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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   第一章

      林琅按着头茫然的看着四周,陌生又荒凉的一切让他十分疑惑,这是哪里?
      似乎是个山谷?但他想破了脑袋,也不明白自己怎么会突然就到了这里?
      押送自己去将军府的车队一早出来走了没多远就遭遇山洪,自己趁乱逃脱,结果就被洪水冲下了山崖,难道这里就是山崖的下面?
      但,这也不说不通啊?自己从这里根本看不到崖顶,可见这个悬崖有多高!
      如果自己真是从上面被洪水冲下来的,怎么会一点儿伤都没有呢?
      而且,自己明明是被洪水冲走的,但现在身上却一点水渍都没有?这又是怎么回事儿?

      好在林琅不是个钻牛角尖的人,想了一阵子还是想不不明白,他干脆不想了。
      不管怎么说,这里距崖顶这么高,别说将军府的人想不到自己会在下面,就算是知道自己被冲了下来,恐怕也觉得自己必死无疑了。
      这样一来,倒是不必担心被他们找到。
      想到这里,林琅反而放下心来,转而开始四周打量这个异常荒凉的山谷。
      说这个地方荒凉,真是一点儿也没有夸张。

      林琅以前每年也都会跟家人一起去京城附近的山上游玩踏春或是避暑,但从不曾见过这么荒凉的地方,简直是寸草不生。
      此时时值盛夏,正是万物滋长,草木茂盛的时节。
      他还记得半月前家中被抄之时,花园中的冬青叶子是多么的厚泽油亮,后门的那棵老榆树更是叶茂枝繁。
      但此刻视力所及范围之内,却看不到一丝一毫的绿意生机。

      别说是以往常见的长在山间岩缝中的野花野草野树,就连苔藓都看不到一星半点。
      这就有些奇怪了。
      因为,他明明看到一湾细细的泉水沿着峭壁蜿蜒而下,虽然水量不大,但日积月累,竟也在空地中心汇聚成了一个不小的池塘。
      但峭壁上泉水流过之处,也是干净光滑无比,跟别处没有丝毫不同。
      林家虽然是数代书香,但一直到林琅爷爷那一辈都只能勉强称得上是小康,所以家中子弟也并非是五谷不分的纨绔。

      林琅很小的时候甚至还去过农田送水送饭什么的,直到后来父亲中举后被丞相推荐,一路官至三品御史,家中的境况才彻底好转。
      所以他很清楚,这样常年有水流经过的地方,依照常理来说,一定会有苔藓野草之类的伴生左右,这里的情况确实有些反常。
      虽然觉得奇怪,他也没有深究,只是继续观察周围的环境。
      看着看着,林琅又发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此时正是白昼,他却看不到太阳。

      林琅瞬间觉得浑身一冷,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死了,这里根本就不是人间。
      但肚子传来的咕噜声却提醒了他,不管他此刻是死是活,他既然还会饿,那他就需要吃东西。
      林琅再次环顾这个山谷。
      空荡的山谷中心是岩壁上流下的泉水汇聚成的小池塘,四角靠着岩壁的位置各长了一棵模样古怪的树,树干极粗,估计要两三个人才能抱住,但树叶却只有树顶寥寥可数的几片,看起来像是要秃顶的人一样。
      而除此之外,山谷内再也没有其他任何东西。

      池塘那里林琅已经去看过了,清可见底,所以一眼就能确定,这个池塘除了能为他提供水源之外,绝对喂不饱他的肚子。
      看来只能从那几颗树上想办法了。
      走近其中一棵细看了半天,找不到丝毫能说服自己它可以吃的证据,林琅无力的叹了一口气靠在树上,盯着对面的岩壁。
      嗯?林琅揉了揉眼睛盯着岩壁仔细的研究起来。
      一开始他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看了许久他才确定,原来的岩壁上真的有无数个小格子,而且有很明显的人工雕琢的痕迹。

      这样一来,自己的疑惑就都解开了,这里一定是有人住的!
      否则怎么解释这个山谷会如此的干净,甚至连一点儿苔藓都没有,那一定是有人定期过来清理的,想通了这一点儿,林琅瞬间信心重燃。
      虽然自己刚才并没能发现这里有什么地方可以通往外面,但也许出口只能从外面打开呢?
      只要能等到下一次打扫的人来,那自己就能获救了。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解决民生问题。
      虽然觉得不仅主人允许翻人家的东西有些不太妥当,林琅迟疑了许久还是决定试着去打开那些小格子,看看里面有没有什么有用的东西。

      结果,一直等到他扒的满脸通红,手都快被石壁划破了,也没能弄出一点儿动静来。
      难道是有人太无聊了,在这里雕刻出这么多的小格子做装饰玩儿?其实里面都是实心的,根本打不开?
      林琅有些气闷的一拳重重砸在石壁上,手背一下子就被石壁蹭破了皮,在他还没有察觉到的时候,手背上溢出的一丝血迹瞬间渗进了石壁之中。
      林琅急忙收回手呼呼的吹着,心中忍不住又一次抱怨自己没用。
      折腾了这么久,他也有些累了,一边靠着树坐在地上休息,一边思考自己现在的处境:这里虽然有水,但一点儿吃的都没有,自己岂不是要活活饿死在这儿?
      唉,要真是这样,还不如被洪水淹死来的痛快呢!

      但一想到家中被抄,父亲被陷害入狱后又被人不明不白的害死在天牢之中,继母和几位姨娘在狱中就差点儿遭到狱卒的侮辱,此刻若没有被送到军营充作营妓,恐怕就已经是不在人世了。
      唯一的小妹才七岁,虽然跟自己不是一母所生,但兄妹感情却十分不错,自己若此时放弃,难道就眼睁睁看着她一辈子没入娼籍?
      自己是林家唯一的男丁,一定要活下去,为父亲申冤翻案!解救家人于水深火热之中!
      虽然他知道自己能不能活下去都还是个问题,更遑论报仇救人。
      但这不足半个月的一连串打击实在让他身心俱惫,若没有这些念头支撑,他恐怕更加支持不下去。

      林琅思绪万千之际,突然听到耳边不停的响起“擦擦擦擦”的声音。
      他抬头一看,对面石壁上那些小格子不知何时开始,有一些正在自己慢慢打开,林琅先是一惊,后则是喜,急忙冲过去看里面是什么东西。
      结果却让他大失所望,里面都是一些,嗯,应该是种子吧?
      他虽然也曾在田间帮忙送过水送过饭,但还没等长到能下地干活的年纪,父亲林远山就被提调回京任职,他自己更是在十五岁的时候一篇文章讨的皇帝和太后的欢心,被誉为京城第一才子。
      所以,虽然比那些纨绔子弟好一些,但其实他自己实实在在种过的东西也就只有几株花而已。

      不过俗话说: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林琅还是用他的小脑瓜子很准确的推断出:这些小格子里那些奇形怪状的大小颗粒应该都是种子。
      但,自己总不能拿这些种子当饭吃吧!
      而且,即使它们可以当饭吃,每个格子里也只有两粒种子,就算是自己全吃了最多也就能顶个两三顿吧?以后怎么办?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万一不小心有几粒种子有毒,自己岂不是自寻死路?
      林琅左思右想,也没想出办法,好在他早上出发前被强灌了几碗味道苦涩的参片粥,总能抵挡一两天,慢慢想办法吧。

      不过既然这些是种子,那不如先种下去看他们能长出些什么出来。
      万一自己真的出不去,要在这里长住的话,总要有个长久之计才行,把这些东西种下去总不会是件坏事。
      最起码,长出来的秧苗总是比种子更能止饿的。
      既然打定了主意,说干就干,林琅也想趁着自己还有力气,赶快把东西种下去。
      这个时候,也顾不了什么节气时令了,一来是他也不太懂,二来他这会儿只想着广撒网,一门心思要把能种的都种下去,等到发芽之后再选择有用的重点培养。

      但他根本就没想过,以他对农作物的那点儿认识,就算是这些种子发芽长出幼苗来,他也是分不出来哪些是有用,哪些是没用的……
      不过,这点他显然还没意识到。
      林琅在山谷内转了很久才找到一块稍微薄一点儿的石片儿,就近在小池塘的四周尽他所能的整出四块四四方方的田来。
      勉强挖了一百二十八个坑,把自己能拿到的六十四个格子里的种子一粒粒的放了进去。
      做完这一切,林琅撩着池塘的水洗了一下手和脸,又在源头喝了几口,靠着树就睡着了。

      他睡着后不久,天空也渐渐的暗了下来,在睡梦中他似乎也感到了黑暗的恐惧,整个人缩起来抱成一团,不过好的是,这个山谷里的温度却并没有随着黑暗来临而改变。
      虽然睡眠条件一般,但没有了恶煞似的狱卒和凶神般的士兵,林琅一觉睡到了天光,这大概是他这段时间以来睡的最好的一夜了。
      一早刚醒过来的时候,他还迷糊了。
      揉着眼睛打量了一圈四周,才想起来自己昨天似乎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而肚子里传来的此起彼伏的咕噜声也在不断提醒着他这一点。
      当然,更是在提醒他,想要活下去就赶快解决饿肚子的问题!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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