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鹤轻歌》娘良姜

29、春闺梦里人

　　“原来传说她当过金吾卫的教官不是空穴来风啊……。”

　　“很久之前的事情了，现在京都叫得上名号的都尉之流都在她手下历练过，我记得……当时在她手下被整的最惨的是御史台卓家大公子……怎么忽然提起这茬？”

　　“啧……一提起她你就滔滔不绝啊，”有折扇打开又阖上的清脆声响：“这扇子不错。”

　　“有话直说，想问什么我告诉你。”

　　“……你今天心情不好？因为那个谁谁谁……哦不，是你的堂弟住进了将军府？”

　　书房沉寂了一瞬，忽然响起了瓷器崩裂的声音。

　　“啧啧啧，果然是被我猜中了么。”

　　“……闭嘴！”

　　“不要发火，小心裂开。”

　　那天在酒楼被格外关注的两人都随着这句话安静下来。男子平静了会儿，问道：

　　“真律，你想知道些什么？”

　　蜡烛的光渐渐从角落里传来，将身周都照亮后，仍是一袭紫衣的男子回过头，他整个人浸润在暖黄的灯光，衬得身姿如谪仙般挺拔俊逸，偏偏眸子乌沉沉地，像是藏了最无法捉摸的子夜：

　　“你先过来，我给你看看。”

　　静谧的书房中响起了金属锐器碰撞的声音，少顷，仰卧着的男子开口道：

　　“好疼。”

　　“疼也是你自找的，我就不明白了，全天下那么多人，你怎么偏偏就喜欢她。明明貌不惊人身形粗壮而且脾气那般暴烈”

　　“我也不明白了，全天下那么多人，你怎么偏偏喜欢上一个貌不惊人身形粗壮性子阴晴不定的四哥。”

　　真律咧着嘴笑了笑，从下往上看去，很是狰狞的模样。

　　“苏曜苏珂两个人怎么样？”

　　“不太清楚，两人要是能一直不生嫌隙，这个霁和王朝还能再繁盛数十年。”

　　“我担心的就是这个。”真律微微蹙眉，手上动作不停：“以前怎么没注意过他们两个，明明军功假的就像是皇家子弟为了面子上好看而做出来的，可是行事却如此狠决果断，周密尽善。着实让人想不透。你……真的没有注意过？”

　　“他们两个成了亲，听说和夫人感情都不错，小妾数量也很正常，幼时在宫中学堂也没做下什么让人印象深刻的事情，我知道这些就够了。他们的武道和手段，政治上的谋略和才情，那是你们关心的事情。”

　　“……真是糟心，生你还不如生个棒槌。”

　　“我又不是你生的。”

　　真律噎了一下，颇有些郁卒。

　　“那日小皇帝出殡，她没去，据说是在家陪儿子。这两日她府中一点风声都没透出来，想必是你那位堂弟搞的鬼”真律瞥了瞥那人忽然收紧的拳头：“不过你放心，她已经把你堂弟赶出来了。”

　　“……赶出来了？”

　　“可不是！要不是线报说看见那位即将上任的帝师找了件客栈住着，还没人发现呢。怎么样，是不是好消息。”

　　“……赶出来……这才坏事了呢。”

　　一直闭着眼睛的男子慢慢睁开，秀气的额头，削薄的嘴唇，一双眼睛流光溢彩。

　　正是春闺梦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