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增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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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宴上，我全程挽着乔托，脸上挂着标准的淑女微笑陪他在那些个虚伪的王公贵族间谈笑风生。直到拍卖环节，我才得以借着变得昏暗的光线和乔托挺拔的脊背为遮挡偏头活动一下我已经僵硬的面部肌肉。
彭格列所出的拍卖品是当初科伦坡战败后的战利品之一——一个镶满了红宝石的黄金烛台。
当时蓝宝兴高采烈地把这个浑身上下写满了“我很值钱”并且在灯光下能把人眼闪出重影的烛台摆在了乔托生日宴会的餐桌上，结果被乔托的绝对拥护者丽莎无比嫌弃地拎起来丢进了仓库。
用丽莎的话来说就是“这么财大气粗毫无美感可言的烛台怎么配的上我们彭格列高贵优雅的神。”
然后我们高贵优雅的神的生日宴会餐桌上就摆上了与他身份相匹的、高贵优雅的贝壳烛台。
嗯。非常相配了。
那次晚宴上，身为乔托守护者的Demon却全程跟随在查理身边这一行为让我很不安。而我身边的男人依旧如常地周旋于各个贵族和其他组织首领之间，谈笑风生，却在踏上回程的马车之后沉默不语。清凌凌的月光透过车窗照亮车厢，乔托静静地望着车窗外被月光笼罩的大地，眉心那个那一抹褶皱痕迹许是他自己都未察觉。
过了许久，车厢里低低地响起男人沙哑的声音，“伊琳诺，我该怎么办？”
迷茫，不安。
这是我第三次从这个一直以来不管面对什么样的场面都能乐天到让人想揍他的首领身上看到这两种情绪。
第一次，是在他和Demon那场关于彭格列是否需要继续扩充战力扩大领地版图的争执过后；第二次，是在艾莉娜小姐的葬礼之后，他不止一次地质疑自己当初的决定是不是错了；如今，是第三次。
迷茫和不安的情绪一次比一次强烈，到了如今我甚至觉得这两种情绪会慢慢地变成折磨他的利器，在累积到一定程度后随时都能够彻底将他击垮。
而我，除了陪在他身边之外不知道要如何疏导他。
这个世界，有太多的人，有人的地方就必定会有纷争，有人的地方就必定会有自私自利的存在。一直以来，乔托都在努力避免冲突、避免伤害，但他不是神，他无法控制其他人的想法和所作所为，就像他无法预料到科伦坡丧心病狂的偷袭、无法阻止艾莉娜小姐的离去也无法阻止Demon与我们越走越远。
与彭格列首领这个无比光鲜荣耀的身份所共存的责任重担死死地压在他的肩头，这个身份就像是他身上那件刀枪不入的斗篷，保护着他的同时也束缚着他。
我往他身边靠了靠，歪头倚在他胳膊上，闭上眼睛也没抬头看他，想着要是科扎特先生在就好了，或者什么时候抽空陪他去西蒙家族的领地转一圈也行。
然而，上帝并没有给我这个时间，也没有给乔托这个时间去驱散内心的迷茫和不安。就在圣诞节过后没有多久，一场席卷整个意大利的战争爆发，彭格列作为西西里最大的黑手党家族不可避免地被卷入了这场战争。
【彭格列总部会议室】
我敲了敲会议室厚重的木门，门内无人应答，我一手端着托盘一手推开会议室厚重的木门。我们的年轻首领静静立于悬挂在墙壁上的羊皮地图前，聚精会神地看着地图。地图上贴着不同的标志，有彭格列的也有西蒙家族的，那是彭格列和西蒙家族守护者们率领的战力所在位置。
“乔托？”我将托盘轻轻放到桌上，走到他身后，探头看到他俊秀的脸上有些凝重，眉间轻轻蹙着。
“嗯。嗯？伊琳诺你来了。”看到我，他愣了愣，像是才回过神。
“我来给你送下午茶，见你没在办公室就猜到你会在这里。”
“哦哦。辛苦啦~”一贯神采奕奕的人，如今看上去却有些疲惫。
拉着他在会议桌前坐下，将托盘内的东西一一端到他面前，一小碟水果，一个三明治和一杯红茶。
乔托吃了两口水果便放下了叉子。
“你操心战况已经好几天没有好好吃东西了。”我将叉子重新塞回他手里，语气有些强硬，“你得把这些吃完。”
“不知道科扎特那边怎么样了。”
十天前，前线传来位于南边的西蒙家族遇袭的消息，与消息一同传来的还有一封求援信。看到这封求援信，乔托在守护者全部都在前线的情况下决定亲自带人前去救援。
消息是斯佩多送回来的，作为唯一一个在总部的守护者，他在听到乔托说要亲自带人前去救援的时候，难得正色劝道：“你身为首领理应坐镇总部稳定军心，若是你带人离开总部，会给前线的人们传递一种错误的信号。他们可能会误会战况已经危急到需要首领亲赴前线，会动摇军心。”
最后决定，由斯佩多带人前往南部增援西蒙家族。
“斯佩多虽说理念与我们不合，还经常胡来。但是科扎特先生作为我们共同的朋友，他一定会尽全力增援的。再说了，小骸不是也跟着去了么。不会有事的。”
我话音刚落，走廊里便传来急促地脚步声，有些凌乱的脚步声急停于会议室门前，而后会议室的门被大力推开。
“Primo！”沢田纲吉喘着粗气一手撑着厚重的木门，一手撑着膝盖，气息不稳地急道，“Primo！增援科扎特先生的队伍呢？”
又有几道凌乱的脚步声紧跟而来，紧接着十世家族孩子们的脸接二连三的出现在门口。
“阿纲？”乔托有些诧异地看着出现在门口的孩子们，“你们不是代替Demon留守前线，怎么回来了？”
“前线那边有云雀学长和山本同学。”沢田纲吉和他的年轻的守护者们疾步而来，焦急地问：“增援科扎特先生的队伍呢？”
“斯佩多带人去了。出什么事了？”我有些不解，战场上到底出了什么事让他们如此焦急。
听到我的话，沢田纲吉眸光闪了闪，转头和他身边的隼人对视了一下，而后开口道：“我们听说科扎特先生那边需要增援，斯佩多先生迟迟没有回来，我们以为出什么事情了。”
“让你们担心了啊。”乔托起身走到沢田纲吉身边，抬手将他原本就有些凌乱的头发揉的更乱了，“我这个做长辈的还真是失职呢。”
“不不不……不是的。”沢田纲吉慌忙摆了摆手，“是我们多想了。”
“不管怎么样，没事就好了。”了平顶着他少年早白的草坪头，中气十足的语气像是初升的太阳一样朝气蓬勃。
“Primo，既然没事，那我们回前线了。”隼人说罢带着了平和他头上那个奶牛崽离开了会议室。
沢田纲吉没有马上离开，站在原地。两个时代的彭格列首领无声对视，面对乔托的少年首领棕色瞳孔中倒映出来他面前金发青年清俊的面庞和郑重的神情，少年的眸光渐渐变得坚定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一般冲乔托轻轻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乔托？”
“嗯？”
“到底怎么了？”
“没什么。”
“你刚刚和阿纲那个表情可不像是没什么的表情。”联想到他们彭格列祖传的诡异直觉，我试探着问道：“你和阿纲是感觉到什么了么？”
乔托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偏头看向地图，轻轻地说：“希望科扎特一切顺利。”
“一定会没事的。”
一定。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增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