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鹤轻歌》娘良姜

15、重阳真气

　　“多谢二公子为贺帅护法行功，我贺家军上下定当铭记公子的大恩大德。”九州十二将这次一共来了七人，七个铁骨铮铮的汉子，此时低下了他们耿直傲慢的头颅。

　　贺晞修习的重阳真气是靳家一门从不外传的内功法门，非嫡门直系弟子不得修行。而靳家嫡系弟子，目前除了靳家家主和靳景贤，便只有苏景臻一人而已。

　　苏景臻看着眼前一张张发自内心感恩的面孔，深深明白这一句“铭记在心”的重量。

　　“我与贺帅本有叔嫂恩义，诸位将军无需多礼。”

　　杨源颌首，见他面色苍白，连鬓角都被虚汗打湿，显然不仅仅是运功疗伤，易容之事也对他体力消耗甚大，是以不愿打扰他，示意诸将退下。

　　“杨将军留步。”

　　杨源微微诧异地回头，他与这位靳家二公子之前并没有交情，何以单独留他下来？

　　“……两位侯爷可有说对太子的安排？”

　　原来是这件事。杨源微微愣怔了一下，他是太子太傅，如若远定侯远丰侯有称帝的野心，他便是拿来开刀的太子嫡系第一人，可是现在他开口询问却不问自己，只问太子。杨源心中震动，正色抱拳道：

　　“末将对前朝之事并不了解，若是二公子心中牵挂太子，末将可代为通传。侯爷定不会拒绝见二公子。”

　　“那便劳烦阁下了。”

　　苏景臻微微欠身，既便是在床上也不妨碍他礼节完美，翩翩风度。端的是君子如玉。杨源心中感佩，又还了一礼方退了出去。

　　在门关上的那一刻，苏景臻猛地放松了身体，将自己砸在了床上。长长吁了一口气。跟武将打交道真是一个新奇体验，半步不敢走错。

　　不过话说起来……他双手环头翘起二郎腿，这个嫂子，倒真是和想象中不一样呢。若真是对哥哥那般深情，又为何对自己不假辞色。若真是装出来的……

　　想到这点，他摇了摇头，自怀中掏出一卷宣纸，正是先前画得靳景贤小像。

　　画上的男子比之自己更要风采出尘，看似端方君子，偏偏唇边还带着一丝似有似无的调侃跳脱。

　　“你倒是解脱了，留下这个苦差事给我。”

　　他说。

　　苏瑜难得进贺晞的房间时敲一次门，本想着礼貌性地客套一下，没成想房门竟应声开了。苏瑜一惊，脱口而出道：

　　“你怎地下床了？”

　　贺晞倚在门框上看他，脸色白如新雪。苏瑜一愣，脸上的笑容便有些维持不下去了，颇有些尴尬地揉了揉鼻子：

　　“你先把我放进去好不好，你的兵在外面看着，好没面子的。”

　　贺晞想了想，把手递给他，苏瑜只得认命地接过她的臂膀，将她抱到了床上。抱起的那一刻用力过猛，一不小心竟差点向前扑去。他心下一酸，柔声道：

　　“想必宁城伙食太差，把你养得比骷髅都重不了多少。”

　　他见贺晞没有搭他话的意思，便又笑道：

　　“你的兵也太纪律严明了些，我站在院子外面竟听不到丝毫声响，进来乍一看到这么些人，吓了一跳呢。苏珂那小子整天炫耀自己的私兵，真想让他跟你比试较量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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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良久，还是苏瑜先败下阵来，挫败道：

　　“你这是恨上我们了啊。”

　　贺晞闭了闭眼，声音虚浮，竟是有厌世之感：

　　“他……后来在我碗里下的解药，你们并不是查不出来，又何苦将事情做到如此境地，史官笔如刀，又怎么会绕过你们两个。”

　　苏瑜本是苦笑着听着，听到后来却是笑了起来，喜道：

　　“贺虾儿你没恼我们是么。”

　　“你……长脑子是为了看起来高一点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