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轻狂事事休》一笔随行

2、镜花水月

　　江宁近来颇不宁。谢家那位小公子临行当众放言得胜归来迎娶桃夭，他是年少轻狂且风流，她是碧玉年华自妖娆，说来是则佳话，可提到出身，达门贵胄与青楼花魁......
　　灯火辉煌的彩船丝竹喧嚣，其上有黑影“扑通”一声坠水，惊起秦淮些微涟漪。
　　“什么？你说桃夭自溺了去？”红姨颤手指着莲华，一旁富商脸色铁青将一纸身契递与她，“我出千金可不是喂王八的。”
　　红姨忙着着安抚他，顾不上细问，急遣人去打捞，可上下一通忙活至破晓也没个结果。
　　莲华始终冷眼看着，看着借谢家之势而来的商客气急败坏，看着得了她消息的桃夭一身容装如燃成赤白的火跃下花阁，看着半时辰后才知道的红姨乱了手脚，看着这夜十里秦淮月色清冽。
　　事后秦淮传出琴艺歌绝桃夭病逝，自此莲华技艺独领风骚。

　　斜阳近暮，在秦淮西边有成片果林，稀疏几间木屋。秦秣推开木栏，把新收的果子放置好，擦了擦汗，正要收拾自己那身灰头土脸，不想就见着了她。
　　十年不见，莲华容姿更盛当年清丽，她细细端详秦秣，肌肤粗糙，碎布头巾，粗衣草鞋，一身污垢已然褪尽了风貌，“别来可无恙？”莲华展颜笑问。
　　“不懂姑娘说什么。”秦秣低头避开她目光。
　　莲华闻言微怔，“如此也好…”低语一顿复扬声，“此来只为与你赌上一局，你若赢了，世上再无桃夭。如果你想红姨再知道你的消息，也可以选择拒绝。”
　　秦秣霍然抬头，“好！”

　　十五华灯初上，花好月圆之夜，秦淮两岸满目旖旎风光。
　　坐在外间窗边，身前矮桌放着琴，旁边小几上摆着果品温酒，隔帘隐见里间妆台，房中摆设竟依旧...她从未想过回花阁旧居，更未料见他。
　　此时，他正皱眉盯着她。
　　秦秣垂眸余光打量上座英武男子，鲜衣怒马倒是未变，添了几分沉稳威势，气色比当年还好。
　　耳畔恍然萦绕他当初低语，秦秣不由抚琴而歌，“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琴音勉强成凋，歌声沙哑刺耳，这般技艺在花阁怕是头一遭。
　　“够了！”他拍案而起，怒视一侧莲华，“她病逝十年了，何苦寻不相干之人羞辱。”
　　琴音嘎然而止，秦秣低眉顺眼默不作声，琴身上的指节泛白。明知故为之，莲华上妆手艺再好，也掩不去十年风霜，十年前水中伤寒损了嗓子，便疏了琴曲，工于声色的桃夭往矣。
　　“谢将军言重了，桃夭当年...”莲华话出一半，“不用多说。”他挥手打断，“谢某当不起这番盛情。”说罢甩袖离去。
　　“我输了。”莲华黯然摇头，“归来闻讯那日，他在花阁大醉而泣，每闻歌舞必言不如桃夭，我感他情重，谁知...”
　　“你多虑了。”秦秣浅笑明眸，语气悠长，低头凝视琴身那模糊的字刻‘君子于役，不知归期’，险些忘了落在这的除了才艺，还有心，“逢场作戏的情，过了便忘，切莫当真。”
　　秦秣放下琴，起身斟满酒杯，朝他离去的方向一杯饮尽，还了这杯祝捷酒，此后两不相欠。

作者有话说

　　我对自己编故事的狗血水平又有新的认识！！泥垢，不要越来越贰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