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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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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白芷抬手扶了扶额:
自己怎么就跟着来了呢。
啊……
赎身的钱也忘了留。
要是那柳赏寻来,该如何是好。偏偏是自愿跟着来的,不然还能把那狐狸拉来打个幌子什么的……
……
那狐狸倒也不见了踪影。
算算来这里也有三四个日子了。那狐狸把自己带了来,吩咐下人好生招待自己,他自己却没半点主人样子,竟是走了。
思及此处,心中却是有些恼了。
轻踢了踢脚,打碎了一湖的明媚。
金色的水波就着阳光,以这人为中心,散了开。
梦幻一般……
嗯?白芷顿了顿。
水,是暖的?
这初春的日子,一湖的水倒是暖暖的,忍不住多蹬了几脚……
干脆,踢着水玩了……
脚上的环子便清脆的响。
有些琐碎,但至少不难听。
踢着水波,看那水珠子绽到莲叶上,滑下来,再踢,再滑下来……
这三岁小孩也玩腻的小把戏,这人倒是不亦乐乎。
看这满湖的莲花,虽说是怪了些,但也是入眼的。
朵朵盛开,硕大的碧盘托着,偶尔能看见几枝莲蓬,鲜嫩饱满的莲子儿,只露个尖,引人伸手一就……
这白芷儿也是个不安分的主,竟是真的够出手去,探向离自己不远的蓬子。
却是够不着,轻探出半个身子,伸长了纤指,努力的够着……
月白的长衫松松垮垮的,顺着动作便划进了湖水,浅浅的一层浮着,带了墨发便一起就了。
……
亭外长廊,斜倚着玄墨色的身影,银白色的长发被高高挽起,牢牢束缚在脑后。
翠色的眼眸,不含一丝杂色,绿的纯粹。
此时,那双眼正专注的看着那个方向,一抹玩味,却,看的出神……
从那被唤白芷的人凭栏出神起,洑记砚便在了,说是来寻那白芷的,看见他的样子,却是停下了脚步……
那人身着自己的长衫,明显是略大了,仅仅挂在身上随意束的衣带,仿佛一个动作便散了。
白衫将其沉浸其中,沾了水的衣,呈透明颜色,顺着脚踝便缠了上去……
……
只见那白芷忽的伸手便去够那离自己较近的莲蓬,一直被捧在怀里的宽大的袖摆也随着白衫人的动作倾向湖中。
……
看那人孩子似的动作,不由挑眉勾唇。
抬手化了描金玄墨色的帝袍,正想举步前行。
……
哎呀……
掉下去了?
“噗”的一声轻响。
嗯……
掉下去了。
“嗤——”不由轻笑出声。
迈开步子便向前了。
步子却是大了不少。
嗯……也急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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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直眼望去是近在咫尺的对方,可这段路被那九曲回廊硬生生的给增长了数倍。
偏那药效未退,洑记砚空有一身的本事却无法施展……
“该死的柳赏……”从未怨过谁的狐王大人却是忍不住低骂出声。
终于来到栏前,向下望去。
只见那白芷保持着着落的姿势,跌落在一枝离谱把的红莲上。墨色是眸子不怕累的盯着自己掉下来的地方,一眨不眨。
白衫早已凌乱,同墨发纠缠在一起,搅和着湖水。
像是吓着了
……
可看那安静的样子……却又不似 。
洑记砚一撑凭栏,翻身下落。
只留下那过分长的银发,与风缠绵……
落在那莲瓣旁的碧盘上,垂下眼睑,就这么望过去。
……
直到那白芷微偏过头,一双夜一般的眼,就这么望了过来。
如此的安静的墨色,甚至到了沉寂的地步……
的的确确是在看着自己,却透过了身躯,望穿了灵魂,落在了世界的另一端。
“狐王大人,我会溺死的……”翻动薄唇,突然轻轻飘出一句话来。
没有男人本有的粗犷,也不似女人的娇柔欲滴。
只是低低的,轻轻的,风一吹,便散了。
总会觉得不真实,飘渺一般。
很耐听,但过于清冷。
顺着耳,便到了心里。
抗拒不了,直到魂魄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