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衣女郎》胭脂牡丹

45、第四十五章

　　“你不是都在相亲吗，你真的打算形婚吗？
　　楚楚对婚姻的渴望众人皆知，她突然说想形婚，佐思显得很吃惊。
　　楚楚并不确定，有一段时间她跟“芥末丝”走得比较近，他还把她介绍给他的朋友，邀请她跟他们一起滑雪。他拿到便宜的演唱会票，也会叫她一起去看。五一节还叫她跟他们朋友一起去金海湖烧烤，但张黛五一在天通苑举行婚礼，楚楚受邀做伴娘，就没有去。婚礼上的新娘力求圣洁端庄婚礼，俏丽单身的伴娘就成了未婚青年调戏的对象，那天楚楚一身粉色小礼服裙，头发上系了一条桃红色的缎带，Yoyo帮她化了个很萌的妆容，颇有loli风格。何云峰的男同事作弄新娘的“鸡尾酒”，一大杯餐了鸡汤、红油、蒜蓉、葱花、辣椒的白酒，被她豪迈地接过来一饮而尽，呛得眼泪直流。看见这架势，本来后续还有更损的招数，因为对楚楚的怜惜而放弃。事后，张黛说她老公的一个男同事对楚楚有意思，问能不能一起吃顿饭。楚楚心想吃饭也不代表什么，就同意了。她特意将头发用直发器拉直，跟Yoyo在一起，学会了用电发棒把头发拉直烫卷，发顶篷松，发尾贴着颈部，喷了好多发胶固定。一件黑色的半袖西服，样式简单，但剪裁修身，里面紫红色的亮片吊带T，衬出雪白肌肤，下面是一条灰色窄腿萝卜裤。她的鞋子已经不限于黑、灰、褐之类的安全色系，曾在心里迷恋又找不到场合穿的姹紫嫣红绸缎亮片珠宝钻饰高跟鞋，原来统统可以收入囊中。即使不能穿上街，也可以作为情趣小道具穿上床。她对自己现在的模样很满意，有男性的简洁干练，又有女人的柔媚细致。
　　说实话，婚礼那天人太多，何云峰的同事，除了那个拿“鸡尾酒”要灌新娘的胖子，她没啥印象。眼前这个叫陈彦杰的男人，据说是何云峰的部门经理，清华男，江西人，1977年出生，比她大两岁，长相五官端正。她本来不善于交际，但看他比她窘迫，就主动找话题，一般都是张黛和何云峰接话头，陈彦杰偶尔插两句嘴。“那天要不是你，我就惨了。”张黛说，“除了‘鸡尾酒’，他们后头还有更毒辣的招数，不过你当时一口喝干，把他们都镇住了。”
　　“他们本来要整何云峰的，大家都想着，新郎肯定要代酒的。”陈彦杰看了楚楚一眼，说：“没想到她抢过去喝，大家就不好意思了。”
　　楚楚下意识吐了吐舌头，她不是故意要抢酒喝，她只是觉得一桌人为了喝不喝，应该谁喝，争论了将近十分钟。她踩着高跟鞋的脚摇摇欲坠，她已经暗自跺了无数次脚，罚站比走路还痛苦万分。她喝了酒，问题就解决了。
　　“方杰他们更过分，竟然要我跟他们喝交杯酒。我说让云峰跟他们喝，他们还不依。”
　　说到这里，楚楚更窘了，大概因为她仗义出头，代张黛喝了那杯“鸡尾酒”，公司同事表面跟张黛起哄，其实是想逗楚楚玩。楚楚趁着他们吵吵嚷嚷，偷偷把一只脚抽出来，踩在地板上。歇了一会儿，正想换另一只脚时，突然有人把酒递给了她，也不知道是怎么商量的，就要她和方杰喝交杯酒，混乱中谁把她的鞋子踢飞了，她用脚探了半天都没找到。她低头去找，也不知道谁把她的手伸进方杰的胳膊，“交杯酒！交杯酒！交杯酒！”同事一边拍手一边大喊，楚楚不得不抬起头，杯子里的酒也太多了，她喝了一半，就咽不下去了，突然，不受控制地吐了方杰一身，在大家都避让惊叫以及关怀中，她不忘撩起方杰的外套擦擦嘴，然后拿剩下的酒漱漱口，将酒吐在地板上，手背抹抹嘴。张黛伸手扶她，她微笑着连连说没事没事，然后蹲下去找她的鞋子。她果然吐了就没事，穿上鞋后精神抖擞地继续履行伴娘职责，还不忘跟方杰说了句对不起。酒醒之后的一个星期，她见到方杰都是绕道走的。
　　“别说了，我都窘死了，现在方杰看见我就叫我赔衣服，要不就是请他吃饭。”楚楚用手挡着脸，说：“不要再说那天的事了，我都快没脸见人了。”
　　饭后，张黛提议去看电影，看电影对楚楚来说是件很遥远的事。以前乡下的叔伯到城里来，都是借宿她家。他们家长期备有凉席和被褥，随时给亲戚打地铺。楚楚喜欢那种热闹的感觉，他们教她玩一种叫“炸弹”的扑克牌，后来那种玩法好像改叫“怪噜”了。他们还带她去看电影，从林业局走到电影院，比她平日上学的路还长，那时候路两边还没有那么多房子，一边是山，一边是稻田，夜很黑，要大人带着才敢走，看一次电影像过节一样。还可以在电影院门口买一毛钱一小袋的葵花籽，或者一毛钱几片酸萝卜，包酸萝卜的纸一般是老奶奶的孙儿的作业本，可以看见老师批改的红勾叉。而现在，一张电影票70元，相对于网络上的免费电影，显得比较奢侈，而且一桶爆米花要28块钱，简直浪费。现在她跟别的男人看电影，却希望坐她身边的是Yoyo。
　　自从一起爬了金山岭长城，志浩就经常找楚楚说话，不是魔兽就是□□。但她不怎么回复，虽然在办公室挂着□□，但最近工作比较忙。海外部的业务量越来越大，楚楚一个秘书忙不过来，冯总叫吴晨阳又招了俩女秘书，楚楚刚把她们带出来，就被调回刘亚东手下，搬回原来的工位。起初几天她有点庆幸，终于不用在方杰眼皮下做事。上次艳遇不遂，这家伙改在办公室吃豆腐，经常在□□上说些肉麻话，贼心不死的样子。但搬回来没有几天，楚楚又苦恼了。吴晨阳名义上有个人事助理，但米娜十天九不来，需要帮手的时候，吴晨阳就逮人，张黛或楚楚，逮谁是谁。公司有招聘计划时，她俩就负责到中华英才网和51job上发广告，筛选简历，然后一一打电话通知面试。楚楚自己买了人力资源的书来学习，还打算报考人力资源师，这样以后换工作会多一些资本。男人靠不住，只好自己长点本事了。
　　“累死了！我现在每天花在路上的时间，单程就要一个多小时。每天回到家，跟烂泥一样，动都不想动。” 张黛每天都在发牢骚，楚楚都习惯了。她原先跟米娜在单位附近的小区合租，步行不过5分钟，婚后搬到上地和老公同住，天天抱怨路上堵得受不了。“公交上那么挤，正常人都受不了，你说那些孕妇怎么办？”
　　“不知道。”
　　“有个笑话，北京的人说地铁太挤了，我老婆都被挤得流产了。然后上海的说，这算什么，我老婆被挤得都怀孕了！”
　　“你哪听来这乱七八糟的？”
　　“网上看到呗！”张黛双脚一蹬，椅子顺势滑到楚楚面前，她凑过来压低嗓音，说：“你知道吗，米娜怀孕了。”
　　“啊？”楚楚把视线从电脑屏幕移开，不相信地问：“真的假的？”
　　“嗨，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一个不喜欢戴套子，一个不喜欢吃药，这不迟早点事吗？只是她太蠢了，居然想生下来，正跟冯总闹呢。可你想啊，赵静是什么人啊，别看没文化，人泼辣啊！再说了，冯总俩儿子在国外念书呢，犯得着为这离婚？”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你忘了，我以前跟她一个屋，她一直当我知心大姐呢，什么破事都跟我说！唉，以前，咱俩累死累活的时候，她都在屋里睡觉呢。”
　　“你不是说她陪冯总出差吗？”
　　“那不是偶尔吗，谁成天出差？她是睡过头就不上班了，睡醒了无聊，就打电话叫我逛街。我说上班呢，她就给冯总打电话，冯总就给老吴打电话，说叫我干什么什么，其实，都是陪米小姐逛街。”
　　“啊？”楚楚觉得自己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你不知道吧，我们俩经常利用上班时间逛商场，累了就去洗桑拿按摩，或者去美容院洗洗脸，可滋润了。”
　　“难怪有段时间你经常买衣服。”
　　“那都是刷冯总的金卡，哈哈！”
　　“你就好了！”楚楚郁闷的说，“你不在，老吴只能提溜我，我可替你扛了不少活儿。”
　　“我也好不到哪儿去，你调到海外部后，人事前台都我一个人撑着，跟使唤丫头似的。”
　　“上次马付颖还问我，米娜怎么成天不见人影，我都不知道怎么说。”马付颖是海外部新来的秘书，张黛搬走后，她跟米娜合租。
　　“她还让我别往外说，这点破事，迟早大家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