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樱鬼]桐契》胡梓

30、第三十章

　　这一天下午，我被叫到了正厅里，近藤勇在屋子中正端坐着脸上不带任何表情，他这个人的长相不怒自威，要不是因为总是笑着，我估计是害怕他的，更何况曾见识过他认真时的模样，我对他总带有一种尊敬甚至有些许的疏离。

　　“听八木先生说，想留你在这儿当个差？”近藤勇见我进屋笑眯眯地说。

　　“是这样没错。”我看着他的眼睛回答。常理来说，他是个很好说话的人，“近藤先生，我毕竟是个女孩，跟着来的一路上已经感觉到了许多的不便。”

　　只见近藤勇垂眼重重地点点头，沉默了好一会儿后才说：“的确。是我考虑不周了。”

　　那么就是同意了？我忙鞠躬道谢，却听他“等等”一声，整个人顿在当下紧张兮兮地抬头看他：“近藤先生？”

　　近藤勇摇摇头，笑容和善：“我还想与你说一件私事。”

　　私事？我绞尽脑汁也想不出近藤勇能与我有什么私事，便一个劲儿地盯着他等他说出口。他犹豫了一会，半晌才开了口：“这些时日，我观察到了一些大家的改变，且不说其他，光在岁三身上，我的确看到了曾经在他身上不曾见过的东西。”

　　我心里咯噔一下，心想不对啊，怎么近藤勇来当起说客来了，心里不由升起了对土方岁三的一丝不满，便有些不耐烦地说道：“近藤先生，这些话是有人请你那么说的吗？”

　　“不，这些话只单独出于我的意愿，我并未与人商量过这件事。”近藤勇轻摇摇头：“不过看来你已经明白我要说的是什么了，既然如此，我也就开门见山了。”

　　“别。”我站起来阻拦道，“我不想听。”

　　近藤勇猛地站起来拦住了我即将碰到门的手堵在了门前：“阿桐，我从来没见过阿岁对哪个女人如此上心，你仔细想想，他说不上出身高贵，却也是有很好的条件，他为你做的你应该比我清楚，你又为何偏偏不给他一点机会呢？”

　　我退一步，不知该如何作答。近藤勇又走近我：“阿桐，你好好考虑一下，阿岁绝不会亏待你的。”

　　“谢谢近藤先生好意了。”我躲过他伸过来想要扶在我肩上的手又往右迈了一步，“这些时间多谢近藤先生的照顾了。”我没有抬头看近藤勇的表情便径直走了出去，一路狂奔直冲进自己的房间。

　　没有去吃晚饭，详装身体不适不出门，就这样将自己闷在房中直到第二天中午，冲田总司将八木先生宣布的消息带到了我耳边。

　　“呐呐，装病可真是个好理由。”他径直打开了门。

　　我靠着墙看他，太久没沾水与食物，整个人毫无力气。冲田总司一副我就知道的模样变魔术似的从身后拿出一壶水与一个杯子递给我，“会真的生病的哦。”

　　我接过那壶水直接开喝，温温的水从口腔流淌而过，经由干燥的喉咙顺着食道滋润了我的整个身体，我从没喝过那么甜的水，我一边想着一边抹了抹嘴。

　　“八木先生已经说了吗？”我抬起头问冲田总司，他笑着点头，又立即蹲下来与我平视，“阿桐，那么想要离开浪士组的理由是什么？”

　　我征住，想要离开浪士组的理由吗？龙马的要求，与土方岁三的纠葛，还有冲田总司冷血的一面，这几个理由足够我做出这样的选择了。我弯起嘴角微笑着看着冲田总司，平缓地说道：“我不想杀人，直接的间接的，都不想。”

　　冲田总司听到这个回答的反应与我预想中的反应大相径庭，他没有丝毫恼怒反而冲着我哈哈大笑起来：“这还真是个有趣的答案。”他缓缓站起来，扶着墙笑得歇斯底里，笑声中逐渐透出一丝凉意。

　　“会死的哟。”他忽然停下来，一把把我拉起来摁在墙上，“抱着这么天真的想法，会死的哟。”

　　我第一次因为冲田总司而感受到无助与恐惧，这远远比我那天所见到的他要令人害怕。他碾压着我锁骨的手力量极大，就好像要碾碎我一般。

　　“总司！”我吃痛地呵斥一声。一瞬之间，冲田总司晃了神，我立即捡着空隙小跑了几步。大约是因为未进食的缘故，只跑了几步就摔倒在了榻榻米上。

　　我心里慌张，带着几分惧色回头看冲田总司，却见他早已换上一副恶作剧得逞的笑容摊开手掌望着我：“嘛，对你不珍惜身体的小惩罚。”

　　什么恶趣味嘛！我翻了个白眼。他倒是立马友善地扶起我，笑眯眯地说：“八木先生的请求被拒绝了。”

　　“唉？”我讶然，“近藤先生明明……”

　　“近藤桑是答应了，但是芹泽鸭不同意呢。”

　　我皱起眉头看了看依旧笑嘻嘻的冲田总司，又慢慢将视线挪到地面上。芹泽鸭那个家伙究竟是站在什么样的立场才会想要拴住我？我曲起食指咬住了指关节没办法找到其中的缘由，可还未等我愈加仔细地揣摩，门口便传来一阵喧嚣。

　　“怎么了？”我愈发紧了紧眉头。

　　冲田总司懒懒地伸了个懒腰，说：“我去看看。”

　　他走前从怀中掏出了一块栗子糕，我狼吞虎咽后来到正门，看到几个壮汉绑着一个小姑娘在院子中，口中嚷嚷着把山口一交出来。

　　我嘴巴一快立即喊：“对不起，没有这号人物。”而几乎与我同时发声的还有另外一个声音：“放了她。”

　　斋藤一？！我回头，果然见斋藤一站在身后，脸上没有一丝情感波动。他连看都没看我，就从我身旁走过，走到了那群陌生人的面前，又冷冰冰地强调一遍：“放了她。”

　　“山口哥哥！”小女孩惊慌失措地伸着手，无奈却被牢牢地拽住。

　　“山口一，放了她可以，把钱和左手留下，留这小丫头一命。”

　　可恶！我紧攥住手心走上前喝道：“不要欺人太甚。”怎料想到那群家伙反而乐呵呵地笑开了，斋藤一伸手拦在我面前瞥了我一眼，沉声道：“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