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鹤轻歌》娘良姜

22、……想不出题目……

　　“近日风国七皇子已经抵达京都使馆，贺帅的伤势不宜再拖延下去。”

　　这个理由足够充分，于是贺晞便也没有再拒绝的必要。

　　真律当时忽然出现并打伤自己本就十分蹊跷，若是真的与苏曜结成同盟，那如今苏曜已死，不知风国作何打算。如今放眼京都，唯一能够与之一战的便是贺晞自己。

　　靳家秘传之术重阳心法源于道教，讲究亲近自然，心外无物。贺晞便将两人练功地点选在了洗墨池边的染荷亭，染荷亭位于整个将军府至高处，哪怕是隔壁的闻音郡王府的扫尘下人一抬头都能看到。

　　叔嫂大防，苏景臻想，自己还真是道阻且跻。

　　深细长匀调呼吸，心定念止是正功。
　　身心两忘万籁寂，形神俱妙乐在中。
　　掐子午，除杂念，祖炁修足玄关现。

　　道家心法最是养人，重阳心法则是其中翘楚。三个周天行功下来，这些日子积郁在胸口的浊气慢慢排空，苏景臻眼看着贺晞的脸色渐渐红润起来，不时助她运功行气。

　　贺晞原本修行的心法走的是至阴的路子，损女子阴府，后来靳景贤进了将军府，花了两年时间，才用重阳真气化尽了贺晞体内的阴寒之气。那真律本是男儿身，却不知为何走的也是阴寒一路的

　　功夫，打伤贺晞后，她体内未清的寒气与真律掌中寒毒碰撞，这才让重阳真气溃散无法聚齐。苏景臻现在做的便是将她脉络内的真气全部聚合起来，助她自行调养。

　　两人调息过后，苏景臻又陪着贺晞喂了几百招。靳家人一直走的内家功夫，贺晞也就没太当回事，想不到苏景臻的外家功夫也极为出色，好几次贺晞都是险险避过杀招。她在战场上历练出来的功夫，从来便是讲究一招击杀的夺命招数，想不到竟是因此小看了苏景臻花拳绣脚。

　　“不错。”

　　贺晞收手的时候赞了一句。

　　苏景臻不自禁地兴起自豪之情。他接近贺晞本不出于本心，然这个嫂子却是的的确确站在武学巅峰的人物。得她一赞，便如自己的武功真正得到认可般，苏景臻下意识做了一个起手式，向贺晞行了半师之礼。

　　贺晞却是微微愣了一下，她虽是虚长他几岁，但是这半师之礼却是稍嫌郑重了些，于是她也下意识侧了侧身子。气氛一下子变得郑重其事，让她格外不适应。

　　苏景臻也是下意识的一个动作，见她侧了侧身子便意识到自己举动的不妥，脸上的笑意便尴尬起来，红了半张脸。

　　两人因为这难得的尴尬而静默了片刻，贺晞忽然道：

　　“你把刚刚那套独卧逍遥掌的第八式再给我演练一遍。”

　　苏景臻微微疑惑了一下，却是顺从道：

　　“是。”

　　……总不能因为自己行了礼，她就要指点自己功夫吧！这师徒名分但凡沾上一点，那自己不就前功尽弃了

　　第八式演示完之后，他直身肃立，心中打定主意，要是贺晞指点自己功夫，他就找借口……比如尿遁！

　　“真律的功夫承袭风国天机楼，其中有套掌法，约莫是这样的。”贺晞边说边演示，她身子还未完全复原，刚刚又耗费了大量体力，真律这套掌法又走的是霸道一路，她演示的颇为吃力。一套下来急喘了几口气才道：

　　“看出来没？”

　　苏景臻低头思索片刻，走到亭子中间，将刚刚贺晞演示的那套掌法重新走了一遍，沉吟片刻，又走了一遍，这次却慢了许多。第三次走到一半停下来，将自己那套独卧逍遥掌第八式打出来，又走到对面开始走真律那套掌法。

　　他这边认真参悟的甚是起劲，也就没看到贺晞在一旁频频点头的赞赏。

　　只看了一遍，走了两边，居然就能悟出来自己想要他看到的东西，靳家果然是天才辈出。她见他沉迷其中，也不知什么时候能从自己的世界出来，便先坐了下来，调息自身。

　　远远看去，一人起舞，一人抚琴，倒真是美好至极的画面，彩儿端着食盒想，虽然一个不是在跳舞，一个也没有抚琴。

　　按照侯爷的吩咐，我现在还是不要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