有多大的转变啊！史上就你一个人因为龙珠才腐的吧！」
　　「嗯，结束了，感人吗？」
　　「结局就是这样吗！感动得我连××上的毛发都颤抖了啊！」
　　「那哥哥是要和贝吉塔来一发吗？」
　　「我不是卡卡罗特！」
　　「那我就不会再喜欢哥哥了。」
　　「这样的喜欢……」
　　「什么啊？」
　　「非常感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果然回忆起初恋就无比幸福呢，我现在已经舒服多了，哥哥呢？」
　　「我有些……透不过气，需要接氧。」
　　到了最后，居然被一个不存在的二次元人物打败了，史上最失败的人类，就是我。
　　「弗利沙过来了，哥哥你去接氧气吧，我给你报仇去了。」
　　「弗利沙是谁啊！」
　　「莲介啊。」
　　「他不是终极BOSS吗？少说也该是布欧吧！」
　　「不行，因为我最讨厌的就是弗利沙，卡卡罗特也是因为它才进化成赛亚人的呢，这样可以激励我。」
　　「好吧，管它弗利沙第几形态，总之不会是你超级赛亚人的对手的！」
　　「我想起来了。」
　　「又怎么了？」
　　「他是来帮我实现愿望的。」
　　「……他真变神龙了？」
　　「因为之前许了把肚子里的孩子还给我的愿望，而他答应了。」
　　就算隔着十万八千里我也想咆哮，「你脑子是被那晚的大雨一起冲走了吗！」
　　「那我去要孩子了，哥哥再见。」
　　「千景！千景？孩子我给你！你要几个我都造给你！千景？千景！」
　　她……挂了。
　　就这么留着我人生中最为重要的悬念，把电话给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