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天命所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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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国公，朕对你很失望。”小皇帝一本正经地坐在位置上，身板挺得直直的，目光迥然毫无惧色。
“失望？”苏珂乍一听到这个词竟有些不适应：“为何失望？因为我不忠不孝罔顾伦常？因为我有不臣之心妄图牟朝篡位？”他上前勾了勾小皇帝还带着婴儿肥的小下巴，原本因为行事鲁莽而被世人忽视的清丽眉眼因为过近，都能看见眼底隐隐的血色。
“是你自己蠢，相信了我的话去怂恿那个小兔崽子。现在算算日子，贺晞早该死了。你还能指望什么呢？秦家？还是靳家？”
小皇帝盯着他的眼，一声不吭。
“哦，对了，我知道，还有苏瑜，你前天刚派的两百精兵闯出进山门了……”
“朕相信，天命所归。”
“我曾经也相信过，天命所归嘛，你爷爷命该当皇帝，然后把他叔叔们杀个精光，你爸也合该当皇帝，诺，就你这么大的时候，毛还没长全就要让我们对他三跪九叩，你也合该当皇帝，然后收回我们的兵权留一块乡下田产让我们苟延馋喘。”苏珂笑眯眯地说着，忽然反手给了他一巴掌！
小皇帝被打得整个翻出去，脑中充血久久回不过神，只听见苏珂在恍惚的血色中的笑声。
“别等了！贺晞已经死了！已经死了！”
“我没想到你现在疯到这个地步，连自己的亲弟弟和她都能狠下杀手。兄长当年真是托付错了人。”坐在一旁……不，应该说是被绑在一旁的苏景瑧还是没能沉默下去，淡淡开口道。
“我给他们留命了，是他们自己没能活下来。”苏珂整了整袖子，就像刚刚下狠手打人的那个是另外的人一样，慢条斯理地开始磨墨：“我已经没耐心了，今天这个诏书，你写也得写，不写，也得写。”
丰嫩质净的湖笔蘸满浓墨，由修长笔直的手指持着，慢慢在砚台边修好笔锋，然后放在了苏景瑧面前。
像是终于意识到了大势已去，苏景瑧抬起头怒目而视：
“你怎么对得起我兄长！”
青年清亮的声线被逼至沙哑，其间慢慢的绝望愤怒让人格外不忍。苏珂却像是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
“那个冒牌货傻是傻了点，有句话却说得对极了，靳家老太太怎么想的，竟然派你这样满瓶不动满瓶摇的小孩来京都？”
……
“义气，恩情，只有你哥那种酸儒才会真的当真，况且……他要是真的对虾儿有情，就不会负气擅离青陌岗。当年的事情，你应该也有所耳闻，但凡他这个监军在青陌岗上再留驻一天，风国便是再派几千铁骑来，又如之奈何？贺晞，那是将轻云骑中所有的精锐抽调了出来只为保他平安的。他呢？”
苏景瑧后背发凉地听着面前的人混若无事地谈论着当年的秘辛。
“一味的负气、不平、心心念念只觉整个天下都负了他，觉得将军府困住了他，直到死都不肯给贺晞一个好脸色。这样的人，哼，死了也罢！”
他那个“哼”字极轻，却又极其深重。苏景瑧脱口而出：
“是你！那个……是你！不是秦家！”
如果不把秦家逼到贺晞的对立面，他又如何能在这些年轻易地把持霁和那除了贺家军之外的军政大权！贺晞知道整个霁和军队尽在己方，却不料早在七年前身边就埋下了最大的敌人！
当年那个在背后操纵一切的黑手，
竟然是他！
作者有话说
第54章 天命所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