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公主》李雪宜

5、第 5 章

　　“小鬼！”有人好象在冲依里嚷嚷。
　　依里回头一看，是下午在公厕遇到的那个男人！他怎麽会在这里？
　　还没等依里想清楚，那人已经来到她在身边，带著促狭的笑容说：“哈哈，小鬼，原来是偷偷溜出去玩，被我逮到了吧！你这可是违反了联合委员会制定的未成年人保护条例第二十三条，你父母呢？看来我要和他们打打交道了！”
　　“他，他们在那边！”依里往他身後一指，趁他往後望的时候，撒腿就跑，但是，要怪就怪依里身上的大包小包太多，那男人的腿又太长，没跑两步就被人抓住两只细胳膊提了起来，大包小包散了一地。
　　“放开我！”依里使劲挣扎，小腿乱踢。
　　那人一不当心，身上已经中了两脚，虽然对他来说无关痛痒，但所穿的淡麻色长袍被印上了两块难看的泥印子，他不在乎地笑道：“喝，小家夥还挺有劲的嘛！哦，还买了不少好东西呢！是偷拿父母的钱买的吧？难怪一问就跑呢。本来想警告你父母一声就算了，既然你这麽野蛮，那就送到行为管理部好了，让他们把你好好关上十天半个月的，看你乖不乘！”
　　依里挣扎著大叫：“放开我！你这个大坏蛋！我才没偷钱！我又不是你们这的人，你管不到我！放我下来！呜──”终於忍不住大哭起来。
　　“不是这儿的人？哼哼，只要你不是人类这条例都管得到！”
　　“呜──你，你才不是人！呜──”
　　“咦！难道你是住上面的？”
　　依里哭著点点头。
　　“谁带你进来的？”
　　“我，我自己来的，呜──我找不到路──回不去了──呜──”
　　那人哭笑不得：“那你是怎麽进来的？”
　　“呜──掉，掉进来的──”
　　“掉进来？”那人皱眉道：“该死的，一定是那通道门又坏了，早说过不能用那种旧型号的，我们得去找设施维修管理部了。”
　　“来，别哭了，把东西收拾好，跟我走，我们还有好多事情要办呢！”
　　“我，我不跟你走，呜──我，我要回家！”
　　“放心好了，不会关你的，大叔吓吓你罢了，别哭了，办完事大叔送你回去。”
　　依里半信半疑地和那位大叔一块把东西捡起来，发现路过的人们只是望了他们一眼，并没人停下来围观，看来这儿的人不怎麽喜欢看热闹，这让依里感觉好受一点，至少没那麽丢脸。
　　大叔帮依里提了大半的东西，牵著她的手走过两条街区，拐进一个圆环状的灰白色石块构筑的建筑里，这座建筑并不是城里最高的，气势却显得最为庄重宏伟。
　　他们走进一个透明的吊梯，大叔说了一声“四楼”，吊梯就直升到四楼，他们一起走进一条弯曲的长长的走廊，经过的门上有的贴著标牌，有的没贴，依里看到的标牌有：“行为管理部”、“纪律研究部”、“钻头欺骗部”等等，最後，他们在标有“设施维修管理部”的门前停了下来，大叔轻轻敲了几下门，里面一个宏亮的声音说：“进来！”
　　推开门，一个穿著棕色制服的小个子男人坐在一张大桌子旁，看到他们，笑嘻嘻地说：“里克！原来是你呵！我听说你要到上边办事好长一阵呢，怎麽，想念老朋友了不是？”
　　“乌齐，你先别开心，有麻烦了，你们那该死的通道门出了问题，一个小姑娘掉下来了。”
　　“人类？不可能，所有的门我刚检查过。你小子又在寻我开心！”
　　里克的表情变严肃了：“乌齐，我不是在开玩笑，大概是临时开的那个，那个旧门恐怕是不太稳当，你最好检查一下。”
　　“哦，是吗？掉下来的不会就是她吧？”乌齐的眼睛望向依里。
　　依里有点紧张：“是，是的，我不是故意的，我在散步，然後不小心踩到你们的那个洞口，然後就掉了下来，我，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保证以後再也不踩你们的洞口了!”
　　“你以为我们的阿拉洞门是让你随便一踩就能掉下来的吗？” 乌齐看来有些生气，依里的话明显损伤了他的自尊，“好吧，既然你们坚持，那我们就去那看看吧。”

　　两小时後，依里三人站在把她吸下去的洞口旁边，远处的楼房依旧朦胧，但天边已经微微露出一丝光亮。
　　乌齐身上挂著一堆稀奇古怪的仪器，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咆哮道：“够了!应你们的要求，我已经上上下下，用各种我们可能想到的办法，检查了不下二十遍了!事实证明，这个门一点问题也没有!阿拉洞门锁系统十五年来从没出过问题!说实话吧，小家夥，你到底是怎麽进去的？”
　　“我，我也不知道啊!”明明脚一碰到洞口就被吸进去了，可现在试了十几次，怎麽一点反映也没有？
　　“好了，乌齐，你就别生气了，坐这休息一下吧，你这副样子把小家夥都吓坏了。”里克耐心地问依里：“仔细再想想，你掉下去之前还做了些什麽？”
　　“我……哦，对了，我扔了一片树叶!”
　　“树叶？扔到门里？”
　　“是……是洞里。”依里小声说。
　　“啊哈!她用的是正常的通行方法，你瞧，我的门锁没问题!”乌齐得意地说。
　　“好了，乌齐，现在事情更麻烦了。”里克皱起了眉头：“我们还是先查一下这小家夥的身份再说吧。先不要告诉哈法，他就会大惊小怪的。”
　　“这个我赞成!不过里克，天快亮了，我们还是先下去吧，哈法要是知道我们天亮了还傻待在通道口的话一定会发疯的。你知道，行为规则禁止我们在白天出入普通通道。”
　　“好吧，就回你办公室。”
　　“我也要下去吗？可是我要回家了啊，”依里可怜巴巴地问：“我已经一整个晚上没回家了，爷爷会著急的!”
　　乌里同情地看著她说：“没办法，我们得把事情处理完你才能回家，不会有事的，我保证。告诉我你叫什麽，我总不能老叫你小家夥吧？”
　　“依里。小鸟依人的依，鸟窝里面的里。”想到不能回家，一晚上没睡的依里有点有气没力的。
　　“来吧，依里，你先走。”里克望向依里的眼神还有一丝怀疑。
　　“什麽树叶都行吗？”依里问，真不敢相信世界上竟会有这样的钥匙。
　　“准确的说，是任何扁平状的物体都行，只要用你的手指拿起来。当然，目前此地最方便的就是树叶了。”乌齐回答。
　　依里随手捡起一片树叶扔进洞里，然後伸脚向洞口探去，果然脚一触到洞口，又象上次那样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吸了进去，眼前一黑，身子飞速下坠了几秒种，之後又停在那个电梯间一样的小房间里，这次依里有了准备，站得很稳，不再象上次那样跌坐在地上了。
　　又过了几秒种，里克和乌齐突然出现在她身边，也不象是从上边掉下来的，感觉更象是突然从空气中冒出来的一样。他们用某种奇怪的眼神对视了一眼，然後乌齐拉起依里的小手说：“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