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丫鬟之正妻当自强》李依璇

2、第 2 章

　　翌日，省城梁府递帖子拜访，来的是梁玉茹的亲生母亲，梁府的当家夫人。
　　族里得到消息，连忙派人去接,可心系女儿的梁老夫人的轿子早已抬进了内院。
　　族长夫人心中一惊，急匆匆带着几个族里德高望重的夫人赶了过去。左脚刚跨进内院，就见一大群丫鬟、婆子围成一圈，面露不屑，窃窃私语。
　　“少奶奶，我求求你，别卖了我，我肚子里已经有了少爷的骨肉了……”
　　“少奶奶，我求求你了，我伺候了少爷整整十年，就算要卖我，也要等他回来再说呀……”
　　“少奶奶，求求你，我求求你了，少奶奶，别卖我……”
　　跪在正屋的院门外的秦月香苍白的小脸泫然欲泣，一副弱风轻拂柳的样子，果然是能满足沈渊保护弱小的大男子主义。
　　一旁的丫鬟指指点点，“什么你呀我的，如此尊卑不分，果然是个狐媚惑主的小贱人。”
　　秦月香意识到自己已今非昔比，靠山老爷不在家中，又想起平日里对她照顾有加亲戚管家的嘱咐，赶紧辩解道：“我，不，奴婢只是一时口误，千错万错都是奴婢一个人的错，可奴婢肚子里的孩子是无辜的啊……”
　　“什么少奶奶？我家夫人可是三书六礼、八抬大轿、堂堂正正抬进来的，是沈府正儿八经的夫人。你是个什么东西？居然敢欺负到主子的头上。”
　　“奴婢，奴婢没有，求求你，夫人，求求你看在这个孩子的份上，看在他也是沈家的血脉的份上，饶了奴婢这一回……”秦月香听了更加惊慌无措，开始不停地磕头。
　　“呸！”几个有些体面的婆子更加轻蔑地唾弃她的行为，“像你这种勾引主子，爬上主子的床，妄想麻雀变凤凰的下贱东西，莫说是卖了，就是当场打死都不冤，还妄想拿老爷来压我们夫人……”
　　“好了，”林妈奉了梁玉茹的命令出来，冷冷瞥了眼地上的秦月香，“夫人说了，既然如此，一切就等老爷回家之后再定夺！”
　　秦月香惊愕的抬起眸子，她不敢相信夫人真的答应了：“谢夫人，谢夫人！”
　　“不过，夫人又说了，咱们沈家在这青城毕竟是名门望族，你这几个月没事也别乱跑，好好的在房里思过反省，读读女诫、女训，背熟沈家家规，丢你自己的脸不打紧，反正你皮糙肉厚的，失沈家的面子，可是要挨家法的。你可要牢牢记住了，莫再让旁人笑话去了，显的本夫人这个女主人的失职。”
　　秦月香脸色又是一阵惨白，身子颤若筛糠。
　　怎么，敢做还怕人说？林妈转身回屋，瞟了眼终于出现的管家，冷冷一笑。
　　笑的管家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望着仍跪在地上的沉浸在悲痛里的秦月香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忙唤二个不情不愿的小丫鬟搀扶起她，送进离主宅最远的一处僻静小院子里好好安胎。疏散了围着的人，一抬头就看到族长夫人等目露寒光的盯着自己，脸色顿时一白。
　　轰隆隆……天边乌云密布，雷声阵阵，这天终是要变了啊！
　　屋内，梁老夫人心疼地抱着憔悴不堪地宝贝女儿,直唤”心肝”，当即吩咐碧春、盼夏、梦秋、映冬四婢收拾行装，欲接梁玉茹回家。
　　见状，族长夫人等不禁埋怨起沈渊，瞧着人模人样的，怎么做出这等浑事，连累家族蒙羞不说，要是闹上公堂可是要吃官司的，所以说什么都不能让梁玉茹离开。
　　当下舍了一张老脸，亲热地靠上前去，“亲家来了，怎么也不到老姐姐那儿坐坐？咱们姐妹俩可是好久没见了呢，可想死老姐姐我了。”
　　却不料，碰了一鼻子灰，“不敢当，我梁家小门小户可不敢高攀你沈家。”
　　其他几位夫人也很有眼色的凑上去陪笑：“亲家说的哪里话，可羞愧死我们了，谁人不知省城梁府是真正的世家，有谁敢小看？”
　　梁老夫人仍阴阳怪气的模样：“是吗？本夫人怎么觉得某些人当我们家是任人搓圆按扁的泥团子，都欺负到头上来了。得，惹不起，我总还躲的起，这就带人回去，不碍某些人的眼。”
　　“妹妹这可羞煞姐姐我了，哪个敢不长眼睛，姐姐我第一个不饶他？”
　　都说是伸手不打笑脸人，梁老夫人看到一族之长的夫人处处陪小心的样子，心也软了下去，红了眼眶：“老姐姐，不瞒你说，我这闺女是我从小捧在手心长大的，在家舍不得打，舍不得骂，可也没理由受你们沈家如此糟蹋，平白受了多少委屈，连儿子都没保住，我这回来，可是铁了心要带她回去的。”
　　族长夫人和在坐的几位也心有戚戚地擦擦了眼角的泪水：“我明白侄媳妇的苦，都是我们家对不起你们，都是那小畜生造的孽，我沈家一定给侄媳妇一个交代。亲家就给姐姐一个脸面，给那小畜生一个悔过的机会吧。”
　　“是啊，我们今后必定好好待侄媳妇。”
　　这时，站在梁老夫人身边的一位二十五、六岁身着宝蓝色喜鹊登梅纹样的绫罗绣裙，发簪赤金镶红宝石孔雀金步摇的贵夫人，劝道：“娘，宁拆一座庙，不悔一门婚，女儿知道您心疼妹妹，可浪子回头金不换，就算不给妹夫一个机会，也总得问问妹妹的意思啊？”
　　梁老夫人面露迟疑，起身，坐在梁玉茹塌边，握着她的手，爱怜地问，“茹儿，跟母亲回家，可好？”
　　“娘，”梁玉茹心中一暖，苍白的脸上漾起笑容，亲热地依偎在母亲的怀里，“不可，出嫁的女儿如泼出去的水，哪有收回的道理？茹儿知道您心疼我，可这事也不能怪老爷，只是老爷身子金贵，哪能随随便便被个低贱的奴婢惦记？这就是茹儿这个女主人的失职。叔婆们平日里对女儿照顾有加，如今，府里这种光景还要看长辈们多多看顾呢。”
　　这顶高帽子戴的族长夫人等如喝了冰镇的酸梅汤，心里是一片舒坦，不由对梁玉茹高看一眼，贤良淑德啊，不愧是大户人家出身，“侄媳妇你只管好好养身子，这府中上下你就放心吧，有我们和你叔叔在，定不叫那些奴大欺主的翻出风浪来。”
　　梁老夫人思虑了良久，才重重叹了一口气，儿大不由娘啊，也知道自己的女儿是为了梁府的声誉，毕竟就算是合离，对女子的名声也不好听，更何况还有流云，罢了，罢了。
　　“那就拜托姐姐们了。”说着，对族长夫人等慎重地道了个万福。
　　族长夫人等急忙还礼：“不可不可，羞煞姐姐也，这原本就是姐姐该做的，是姐姐我对不起妹妹你啊。”
　　梁老夫人对着自己女儿又是好好的说了一番身为媳妇的恭顺德，梁玉茹恭恭敬敬地点头称是，获得称赞声又一片。
　　之后的几天里，梁老夫人看着族长夫人对府里的奴仆们狠狠的修整和敲打了一番，才满意的点点头，以家中事务繁忙为由，放心地离去。
　　而秦月香躲在小院子里足不出户，一则是梁玉茹的命令，二则是她不信任梁玉茹，总怕她不会放过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整天神经兮兮，杯弓蛇影的，害的伺候她的丫鬟们叫苦连连。虽然每天补品不断，可她反而身形消减，只小腹微微凸出，憔悴不似孕妇，倒像极了生了什么了不得的怪病。
　　梁玉茹听到林妈的汇报，只冷冷一笑，道声：“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