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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耶律雅勒 ...

  •   丽春院大概可以算是这座城里最高级的妓院之一了吧,小月被安置的房间在二楼,楼下的喧闹声和调笑声,不绝于耳,苏妈妈生意做得真不错。小月无意识的笑笑,无聊的坐在房间里,邵青并不是天天来,不知道想在这儿呆多久,有的时候风尘仆仆的,却从不对她说明他去了哪儿或干了什么。
      这里的姑娘已经和小月混得很熟了,她们来自可以说各地,除了汉人姑娘,还有契丹的,甚至有回纥的高鼻,蓝眼姑娘,她们都喜欢大方和气的小月,白天没有生意的时候,都来陪她聊天,对小月的丰富知识,都很敬佩,小月知道,这不是自己的聪明,只是人类多积累了一千多年的经验教训后的成长罢了。
      有一次小月似乎无意的抱怨邵青对她行动限制,“唉,我要是能出去走走就好了。”水红大摇其头,“你可别给他添乱,你的相貌出众,这里是三不管地带,要是被什么官爷土匪看到了,非要了去不可。你已经够幸运了,他这么喜欢你,再忍忍吧。”
      小月苦笑说不出话:呵呵,,喜欢,呵呵,,是蛮幸运的。可以做他的专属情妇,当然也是我咎由自取。不拿我换到黄金白银,怎么能让我走呢。
      站起来看着远处的广阔天空,远处飞过一只鸟,嗯。。能化身为鸽就好了。
      这天晚上,邵青又离开了,不知道时候再来,据说是要把来追捕她们的人,引入岐途,姑娘们都去招呼客人了,小月静静的坐在房间里,突然一个杂沓的脚步声由走道另一头走来,在她的门口迟疑后又离开,可以马上脚步声又转了回来,一个似乎喝醉了酒的沉浊声音在门外响起:“是新来的菊子姑娘吗?快点开门,让我看看苏妈妈介绍的天见犹怜的小美人。”
      一陈大力的推门声传真来,门一下子被推开了,一个男人几乎摔着进来了,色迷迷的盯着小月,“天啊,天下还有这么美的女人,这次苏妈妈没再骗我,来吧,好好伺候我,我给双倍的钱。”看着他猥琐的样子,小月一陈恶心,小心翼翼的向后退,“先生,你弄错人了,我不是菊子姑娘,可能在走道的另一头,你再去看看。”
      一只毛茸大手向胸前袭来,被小月拼命拍掉,醉汉哈哈大笑:“不管你是不是菊子姑娘,今儿个,就是你了,伺候好,大爷买你过府。”撅着嘴又要凑上来亲,冲天的酒气,让小月做呕,她抄起桌上的茶壶用力砸去,正好砸在醉汉的头上,醉汉身子一软,晕倒在小月身上。
      唉,又是一个大麻烦,这下如何是好,邵青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这个时代又没有手机,社会的落后往往和通信落后有关,小月无奈的想。
      再探了探醉汉的鼻吸,醉汉突然无意识的咕噜一声,好象只是睡过去了,小月突然想到一个脱身的好办法。飞速的换上邵青的衣服,束起头发,拿上她的百宝袋。想了想,还是找出纸笔,似乎放下了邵青,但其实还是有些放不下,不管怎么样,不想他以为她被掳而担心,写什么呢?我走了。别来找我,希望以后后会无期?
      小月又苦笑,最近老是苦笑,实是因为心中确实苦涩不已,摇了摇头,匆匆的留好字条,扶起醉汉,向楼下走去,脸尽量埋在醉汉的衣服里,楼下燕声浪语,没有人注意她们,只是经过大门时,二个龟奴有些疑惑的看着他们,正好被泠风吹过,醉汉忽然嘴一张,污秽吐了小月一身,臭气冲天,别人立即转头掩鼻,小月已经扶着醉汉加快走开,到了大街转角以后,把醉汉扔下,想了想,又剥去醉汉外衣,转身消失在夜色里。

      邵青当天晚上并没有回来,第二天等他回来的时候,丽春院已经炸开了锅,昨天的醉汉不是别人,正是这里的中州司马的亲弟付刚,领着一帮人来兴师问罪。
      邵青远远挤在看热闹的人群中,里面闹得不亦乐乎,苏妈妈正在呛天呼地,“天老爷呀,我花了500两银子买来的清倌,本想好好教教,学会规矩后侍候各位老爷的,就这么没了,付老爷还找我要人,昨儿个门口的人可都看见付老爷抱着她离开的,付老爷可得还我人呀。我可是花了大价买来的呀。不行,我得找司马大人评评理去。”
      付刚本来昨天喝醉酒,也有些糊涂了,只是半夜冻醒,发现在自己睡在路边的水沟旁,外衣也没了,只穿着里面的白色中衣。依稀回想起昨天晚上的绝世小美人好象用东西砸了自己。便领着一帮人来找人,本想好好的给小美人一个教训,谁想到,一来倒被苏妈妈倒打一耙。苏妈妈捉着他的衣袖就要往外拉:“走,走,走,司马大人在哪儿呐?可得为我作主呀。我现在可是人财两失呀。”
      付刚只得悻悻的抽出衣袖,带了人走了。苏妈妈还跟在后面不依不饶的嘀咕:“我的银子呀,真的活不了了,我可是花了大价钱的呀,付老爷后来带她上哪儿去了,如果跟了付老爷,就把银子还给我吧。付老爷?别走呀。”
      邵青开始还不明就里,到了小月住的房间,苏妈妈一把拉住他,“你赶快走吧,昨天晚上小月被客人看到,不知怎么打了客人逃走了。只留了这个。”把纸条塞给他,“今天客人来闹事,非要找到她不可,你快走吧,找到她之后快离开,这里不能呆了。”
      小月居然写的是再别康桥,不过这时候的邵青也不知道徐志摩。
      悄悄的我走了,
      正如我悄悄的来;
      我挥一挥衣袖,
      不带走一片云彩。

      这个可恶的小女人,就这么走了吗?
      这就算给了他交待了吗?
      邵青忽然觉得气闷非常,一掌拍散了纸条。
      焦躁的想:我要找到她,不能就让她这么走了,对,我还没有完全我的委托,我要带她到京城。等找到她,一定好好的教训她.再她还敢不敢就这么走了,她根本就不知道世情危恶,人心叵测,一味的天真.

      如果小月知道现在邵青的狂怒,可能不会这么悠闲.不过既然走了,就再也没想过要回头,纠缠不清,拖泥带水,并不是她的风格
      小月身边并没有很多钱,离开后并没有走远,只是在附近的一家小客栈投宿,其实她自己也没有仔细的打算过,以后应该怎么办,原来学习的东西在这个时代,根本英雄无用武之地,在这个封建社会,靠什么来养活自己也确实是个问题,但是她也不愿意多想,女人往往愿意凭直觉做事。
      她一直在房间里呆了三天,饿了就到巷口买二个馒头充饥,到了第三天,客栈里涌入了一批人,小月在房间里听到几乎是熟悉的乡音,侬侬的,软软的,出来一看.原来做买卖的商人,在江南买茶叶和丝绸贩卖到西域,再从西域购进了玉石和马,再卖到江南,为首的是一中年男子,长长的胡子,修长精瘦的身体,看上去很威严,小月虽然不会武功,但是跟着邵青混了这么久,也一眼看出,应该是个会武功的人.
      小月静静的坐在大厅的一角,看着他们有条理的安置行李和马,听他们说话,浓浓的乡音突然让她很想家,但是在这个异世,已经没有她的家了,没有家的人,仿佛没有根,没有根的人能支持多久呢?
      小月很有些难过,默默的用手撑着头,在这个异世,没有人期盼,也没有人等候,更没有地方能无条件的包容她,接受她,让她受伤的时候,有地方舔好自己的伤口.
      深深的,让人窒息的皇宫并不是她的家,是一个可以让良知消耗怠尽的地方,自己也不过是名义上皇帝的妹妹.一棵可以用的棋子.
      她知道她原来的好弟兄李敢,已经对她产生了不一样的情感,但是她无法以同样的感情回报,更不可能再去伤害他,时间是最好的良药,可以让李敢感情慢慢的淡去,等李敢偶尔想起她以前的劣迹,只会淡淡的怀念的时候,她会再去找他.她不会也不可能利用李敢帮她疗伤.作她避风的港湾.这对李敢太不公平.
      至于沈浪,已经帮她太多,穷其一生,可能都还不起他的感情和他的钱.沈浪对她的心思,她其实完全明白,只是不愿意去想,女人有的时候是何其自私和残忍啊.小月心里苦涩不已.她让他为自己承担灭族的危险,并为她几乎花尽所有的家当.其实也只是因为喜欢她.要取悦她,把她救出南诏深宫.但是她可能拿什么来回报呢?
      自己该往何处去呢?天下之大,何处才是她家?双手环抱,小月把头深深的埋在自己的肩膀里。

      夜深了,顾逸凡独自在房间打坐,多年来凶险的西域经商之旅和越来越深厚的内功,已经让他各个器官敏锐非常,轻轻的脚步在他的房门口停下来。虽然脚步很轻。但是应该不是练武之人,顾逸凡也按兵不动。不知来人用意如何。一会儿传来轻轻的扣门声,顾逸凡一下打开了门,门外的人反被吓了一跳,露出受惊小鹿似的可爱神情,原来是刚下楼下默默发呆的奇怪年轻人。
      穿着很不合身的宽大衣服,闪着一双异常明亮清澈的眼睛,对他露了讨好的微笑,“大叔,你好。”
      “小。。。兄弟,找我所为何事?”
      “我可不可以跟您回江南?我可以做您的小厮,或打杂的。不会白吃白住的。好吗?”脸上露出恳求的表情。憾动着顾逸凡。
      但是他已经过了少年冲动的年纪,缓慢却异常坚定的说:“不好。”
      小月却没有气馁,捣出她的明月铛耳环,双手奉上,“让我跟着你们吧?这个给您,做我的路费好吗?”
      顾逸凡只看了一眼,就知道是所值非凡,上面二颗大粒珍珠光泽圆润,必是南海进贡之物,让他更加坚定的说:“不好意思。我们是平常商队,并不是镖局或车马行,请小兄弟见谅。”说罢一拱手,准备关门闭客了。
      却在关门的一刹那,看到小月满脸的失望和伤心,捧着耳环的双手也无力的垂下。
      顾逸凡关门的手也犹豫了一下,却见小月轻轻的转身,似乎准备离去,一串晶莹的泪珠顺着她光洁的脸,飞速的滑下。
      小月挥去脸上的泪,自嘲的笑自己,怎么变成了爱哭鬼?自己来历不明,别人怎么敢随意收留呢?自己一个人也可以去江南呀。怎么被别人拒绝了,就要失望的要哭了。
      顾逸凡关上门后,却再静不下心来打坐了,却怎么也想不透这个姑娘的来历?虽然男装,束发,但是他还是一眼看出。是一位妙龄的姑娘,说话却是京城的口音,但有些却有些江南的味道。穿着的衣服,明显不是她自己的,举手投足,却有一番真挚和洒脱。
      第二天,天蒙蒙亮,顾逸凡和他的商队就上路了,昨天的哪位姑娘却没有再出现,顾逸凡离开时却有些踌躇,不知道自己的决定对这个姑娘算不算残忍,去江南路途遥远,她独身一人,又不会武功,确实非常危险。他叹口气,还是按计划准时出发了。希望这个姑娘能平安吧。

      小月找到一家比较大的当铺,把耳环当了,而且当的是死当,虽然这付耳环她非常喜欢,但是再回来赎的可能性为零,死当可以多当几两银子。和心爱的耳环告别后,拿了银子买了马,沿着官道,向江南而去。
      居然让她在第二天重新赶上了顾逸凡商队。
      再看见顾逸凡的时候,小月也没有丝毫的怨气,对着顾逸凡微微一笑,算是招呼。策马正准备离开,顾逸凡却开口叫住了她:“小兄弟。”
      小月拉马回头,有礼貌的问:“大叔,找我有事吗?”
      顾逸凡拉着他的长胡子,“我这里确实不缺人手,但是你一个人上路的话,可以和我们一块做个伴。大家互相也有个照应,小兄弟意下如何?”
      小月感激不已,欢呼出声,让顾逸凡明白了,什么叫雀跃。
      跟在顾逸凡后面,又做了个小跟班。
      可是还没让小月开心多久,就发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后面又急驰而来一人一骑。经过商队的时候却突然放慢速度,马上是一个模样平常,却目光凌利的年轻人。和小月目光一对,立即上前一把捉住她的手腕。轻轻一带,还没等小月惊呼出声,已经坐到年轻人的马上了。
      顾逸凡触不及防,心中一沉,整个商队都停了下来,年轻人还不等顾逸凡发音,已经亮出大内密探的金色腰牌,
      金牌一闪,小月的心就一抖,没想到还没有摆脱追兵,邵青原来并没有骗她。只是这人怎么这么肯定她就是公主?哪里来的线索?
      这次顾逸凡并没有阻止,小月也不希望他受到牵连,本来就是萍水相逢的热心人,如果因为她再受到伤害。她的罪过可就太大了。任由年轻人把她带走。顾逸凡也只是几乎不能察觉的挑了挑眉。
      当小月留恋的回头,看她几乎花了她所有家当的马的时候,却发现顾逸凡并没有立即带商队起程,仍在当地看着她离去。。。希望不要给他带来困惑。
      转过身子,抱着一丝丝的侥幸心理,假装很无辜的对着年轻人道:“你把我促来干什么呢?我并没有做什么呀。是不是捉错人了?”年轻人并没有回答她,只是伸出手摊开,被小月当掉的耳环赫然在目。小月马上泄气。不错,这付耳环确实是陪嫁之一,当初被她带到南诏,后来又跟她一路流离。没想到现在出卖了她。
      怎么办呢?这个人会把她带回皇宫吗?皇帝会怎么处置她?因欺君之罪把她处决了?还是再送还给阁罗凤?想想就不寒而栗。
      希望还有机会再逃,这里去京城也远得很呢。没有个把月也到不了。不到绝望,不能气馁。嘻嘻。。再说了。怎么说也是皇帝的妹妹。总不至于把她杀了吧。也没证据说是她自己跑路的。死赖不承认,就说是被别人劫了。而且路得被打,得了脑震荡。什么也记不得了。就算再把她送到南诏,也有机会再逃。世事无绝对,只怕有心人嘛。
      偷偷看了一眼年轻人。这个人其貌不扬,居然还是大内密探呢。真是人不可冒相,海水不可斗量。这么年轻就能位居此位。武功必定不弱,哪象自己,手无伏鸡之力。现在的自己如果有一点点功力,也不至于束手就擒。
      想想就有些谗媚,在路上有一搭没一搭的引他说话,但是此人真正惜言如金,居然半天下来,只知道他也姓李,京城人氏。别的一概不知。他也没有要求小月换成女装,更没有惊动地方上的官府,入住驿站,只是在一家大的酒家,要了一间上房。 一间上房?小月怀疑的看看他,这人可真够胆大的,就算晚上二人相安无事,对公主名节,也恐怕不好吧。如果自己赖他让自己失身,估计。。嘻嘻。。。小月越笑越开心。。忽然想到一个好主意。等晚上夜深以后,别人都看到他们二个人进一个房间睡了,嘻嘻。。。她就和他谈判,要么放她走。不然就赖他当侮辱了自已。看他怎么办。越想越得意。。。 笑颜如花,小月故意和柜台上的掌柜和帐房说这说哪的,一会儿要求要开水送进房的,又问何时可以开晚饭的,可不可以打折呀?嗯。。生意好不好呀?小二哥够不够?
      小二哥送她们进房间的时候,她还故意对李密探说,“李哥,穿男装多不舒服呀,让我改穿女装好不好?”小二哥告退出去的时候,果然上下仔细打量他们。
      姓李的根本没理她,径直打开窗口,对着夜空打出一颗信号弹,再对小月说:“其他在附近的弟兄们,会马上赶来,我就在屋外候着。”也不等小月回答,已跃到屋顶上了。小月的如意算盘全部打了空。这下插翅难飞了。
      门外响起了扣门声,李密探又飞入屋子,却是小二哥送水来,这个小二哥不是别人,竞然是邵青!还好小月够镇定,并没有露出奇怪的表情,大声的要求再多送些水来。她要洗澡。邵青低下头,遵命而去,小月就开始脱外衣,李密探逃也似的又回屋顶上去了。小二第二次送水来的时候,他就没有下来看,一会儿传来水的哗哗声,如果是洗澡的声音,未免也太单调统一了。他一下子拍开窗进去,果然已经人去屋空。他立即追出门去,哪里还找得到小月的踪迹? 邵青抱着小月,拼命的打马飞奔,只要过边境,到了契丹的领地,这些大内密探也不敢乱来,只要不遇上耶律雅勒。只要不遇到迭剌部的人。他和小月就能脱离险情。
      柔软的身体紧紧的贴着他,熟悉的温热的气息包围着他,即使他一再的否认,其实内心已经明白,自己已经无法再逃开,无法再放手,她是他的,把头贴近小月的颈弯,深深的叹息。他怎么可能她离开自己呢?
      自她走以后,他已经真正明白自己的心了,自己是永远永远也不可能再放手了。她走了,带走了自己一部分的灵魂。自己的心已经不属于自己,但是她能这么轻易的放弃他,就这样离开了他。她的心全部的属于自己吗?真是该死。这还是原来的浪子邵青吗?
      但是,这一刻拥她在怀里,自己心被填得满满的,好象已经拥有了全世界。如果后面没有追兵,他情愿就这样骑着马,抱着她,永远都不想放手了。
      从她每一次见他,误拉他的手,柔软的感觉,可爱的表情,他就已经逃不开了,还想苦苦的挣扎。但是如果这是甜蜜的陷井,为什么要逃开呢 。

      一望无际的大草原,前面出现了一队人,应该是契丹的军队,邵青的手不自觉的,更紧的抱住小月,在心中乞求,希望是遥辇部的人,希望是滑哥的人,只要不是迭剌部的人,慢慢的让马放慢了速度,渐渐的停了下来,前方的队伍也发现了他们,向他们逼近,为首的人高大异常,穿着契丹贵族的直领左衽长袍,阴泠的眼神注视着他们,邵青的心沉到谷底,遇到居然就是耶律雅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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