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竹马》凯鲁

15、化学课发生的小插曲

　　唐一被老熊突如其来的关心搞得心烦意乱，但是这点心烦的程度在第二节化学课面前就是渣渣。化学老师复姓宇文。这个姓氏很古典，但是没法冲着化学老师喊“语文老师”啊。大家就统一称其为化学老师。
　　英雄最喜欢化学老师。原因么，唐一私以为是化学老师长得帅。这位老师40岁上下，身姿矫健风度翩翩，完全没有中年人常见的啤酒肚和驼背，挺拔得跟小白杨似的。从微微带卷的头发到金边眼镜，同样是穿西装，怎么看怎么风流倜傥。这位精英老师上了一节课就把英雄迷住了。老师一开口，嗓音带着磁性跟播音员似的，微笑的眼神瞬间电倒了一大片女生。加上讲课的方式与众不同，抛弃了课本和讲义，完全发散，跟同学们的互动热烈，不时抛出各种问题，精英气场全开。下面同学们纷纷抢答，以英雄的表现最快最热烈。化学老师也频频送上赞许的眼神。只要有人回答对他的问题，他就往下进行。用他的话说“同学们都是重点班的学生，我也要用对最聪明的学生的方式来对待你们。”下课铃响，老师一走，教室就炸了锅，大家纷纷倾倒在他的西装裤下。
　　化学老师从小就有神童的美誉，在唐一所在的小县城名头非常响亮。唐一的父辈都上过大学的都听说过他。什么16岁就上清华啦，得了多少多少化学奖牌啦如数家珍。后来他毕业就回母校任教，年纪轻轻就升到学校的高层。唐一的老爸听说了这位化学老师之后，也激动了一下，又给唐一介绍了一遍这位老师曾经的传说，让唐一好好跟老师学。
　　这样一个又帅又有才华的老师，本来应该是要被花痴唐一放入偶像排行榜的，但是，她真的听不懂这个老师讲的课。化学老师讲课速度快，从来不按课本出牌，她根本跟不上老师的思路，更别说跟英雄他们一样抢答了。这种上一次课，就虐一次自己智商的事，粉碎了唐一的自尊心，提到化学课就眼泪汪汪。
　　上课铃响，同学们翘首以盼，化学老师没来。
　　前文说了，化学老师是学校高层，高层来讲课，一方面是对唐一班的重视，另一方面，化学老师的管理工作就非常忙，到了上课时间他也不一定能来。身为化学课代表的秋子期，就要在这个时候去找老师，问问是要调课，还是要等一下。
　　很明显秋子期并不喜欢这项任务，喜欢的是英雄。
　　一看老师没来，英雄就坐不住了，开始回头催秋子期“快去看看啊。”一副恨不得自己去的表情。秋子期敷衍说再等等，英雄急了，撺掇着别人一起催秋子期。秋子期慢腾腾站起来出门去了。英雄望着他的背影，眼神充满了想取而代之的欲望。
　　唐一趴桌子上打开化学书自己预习，一般情况下，老师都来不了，多半就是上自习，等自习课的时候再补课。
　　上次课讲到了液溴，唐一还有点糊涂，只能自己看书再巩固一下知识点。
　　这时候听见英雄他们一阵欢呼，化学老师来了。秋子期抱着一大堆试验器材跟着，在讲台上摆好，化学老师闲闲站在旁边，摆着俗世佳公子的派头。待秋子期摆完，化学老师说“课代表顺便给大家复习一下液溴的性质吧。”秋子期拿起盛着液溴的烧杯，说“液溴是重质液体，容易挥发，气温低时能冻结成固体。有极强烈的毒害性与腐蚀性，颜色是……”秋子期愣愣看着烧杯里头深红棕色的液体，说不下去了，“颜色是……”老师噗嗤乐了，拍拍秋子期的肩，“同学一紧张，视力也下降了。回去吧”底下同学们也跟着笑起来。
　　唐一看着秋子期的脸。他带着尴尬的笑容从讲台上走下来。但是他神情里的一丝茫然牵动了唐一的心。那不是一向淡淡微笑着的秋子期会有的神情。似乎是什么东西发生了变化，打破了他一点点建立起来的自然平和的小世界。唐一默默看着走过自己身边的少年单薄的肩膀 ，心中泛起了类似保护欲的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