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水河谷（随笔2017）》龙门说书人

18、意识流

　　【陆拾壹•友情】

　　新朋友不是那么好交的，昨天那个小学生跟我要见面礼……
　　我说，我没钱，我只有很多娃娃。

　　某龙是一个隐藏的夹娃娃高手，一个人寂寥的时候，独自在商场夹娃娃。

　　以前送了十多只给同学的孩子，现在还有十多只，熊啊猪啊羊啊兔啊蝙蝠啊，啥都有。

　　小学生问，有熊吗？
　　我说，有。
　　小学生很高兴，欢呼雀跃，结果他的小伙伴全出现了，男孩女孩都有，六个孩子。
　　明天我要给他们带六个娃娃。
　　好的，这并不难。
　　但我也要跟小学生们拿见面礼，哪怕是一朵花，一块石头。

　　忽然想起小时候乡下的邻居，一个善良的独居大叔，穷的娶不起媳妇，开过小吃店，养过鸭子，伐过木材。

　　我那时候也是个小学生，和五六个小学生朋友去他家玩。

　　他很孤独，孤独到从早到晚，家里只蒸一次米饭，够吃三顿。

　　那时候我还小，但心里在某一瞬也打了个寒颤。
　　想到也许我长大了，独居无家人，一天蒸一次米饭。
　　那将是多么孤独呀。

　　大叔很好，随我们在他家的小晒场玩耍。
　　青砖矮墙砌得很整齐，我们在墙头跑来跑去，很开心。
　　角落的鸡窝里，母鸡咯咯叫个不停，稻草里的鸡蛋有温度。
　　晴朗的天，晴朗的童年。

　　我深爱着童年的朋友，疑惑着成年的朋友。

　　成年的朋友走向不同的方向，因为落差而敏感，因为敏感而疏远，友情不堪一击。

　　饲主说：那都是些普通人，不配拥有真正的朋友。
　　我问：那你呢？不是普通人了？
　　饲主说，我是俗之又俗的大俗人。
　　我觉得挺好笑。

　　【陆拾贰•追忆似水年华】

　　最近重新在看《追忆似水年华》。

　　这本书有人物，有场景，有大段大段心理活动，但是没有故事，更没有情节。

　　一百年前的文学，已经是这个样子了。

　　严肃文学没有格式，通俗文学要设置包袱，用此起彼伏的悬念吸引读者看下去。

　　如果有一天，读者终于发现，太阳底下的故事都是大同小异时，也许就会理解意识流层层叠叠流淌着、旋转着、绽放着的美感。

　　那是属于心灵上的美感，一点都不需要涉及表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