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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二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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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如果你不想停下,天涯海角,我都陪着你。
唐鸠想过无数遍,都得出了白玉堂不会为任何人停留的结果。但是只要在白玉堂身边,哪里都是她的家。
可白玉堂停下了。
不,不是为她。唐鸠感觉得出来,哪怕她和白玉堂牵系至深。
他可以把很多人放在心上,却不会把一个人藏在心底。
白玉堂重情重义,重的是侠骨豪情,并非儿女私情。
只是总有人会抱有奢望,以为自己可以是他心中特别的那一个。
——求仁得仁,莫怨莫悔;
得之幸,失之命;
锁心,牵情,离魄。
想必那创出“寸灰”的人已然知道这般情景,才会刻意留下隐示。
只是她看不透,也不能看透。
这辈子她拥有的东西太少了,哪怕只是一个幻梦,她都要试试能不能得到,何况白玉堂于她而言是决不能抵挡的诱惑。
求仁得仁,莫怨莫悔,莫怨莫悔,莫怨,莫悔。
我怎能不怨?
但是,我不悔。
“鸠。”白玉堂的声音传来。
从襄阳离开的当晚,唐鸠就要求白玉堂这么叫。
唐鸠匆忙擦了擦眼,微笑着迎上去:“玉堂。”
和心爱之人归隐田园,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还有什么,比这样的生活更美好呢?
我不能再奢求更多了。
眼前的每一刻,我都要好好珍惜。
“官家。”一个暗卫跪在赵祯面前,迟疑不语。
赵祯依旧坐在座上批改奏折,闻言只是漫不经心地问:“有事?”
暗卫迟疑了一阵:“是。”
“说。”
“……”暗卫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照实说。
赵祯抬头扫了一眼,见暗卫一脸为难的样子,又低下头继续批改奏折:“何事?”
“这个,关于白公子……”
“嗯?”赵祯虽然还是在批改奏折,注意力却转移了一大半到暗卫所说的话上。
“属下探得消息,说……”暗卫头埋得很低,语速极快地说完了后面的话,“白公子已葬身冲霄,遗物被送往开封府。”
“哗啦。”赵祯猛地站起来,奏折洒了一地。
暗卫使劲将头埋得更低了,他好像听到了某个角落突然出现的呼吸声——这是一个合格的暗卫不会出现的错误。
赵祯压抑着怒火一字一句地从牙齿中挤出话来:“襄阳的冲霄楼。”
疑问的话却用的是肯定的语气。
“是。”暗卫恨不得自己立刻消失。
“好一个冲霄楼,好一个襄阳王,好一个——赵钰!”说到最后,赵祯忍不住露出浓浓的杀意。
“你下去吧。”
“属下告退。”暗卫如蒙大赦,连忙退走。
书房里有片刻的寂静。
“你听到了吧?”赵祯面无表情。
“是。”黑影从角落里出来。
“哼!朕本念在他也是皇亲的份上,欲饶他死罪,不想他自寻死路。既然这样,就不要怪朕不客气了。你且听朕吩咐……”
将自己的要求说了一遍,赵祯问道:“明白了?”
“是。”
“去吧。”
等黑影离开后,赵祯从暗格里拿出画像,久久地凝视着。
前日展昭将自己的推论告诉了公孙策,但不知为什么,展昭没有拿出白玉堂留下的纸条。
公孙策听后很是惊讶,他涉猎医书甚广,却从未看到过如此奇药。江湖上的药大抵是中规中矩的毒药或迷药,或许有非同一般的,然而都只是一时效果,更不能控制住一个武功高手。
等等,控制?记忆中似乎有一点消息。公孙策突然想起自己偶然间翻到的某本书,只是当时没怎么注意,随意浏览了一遍。嘱咐完展昭静心养伤,公孙策便去书堆里翻找。
这本,不是;这本,不是;这本,也不是。
到底在哪儿?用了一上午的时间将所有医书都翻遍了,却没有看见隐隐印象中的那本。
怎么会呢?医书都在这儿了。难道不是医书?不是医书,会是什么呢?忽然想起极有可能的一本,公孙策忙从布满了灰尘的底层找出了那本——奇闻异事录。
轻轻吹去书上的灰尘,公孙策小心翼翼地翻开书,一页页查看。
传说世外之地——南疆,人人擅使蛊。蛊者,异物也,以诡异奇特著称。曾有南疆之人外出,江湖莽夫得罪之,后被控制杀尽家人又自杀,从此江湖皆知南疆,见南疆之人,避之不及。然南疆之人甚少外出,以至江湖传言绝。
一定是这个!怪不得从未听说过江湖上有这样药物,原来根本不是药而是蛊。可是自己只懂岐黄之术,不解蛊术一道啊。
公孙策书细细翻看,关于南疆的除了这一些,便只有警告南疆排外,莫要擅入的话语了。
这事,是否要暂缓告诉展护卫呢?
公孙策再一次给展昭查脉时,神情中不自觉就带有一丝犹豫。展昭何等眼尖,看出公孙策心事暗藏,一转念间便猜到与白玉堂中药有关。如此为难,难道解药难得?
公孙策自然知道展昭看出了什么,他本也没有打定主意要瞒住展昭。若是决定那样的话,他脸上不会显出半毫不妥。既然展昭看出来了,那就说吧。
“展护卫。”见展昭神色隐带焦虑,公孙策心中暗叹一声,将自己所知全部道出。
听罢,展昭皱眉不语。良久,才开口:“如此说来,展某须去南疆走上一遭。”
公孙策大急:“不可!南疆排外,何况他那蛊实在诡异,展护卫切莫涉险。”
“展某不能不去。”
公孙策一咬牙:“白少侠的兄长们都没去,你凭什么去?”
我……展昭眼眸一暗:“展某是玉堂知己。”说着向公孙策抱拳,“还望公孙先生答应!”
公孙策正要回答,展昭忽然感觉不远处有人,脸色顿时一变,提起身旁巨阙喝道:“谁!”
“不愧是御猫。”似乎是长期没有开口所以略显嘶哑的声音说道,同时他的身影出现在展昭面前。
将公孙策挡在身后,巨阙微微向上提起,展昭警惕不已:“你是何人?”
黑衣人冷笑一声:“你不必管我是谁,现在我来,是要告诉你——不必去南疆了。”
声音中刻骨的恨意让展昭不解,不知自己何时得罪过此人:“为何?”
“为何?”黑衣人又是冷笑,“难道你不知道?”
“知道什么?”
“他的去向!”
他,玉堂?想起白玉堂身边时常会遇上的那个人,展昭醒悟:“是你?”
“是我。”
知道这些人一向消息来的很快,想想他话中含义,展昭心中一惊:“难道……”
“不错。”面巾遮不住的地方显出黑衣人狰狞的表情,“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