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迷情》言璟

17、第八章

　　“你究竟要做什么？”
　　“找你！”
　　“找我，为什么，即便是你立功心切，有必要急着跑到这里来送死吗？”
　　“看来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啊？”
　　“你不是一直以来追踪我的警察吗？”
　　柳俊秀从胸前的口袋中掏出一个东西，放到卫镜萦手中，卫镜萦感觉手中多了衣物，很是温润，低头看去，是一枚小小的玉坠，形如一柄如意。
　　卫镜萦愣住了，她抬头看向柳俊秀，此刻月光很明亮，洒在柳俊秀的脸上，将他的脸庞映的一清二楚。卫镜萦仔细端详着柳俊秀的脸，然后有些难以置信地轻呼出声：“俊秀哥，你是……俊秀哥哥？”话一出口，卫镜萦立刻感觉不妥。
　　“丫头，你总算是认出我了。”听见卫镜萦叫出自己，柳俊秀长舒了口气，笑着伸手抚了抚卫镜萦的头发。
　　卫镜萦从小洋装胸前装饰的玫瑰花里翻出一个小小的黑色东西，伸出食指在嘴边比了个“别说话”的姿势。
　　“窃听器？”柳俊秀立刻明白了。
　　“你是来抓我的？”卫镜萦对着窃听器大声说。
　　“你是国际刑警通缉的‘月光’！我必须带你回去！”柳俊秀配合着说。
　　“你怎么会来这里？”卫镜萦凑近柳俊秀耳边低语。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换个地方说。有没有比较隐蔽安全的地方？”柳俊秀也在卫镜萦耳边轻声低语。
　　“有，跟我来！”卫镜萦此刻乍见故人，急于了解外界的情况，于是拉着柳俊秀在树丛里快速的穿行，朝着之前丽芙带她去过的悬崖奔去。
　　不一会儿两人来到悬崖边停住，两人谨慎的四处查看后，确定没有人，于是找了个隐蔽得很好的树丛藏身。
　　“你别再纠缠我了，否则我就杀了你。”卫镜萦厉声斥责。
　　“我是警察，你是杀手，我抓你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柳俊秀也大声喝道。
　　“自从我扯下你面罩的那一刻，我便认定了你就是小萦。之后的无数次我一直想向你确认，但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柳俊秀急切的低语，一边伸手比划着让卫镜萦将窃听器丢掉，
　　卫镜萦缓缓摇头，轻声说：“如果窃听器长时间没有声音，马上就会有人找过来的。”
　　柳俊秀点点头，再次轻声问道：“你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会……”柳俊秀想问“你怎么会成了杀手？”却忍住没有问出口。
　　“五年前，我父母被人都杀了，后来父亲的朋友收养了我，将我抚养成人，训练我成了‘月光’” 。
　　“我记得你家是在你十岁的时候搬走的，后来一直没有你的消息，伯父伯母怎么会？是不是惹到什么人了？”
　　“具体的情况我也不十分清楚，不过我知道以我父母的性格，应该不会和人结仇的。听抚养我的师傅说，杀我父母的人都是职业的，那个时候我还小，其他的就不十分清楚了。”
　　卫镜萦一拳挥出，正中柳俊秀的胸口，柳俊秀闷哼了一声正纳闷，抬头之间卫镜萦比手划脚，让自己跟着，柳俊秀立刻明白，也出手和卫镜萦打斗起来，两人虽然出手，但都小心翼翼生怕伤了对方。
　　“小萦，我感觉你所说的话，似乎有很多衔接不上的地方啊。”
　　“父母被杀后，我昏迷了一周，醒来后，就记不太清发生过的事情了，后来的事情都是师傅讲给我听的。”
　　“原来是这样。”柳俊秀看着眼前的卫镜萦，雪白的面庞，泛着淡淡的粉红色，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憔悴，似乎在这个岛上并没有受到虐待。
　　“你有没有想过，你所做的事情是错的？你为什么不选择一条更和平的路走呢？”柳俊秀大声道。
　　“选择，你是说，如果我有选择的话？”卫镜萦冷笑着说。
　　“如果一个人只有十二岁，父母双亡，背负着沉重的生活和精神压力，必须要坚强地活下去，为了不让拼命保护自己的父母白白牺牲，她还能有多少选择。”
　　“你可以报警啊！”
　　“报警？你在开玩笑，当我的家庭在被人残酷杀害的时候，警察在哪儿，当我父母双亡，孤立无援的时候，警察在哪儿，即便是五年后的现在，警察也仍然没有能够找到杀害我父母的凶手，我宁愿选择相信自己。”
　　“我能够理解你所遭遇的一切带给你的伤痛，和你此刻心里的想法，七年前，我无法阻止你随父母离开，现在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让我来保护你？”柳俊秀压低声音说。
　　“俊秀哥哥，你……”
　　“你……跟我走吧，离开这个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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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跟我走吧，离开这个岛。”
　　“嘶……嘶……嘶……嘶”
　　“……”
　　雷斜倚在书房宽大舒适的真皮座椅中，耳朵里带着一个小小的耳机，耳机里持续不断地传出对话声。
　　巨大空旷的房间里除了耳机里不时发出的嘶嘶声，再没有别的声音了。
　　雷双眉紧锁，一脸肃然，一旁的人见状也不敢发出声响，所有人都在等待着卫镜萦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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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镜萦大声说：“我不会跟你走，我无法信任警察。”
　　卫镜萦凑近柳俊秀耳边轻声道：“自从来到岛上，我就一直被严密的监视着。”
　　“你难道不明白，你现在犯了法，我必须带你走。”柳俊秀大声道。
　　“据我估计，你这次上岛，一定是他们故意放你上来的，所以你的一举一动一定被知道的一清二楚。”
　　“什么？”
　　“你先听我说，我了解过，天堂岛除了几个月前的我和现在的你，从来没有人成功的入侵过。而我来之前，联系人给了我岛上的地图和机关分布图，但我一上岛就立刻被发现并抓获了。”卫镜萦压低声音继续说。
　　“没错，一个星期以前，有人给了我地图，我因为得知你在这里，所以我才只身潜入。”
　　“从刚才你被追捕的情况来看，你也早被盯上了，包括你见到我，据我分析也是他们设计好的。”
　　“可这是为什么？如果说他们是故意要让我上岛，难道他们就不怕我带着大批警察来扫荡？”
　　“或许是因为，他想要知道你我之间的关系，他或许早就盯上你了，包括给你地图的人，也都在他的控制之内吧。”
　　“他，你是指……”
　　“雷亚历克 菲尔维斯”
　　“菲尔维斯？”
　　“没错，他是这座岛上的神。”
　　“小萦，你该不会？”
　　“没时间了，现在你仔细听我说，只有一个办法可以让你离开这个岛。”
　　“离开，那你呢？”
　　“我不能走，我必须留在这里。”
　　“不，我不能丢下你，我来就是为了找你，怎么能再次把你丢下。”
　　“我走不了的，至少现在我无法离开这里，你放心，我在这里很安全，雷暂时不会对我怎么样，可你不同，你若被捕，依照雷的性格，一定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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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你一定要抓我，那我就只有一条路可走了。”
　　“你要做什么？”
　　“杀了你，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我是警察，杀了我，你就再也没有退路了。”
　　耳机里不断传出卫镜萦和柳俊秀的对话，看似并没有什么，明明白白的是警匪见的对话，但雷的双眉却越来越向中心聚拢，表情也越来越严肃了。一边威廉姆斯此刻也搞不清楚雷的想法，只好在一旁静静的候命。
　　嘭！一声巨响，雷一把将面前的桌子掀翻了，书房里的众人都吓了一跳。
　　“他们在演戏给谁听！”雷愤怒地大声吼叫。
　　“演戏？”
　　“没错，以为我听不出来？他们之间果然有什么特殊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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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是我无意间发现的，我在悬崖边藏了一根钢丝，能顺着滑到悬崖底部，崖底的洞穴里有一艘快艇，你需要在洞穴里再等两个小时，半夜，尽快乘快艇离开这个岛，越快越好。”
　　“快艇？”
　　“是，你以为我在岛上，会一直安静待着？”
　　“那我们一起离开吧。”
　　“不行，我不能离开，没有我拖住雷，你是无法离开的。”
　　“你不走，我也不走。”
　　“你别傻了，什么同生共死的话都是放屁，我不是你的什么人，所以我不需要你为我殉情，你先躲一下，我去给你找点淡水和食物。记住藏好，绝对不要离开这里。”
　　说完卫镜萦转身离开了。
　　卫静萦冲回雷的城堡，走廊上到处是人影来来去去。顾不得别的，卫静萦脑海里的念头立刻飞快地转着。要想救柳俊秀离开这里就不能浪费任何一点时间，卫静萦立刻开始行动，身上的洋装太碍事，不便于行动，她需要准备的东西很多，这是个远离大陆的海中孤岛，淡水和食物是不可或缺的。
　　几个月的时间，岛上所有的人都已经习惯了卫静萦的存在，由于雷的命令，并没有人会去阻碍她在岛上的行动自由。
　　卫静萦大大方方的来到屋外，躲进走廊的暗处小心翼翼的观察，终于她发现了一个和自己身形相仿的警卫，卫静萦轻巧的跃起，悄无声息的欺进那人，飞快的出拳，打到了他，将他拖进暗处，剥下他的衣服换上，找了块头巾包住自己的黑发，夺了他的枪，顺手将警卫随身的通话器戴在耳中，这样就取得了主动，掌握了岛上的警卫的动向。
　　接下来是准备食物和淡水，三个月时间，足够卫静萦早将这个巨大而繁复的城堡探查的一清二楚。她很顺利的潜入厨房仓库，将找到的易于保存携带的食物还有水包好系在腰间。一切准备就绪后，卫静萦深吸一口气，
　　她迅速的离开厨房仓库，朝城堡的后门方向走去。
　　卫静萦迅速地在雷巨大城堡里游走，然后她在一扇虚掩的门边停了下来，因为有说话的声音声音从门缝传了出来，其中的一个是雷。
　　“菲尔维斯先生，您先别激动，事情不一定是您想的那样。”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
　　“少罗嗦，我上次让你调查的事情调查的如何了？”雷的声音听起来很冰冷，那是卫静萦从未听过的语调，面对卫静萦的时候，雷的声音总是低沉又有磁性，很温暖的感觉。
　　“那件事情已经详细调查过了，她的父母是居住在美国的华裔化学家，曾经参与了美国国防部的高端机密开发计划，当时您的父亲还在世，您父亲为了壮大阻止，希望购买他们的研究结果，被他们拒绝了，后来您父亲下了格杀令，估计是当时她的父母将一双儿女藏了起来，派去的杀手没能够全灭。据了解，她父母死后，她就被黎辉收养并且培养成了杀手。目前了解到的就是这些情况。”
　　屋里的对话还在继续，屋外的卫静萦却已经如同全身掉进了冰窖里一般，这段对话所透露出的信息让卫静萦的精神几近崩溃，他们所谈论的正是卫静萦一直在寻求的答案，成为杀手不仅仅是为了养活自己和弟弟，更重要的就是找到当年杀死父母的凶手，报仇。
　　雷的父亲，就是那个杀了自己父母的仇人，是他父亲把自己和弟弟变成了孤儿，把自己变成了双手沾满鲜血的恶魔，只是因为他们想要得到父母的科研结果。为什么，这些人竟然可以毫无感觉的杀人。雷怎么能在父亲杀害自己的家人后，还在自己面前展现那般的温柔。让自己的心几乎为他卸下防备。
　　好恨，真的好恨，这个恶魔般的男人。
　　拼命的忍住快要落下的泪水，卫静萦拔出腰间那把抢来的手枪，从门缝里瞄准房间里的雷，雷的身前挡着一个人，是他的安全总管威廉姆斯，卫静萦在等待一瞬即逝的机会，威廉姆斯只要一移动身体，卫静萦就会对准雷的心脏开枪。
　　“你在干什么！”卫静萦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大吼，路过的警卫发现了举着枪的卫静萦。
　　了解了父母被杀真相的卫静萦已经完全失去了冷静，她根本不理睬正跑过来的警卫，充血的双眼恶狠狠只是盯住房间里的两个人，警卫的叫声显然惊动了屋里的两个人，威廉姆斯转身向外看，只一瞬间卫静萦看到了空隙，砰！清脆的枪声响起，雷高大的身躯应声而倒。与此同时卫静萦的右肩一麻，她知道自己被枪击中了，卫静萦不加思索，疯了般以极快的速度冲到警卫身边，左脚飞起踢飞了他手上的枪，一枪将其击毙，左手接住掉落过程中的枪，转身飞奔而去。
　　房间里，威廉姆斯见雷被枪击中，魂都吓飞了，他飞快的跑到雷的身边查看他的伤势，一面通过通讯器安排警卫追缉凶手。
　　飞快跑出城堡的卫静萦撕下一条衬衣边绕在右肩受伤的伤口处勒紧，防止失血过快，她依照先前安排好的路线，朝着柳俊秀藏身的悬崖方向狂奔，由于身上警卫的服饰，没用引起太多的注意，耳中的通讯器也让她顺利的避过了警卫的四面围堵。
　　卫静萦知道自己的动作一定要快，已经受了伤，身体状态不可能支持长时间的激烈活动。才跑了十分钟，她就已经感到眼前金星乱冒，几乎晕倒，她兀自坚持。
　　就在卫静萦拼命朝着海滩前进时，迎面树丛中突然有一个人窜了出来和她撞在了一起，由于都是高速奔跑，这一撞两个人都仰面向后跌倒了，卫静萦身体还未落地之际在空中腰部用力变仰为俯，左手伸出在地面上用力一撑，借力双脚朝着另一个人踢出。繁复的动作一气呵成，敏捷的身手堪比世界上最厉害的体操高手。
　　对方也并不示弱，身体还未落地也已经跃起，以手肘格开卫静萦踢过来的双腿。然后两人同时向后跳开，摆好架势，卫静萦这才看清楚对方带着面罩。
　　“小萦！”有些熟悉的呼唤，从面具人的口中发出。
　　“是我！”面具男伸手摘下头上的面罩，黑色的头发下是一张卫静萦十分熟悉的俊脸。
　　“俊秀哥，你怎么？”卫静萦大惊。
　　“小萦，你受伤了？”柳俊秀冲到卫静萦身边，立刻注意到她似乎受伤了。
　　十分清楚两人目前处境的卫静萦，打断了柳俊秀激动的话语：“呃……，俊秀哥，快走吧，边走边说！”
　　“嗯！”柳俊秀跟着卫静萦迅速的朝着悬崖的方向狂奔而去。
　　一路上卫静萦始终一言不发，右肩上的伤口越来越疼，但她从刚才开始就近乎疯狂的心情逐渐平静下来。仔细地盘算“雷死了的消息一旦传开，必定会打乱岛上的警卫分布，借这个机会让柳俊秀逃走应该是最好的，趁着敌人群龙无首，顾不上去伤害静庭，只要柳俊秀动作迅速，赶在敌人缓过来之前找到静庭，应该可能成功带静庭远走高飞。只是从刚才开始心头就一直盘旋着一股不安的感觉，究竟是什么呢？
　　“小萦，出了什么事，从刚才，岛上就乱作一团了。”柳俊秀一边跑，一边说。
　　“我杀了雷，现在岛上的人在忙着救他，你趁现在快走吧。”卫镜萦一边强忍着伤口的剧痛，一边说。
　　“什么？你……，不过怎么说，你和我一起走吧！”
　　“我暂时还无法离开这里。”卫镜萦的语气坚定。
　　“为什么，你究竟在顾虑什么？”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这里无异于龙潭虎穴，你为什么要冒生命危险跑到这里来找我？”
　　“我……，我……，没什么……”柳俊秀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没有将在心底藏了多年话说出来，虽然此刻身处极度危险的情况，不说出来的话，或许永远没有机会说了。
　　“俊秀哥谢谢你”卫静萦已经明白柳俊秀隐藏的话，却不知道该怎样回应他，早已经不在纯洁的身体和心，根本也无法给他任何承诺了。
　　“别担心，一定可以逃走的！”柳俊秀并不知道卫静萦心里的想法，只是觉得卫静萦紧皱的双眉或许是在担心自己能否逃离。所以他体贴的安慰。
　　“谢谢！”纵然这一生无法报答柳俊秀的深情，心里还是感到些许温暖。
　　“等等！”正全力奔跑的卫静萦忽然出声叫住了柳俊秀。
　　“怎么了？”柳俊秀不解的问。
　　“他们已经在悬崖边布置好围捕了！”卫静萦指着耳中的通讯器，告诉俊秀她听到的消息。
　　“怎么办？那是唯一出逃的路？”柳俊秀一听，立刻意识到了情况的严重。
　　“只有一个办法！”卫静萦说道。
　　“什么办法？”
　　“我引开他们，你沿之前上岛的路线出去！”
　　“不行，我不可以丢下你一个人回去，要走我们一起走。”柳俊秀激动的扯着卫静萦。
　　“别傻了，你我心里都清楚，两个人在一起根本逃不出去，放心吧，我没事。”事实上卫静萦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了。
　　“小萦，不……”好不容易到了这一步，找到了卫静萦，柳俊秀无论如何也不能放弃。
　　“俊秀哥，谢谢你，你走吧。”彻底冷静下来的卫静萦虽然无法回应柳俊秀的感情，但想尽量帮他逃出这个岛，他毕竟是为了自己来的。
　　“小萦……”柳俊秀无论如何也不愿自己先走。
　　“俊秀哥，求你帮我一个忙，如果你能够安全脱险，想麻烦你去帮我救个孩子，地址和孩子的名字还有具体情况都写在上面了，他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我唯一的牵挂，帮我救他。快走吧，别耽误了，他们很快会发现的，这给我。”
　　卫静萦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条塞给柳俊秀然后一把抢过他手上的面罩，往自己头上一套，头也不回的走了。
　　柳俊秀握着卫静萦给他的纸条，怔怔地看着她消失在浓密的树丛里。
　　帮忙救人，听卫静萦里的话里话外，似乎根本是没有打算活下去，她打算用命来帮自己逃走，思前想后柳俊秀认为自己不能就这么离开。
　　他毫不犹豫的朝着悬崖的方向跑去。宁可自己死了，也不能让卫静萦去为自己牺牲，因为雷•亚力克•菲尔维斯还是这个世界上最残酷的□□老大。知道是卫静萦放了自己，他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卫静萦已经被逼到了悬崖的边缘，一百多名警卫全副武装，黑洞洞的枪口全都指在她身上。
　　就在卫静萦和警卫们对峙着等待雷的时候，柳俊秀忽然跳了出来：“和她没有关系，入侵这个岛的人是我！”，他大声叫道，纵身跳到了卫静萦的身边，和她并排站着。
　　“俊秀哥，你怎么……”卫静萦觉得自己的头好痛，本来她已经盯住悬崖边隐藏在茂密的树丛里金属线，之前划落悬崖，她已经发现悬崖上有一处凹陷，人若藏身其中被悬崖植被遮掩，无论从上还是从下都是很难发现的，所以她只需利用自己隐藏在悬崖的细钢索，先在众人的围堵下退到悬崖边，装作失足跌落，趁机抓住钢索，躲入绝壁的凹陷处，待众人离开悬崖即可溜下悬崖到达海滩与柳俊秀汇合，乘船离开，众人从悬崖绕道海滩最少也需半小时，而从悬崖直接滑下只需十分钟左右时间，这样就有了充分的逃离时间。却没想到柳俊秀因为担心自己竟然会跑到悬崖上来自投罗网，这一来彻底的打乱了卫静萦的计划。
　　“我想过了，这件事情是我惹出来的，不能由你来承担。”柳俊秀慷慨激昂的说，卫静萦却意识到已经彻底失去了逃离的时机了。
　　柳俊秀继续说着：“你不会是打算牺牲你自己来保全我吧？”
　　“牺牲自己？”柳俊秀的一句话惊醒了卫静萦，自己跑到悬崖是否本来就是求死，一心求死是否真的没有别的原因，听闻雷的父亲是是害死父母的人，卫静萦冲动的对他开了枪，然而开枪的瞬间卫静萦却觉得自己的心也被击碎了似的，一直以来盘旋在心头不好的感觉究竟是什么？
　　无疑雷是个恶劣的男人，他冷酷、残忍，对敢于违抗他的人，从不手软，即便是他的枕边人，还记得一个星期前，雷是怎样无情的让人剜去了一个情妇的双眼后将她丢进一只小船放逐到海上的，起因只是她无意间闯进了雷的书房。然而这样的雷对于自己却有着无法说清的宽容和温柔，每天清晨那温柔的吻是否已经攻破了心防，软化了强烈的恨。
　　“不可以！”卫静萦拼命的摇头先要甩掉脑海中关于雷的所有记忆，或许一直盘旋在心头的不好的感觉正是由于那个卫静萦不敢去触及的部分，她已经不知不觉地爱上了那个杀害父母的恶魔。所以才会杀他的时候心痛不已。
　　“菲尔维斯先生！”卫静萦的胡思乱想很快就被雷的到来冲散了。
　　“什么，雷没有死？”卫静萦的冷静被完全粉碎了，本该死了的人竟然活生生的出现在面前。
　　雷被一大群保镖簇拥着来到悬崖，没有开口，根本不用寻找，雷的目光像是卫星定位般准确的落在卫静萦身上，雷就像是透视眼般的笃定戴面罩的人是卫静萦，他的目光只是冷冷地盯着全身都被遮住的卫静萦，这样的眼神卫静萦从未见过，仿佛是野兽般要将人撕碎的寒冷。雷的沉默让悬崖上寂静无声，而这样的无声更加让人恐惧。
　　卫静萦心底升起了一股不安，不由自主的她移开视线，不敢注视雷的目光，曾几何时，竟然失去了那份慷慨赴死的勇气。
　　雷慢慢的走近卫静萦，一步、一步，缓慢而沉重的脚步敲打在卫静萦的心上，迫使她心里的恐惧不断升级，卫静萦开始往后退。
　　“别动！”雷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卫静萦竟然就这么站住了。
　　即便隔着面罩卫静萦依旧感觉到了从雷的眼里射出来的寒光，仿佛可以穿透她的灵魂似的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