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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青花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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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青花瓷
“喂喂,听说了吗?孙家的小女儿让拐子给拐啦!”
“当然听说了,孙家已经报官了,官府到处找都没找着呢!那女娃怕是要回不来了……”
盖蘩坐在品香斋二楼的雅座上,翩翩白衣一尘不染。手中的青花瓷杯里盛着小半盏蜜色琼浆,随着手上的动作,一圈圈光影在杯中漾开。将杯口覆上嘴唇,盖蘩轻轻抿了一口,然后手一抬,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他回到扬州已经有三天了。而这三天,他所听闻的几乎只有一件事——孙家小女儿孙沁云的突然失踪。
孙家在扬州做的染料生意,虽然不是首富,却也有万金家产。有人说,拐子拐了孙沁云是为了谋财,让孙家用重金赎回。孙家的当家人,也就是孙沁云的爹孙祖林也希望如此。只要能赎回自己的爱女,花多少钱都没有关系。钱可以再赚,但女儿却不能。他只有这一个女儿,女儿就是他的命根子。但是孙沁云失踪已经三天,到现在,却还是没有任何消息。如果是害命,一个四岁的女娃娃能与别人有何恩怨?孙祖林一生安分做事,为的不就是全家老小的平安吗。
盖蘩又为自己斟了杯酒,正喝着,却听到楼下一阵喧闹,不由得探出头往楼下瞥去。
却见一个身着绛紫色纹花长衫的男子气势汹汹地对面前桌旁的两位食客质问道:“什么要不回来?谁要不回来了?给老子闭上你们的臭乌鸦嘴!少在老子面前叽叽呱呱的,听着就闹心!”
来人是谁?正是那孙祖林的异母弟弟孙祖石。那两人是谁,一个是住西河上的钱二。另一个是落魄书生周河,他妹妹周姚就在孙府做丫鬟。周河顾忌妹妹,不想与孙祖石产生摩擦,便立刻道了歉。却没想钱二管不住自己的大嘴:“就说怎么了!你管我说什么!不想听就闪开点,没人逼你听。”
孙祖石双目一瞪,一手揪住钱二的衣襟道:“你说聋子怎么的?我让你别说你偏说,看老子不打死你个乌鸦嘴老子不姓孙!”说完抬手就抡了钱二两耳刮子,打得他眼冒金星、脑袋轰鸣,一下子怒了。
钱二挣开孙祖石的手,骂道:“孙祖石你他娘的打人!”随手抄起一条板凳就朝孙祖石手臂上砸去。
周河想拦却拦不住,只好在一旁劝道:“有话好说啊!”
无奈孙祖石根本不听他的话,一个转身,将板凳往钱二头上砸去。钱二根本来不及躲,一下子就被他砸中了脑门,大叫一声,晕死过去。周河吓得脸色煞白,就要过去查看钱二的伤势,却不料被孙祖石扼住了脖子,顿时手脚无力,只能大口喘着气。
品香斋的掌柜的是个不惑之年的半老之人,圆滑的很。他赶到孙祖石身边,唯唯道:“孙爷,切莫动真格的啊!大家都是一方人,这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有话好说啊!可别伤了和气,伤人性命啊!小店也经不起几位爷的折腾啊……”一边央求孙祖石,一边瞪了伙计一眼——还不快去报官!
孙祖石却似乎并未听到掌柜的话,只对周河说:“光天化日之下居然用板凳重伤他人,你是他的同伙,你来说说,你眼中到底有没有王法?”
周河气极:“用板凳重伤他人的明明是……”
孙祖石却不等他说完,接口道:“今天老子就替天行道,灭了你们这些大胆刁民!”说完眼神一发狠,就要掐死周河。
突然一道柔和的白光由上劈下,直冲孙祖石面门。孙祖石双手各抓一人,竟然没法躲过,大叫了一声,松手捂住了自己的鼻子。几道鲜血从指缝中溢了出来。孙祖石觉得鼻梁上一阵火辣辣的刺痛,才反应过来被人偷袭。低头一看,见地上只有一只摔碎了的青花瓷酒杯。孙祖石将鼻血胡乱抹在身上,恼羞成怒喝道:“哪个瞎了眼的敢偷袭老子!”
又是白光一闪,一声瓷器碎裂的声音。孙祖石捂着右眼恼怒地向杯子掷来的方向瞪去。
指间一白衣翩翩的公子坐在桌旁,一手端着酒坛,一手按着剑柄,正心不在焉地喝着酒,似乎没事人一样。这人不是盖蘩,还能有谁?
孙祖石见是个面貌清秀的白衣男子,立刻先入为主地认为是个和周河一样的白面书生,便觉得脸上更加挂不住:“哪儿来的小白脸儿,敢在爷爷面前撒野!知道爷爷我是谁吗?”
盖蘩只是喝着酒,选择性地无视了孙祖石。
孙祖石见冷了场,更加恼怒,对盖蘩吼道:“爷爷就是孙祖石,孙家二当家的!”
盖蘩这才回过头来,一脸奇怪地看着孙祖石:“孙祖石?”
孙祖石双手叉腰,冷笑道:“哼哼哼!知道老子是谁了吧,还不快下来给老……”
他话还没说完,却听盖蘩淡淡道了句:“不认识。”愣是把后面那半句“给老子磕头认错”噎在了喉咙里,吐也不是,咽也不是,猛地咳嗽起来。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甚至还有人“嘿嘿”偷笑起来。孙祖石觉得丢尽了颜面,迁怒于盖蘩。突然纵身一跃,施展轻功就想蹦上楼去。双脚刚刚一离地,却觉得袖子被什么东西钳住了,那东西力气大得惊人,孙祖石竟然一屁股跌坐回地上,又惹来一阵哄笑。
孙祖石疼的龇牙咧嘴,回头想看看情况。不回头还好,一回头他的脸又黑了几分。
只见一个高大而俊俏的蓝衣青年一只手捏着他的袖子,另一只手中拿着一个分外眼熟的钱袋,正恬着脸笑道:“这位爷,你的东西掉了。”
孙祖石一摸腰间,空了!果然就是自己的钱袋!孙祖石劈手夺过钱袋,系回自己腰间,虎着脸道:“看在你帮老子找回钱袋的份上,老子放你一码。但你要是敢多管闲事,别怪老子欺负你。”
蓝衣人并没有因为孙祖石的无礼而生气,只是笑着看了盖蘩一眼,转身便走。走到门口又回过头来对孙祖石说了一句:“哦,提醒你一句。上面那个白衣人。”他指了指盖蘩,“你不要和他耗时间哦。否则会很……怎么说,吃亏?”说完十分莫测地笑了笑。
孙祖石冷哼一声,显然没有把蓝衣人和盖蘩放在眼里。
蓝衣人笑眯眯地走出了品香斋,掌柜的这只老狐狸一瞬间觉得这个爱笑的年轻人小的有那么点奸诈……
盖蘩的目光被蓝衣人的背影吸引住了,他并不认得蓝衣人,但是他却人识蓝衣人背在背上的那把刀——【阙青龙】!【兵器谱】上排名第二的阙青龙!
那人不过十八九岁,却拥有这么厉害的佩刀!从他刚才用两根手指就将孙祖石瞬间迸发的功力全部抵消便可以看出此人功夫极深。当然,孙祖石很可能没什么功力。
盖蘩将酒钱拍到桌子上,纵身一跃下了二楼。足尖刚一点地就朝门口掠去。
那孙祖石见盖蘩要走,偏挡在路中间打算堵住盖蘩。
盖蘩一心一意只在那蓝衣人,见孙祖石打算拖住自己,心下不悦,坏心眼子上来。握着剑的手极快地挥了一下。
只见寒光一闪……
众人完全没有看清楚盖蘩如何出剑又如何收剑回鞘的,只看到面前剩下的孙祖石双手提着裤子,瞥了一眼断开掉在地上的裤腰带,恨恨地盯着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