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前,在故宫两个人手拉手地走着。那是乍暖还寒时候,黑色的古松柏上还挂着未融化的细雪。为了与她相见,沈唯穿得很少,好让自己显得精神一些。结果那天气温太低,走在空旷的故宫里止不住地打颤。许悠像过往那样笑话了她,然后又变戏法一般从背包里套出一件棉袄披在沈唯肩上。 沈唯有些奇怪,她怎么会提前备上一件棉袄的。对于这个疑问,许悠有些得意,用早已看破的语气说:“你哪一次跟我出来,是穿够的?” 沈唯心中一暖,这种青梅竹马的默契感让她忽而又觉得眼前的这个人才是自己真正的世界。可是她却不敢轻易表达这样的情感,于是她笑着说:“只能说,you are the king of the cold!” 对方果然笑了起来,叉着腰说:“没错啊,I’m so cool!我就是冷王。以后咱出去,都得给你备上大棉袄!” 那家伙笑得眼睛眯起,浓密的睫毛让眼神看上去迷离闪动。就是这双眼睛啊,从十四岁笑望至今。如果俯身吻去,会不会亲吻到所有的时光。 天空有很多流云,空旷的太和殿前轻薄的日光从西南处照射过来,忽而世界收敛所有声息,静得让人心颤。红墙、琉璃瓦、石板路、暗铜锁、金丝楠木柱、望君犼石兽这些都被定格在相机里,再装作不经意地偷拍下那家伙的侧脸和背影。 这时,站在整个北京的中轴线上,沈唯听见自己的心在说着,自己又一次爱上了眼前的这个人。 是不是自己笨,长这么大,只会反反复复爱上同一个人,因此,再无法接纳更多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