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你欢颜》梦里如歌

5、第五章 到达凌风城

　　歇息几日后，欢颜师徒二人就与梁淮父女道别了，也赶在武林大会召开的二十天前到达了丰御城。
　　这个国家以赫连为国姓，称赫连国，国号建安，地域面积近560万平方公里，画在地图上极似一只腾空跳跃的梅花鹿，发展到这时正是鼎盛时期，且在赫连国有个不成文的规定，朝廷和江湖互不干涉，但若是江湖有异心，朝廷绝不姑息，所以踏上江湖，就意味着你的生命失去了最基本的保障。
　　赫连国南北以丰御城为界，南北方的交流大多时候都是在这里产生的，是故丰御城可以算是全国最繁华的城了。
　　最主要的是，各种江湖小道消息，最新的变革国法，很多都能在这里最先打听到，这里距离赫连国的京城长兴只有500多里的脚程，所以丰御城的每天都是热闹非凡的。
　　欢颜跟着师傅在街道上走了一会儿，东看看、西看看，感受着不一样的氛围，觉着什么新鲜不已，和凌风的安静形成了很明显的对比。二人正不紧不慢地走着，突然看见前面有好多人围着一个说书的先生，欢颜好奇，拉着师傅凑近了听。
　　“有道是阴阳者，天地之道也，万物之纲纪，变化之父母，凡事都讲求这因果，话说这李家也是命苦，生生地惹上了那王县令，一个私藏宫物的罪名就活生生送了性命，可怜那倒霉孩子日日跪在城南街头卖身葬父，也不怕县令把她也捉了去，虽说当今世道也算安稳，但是谁又能保证多少，无论是乱世还是盛世，人人都图个安宁，这李老啊，太糊涂了！”
　　路人里有一个约莫年过花甲的老头捋了捋胡须，也跟着说：“也怪那王县令太过贪心，这琉璃锁好歹是人家张家给李家的信物啊，况且这一个琉璃锁也值不了几个钱啊？抢的也太名不正言不顺了。”
　　“嘘，这话千万别再说了，小心隔墙有耳被县令爷听走了，咱十个脑袋都不够杀，那琉璃锁可是王公贵族才有的东西，一定不是咱普通老百姓想得那么简单，大家伙赶紧散了吧！”一个个头很矮的老人匆匆说道。
　　“得了吧，王县令只知沉迷美色，贪图享受，自他上任以来，咱这城里的街道上还没见过一个巡逻的，要不是丰御城算得上是江湖中心，早不知乱成什么了。”人群里又一个中年男子跟着说道，“不过话说回来，这琉璃锁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让王县令这么费了心机要取了去。”
　　“哈哈，这个小生我倒是知道，李家一门早年也是官宦人家，这李家丫头的奶奶曾经和前任丞相张清扬的奶奶定过娃娃亲，当时张丞相已经四岁多了，可惜李家媳妇还未怀上，偏偏李家又逢奸人所害，沦为平民，张丞相的奶奶只好托人将琉璃锁赠予李家丫头的母亲，琉璃扣留给自己孙子，承诺过一见琉璃锁，无论是谁携带，必得张氏一门一生照顾。”说话的男子形似秀才，有些驼背，收拾的还算干净，就是眉眼间有些虚夸。
　　“那王县令要这作甚？咳咳……”花甲老头许是上了年纪，说话也有些喘，“这分明是人家张丞相的祖母拿来认媳妇用的，汪秀才，你也就别卖关子了，还是直接告诉大家缘由吧。”
　　“这我就不方便大声说了。”汪秀才故弄玄虚地摆了摆手，得意地说道，“我听说呀，这琉璃锁和琉璃扣分别是开启张家的秘密之地环天山某处宝藏的钥匙，由每一任的继承人传给下任继承人，所以只有张家历代的继承者和他的妻子才能打开，可惜这李家福薄来不及享受，而这张家只得几载富贵，便也惨遭奸人陷害了。”
　　周围的人听后皆忍不住一番唏嘘，生命在那些拥有权力的人严重，不过如同掐死一直蚂蚁般那样容易，还是躲了开来比较好。
　　“奸人陷害？尔等无知小人，也敢在这里大放厥词，不怕县令老爷捉了你扔监狱。”人群中不知什么时候进来一名捕头，气势汹汹地说道。
　　“汪某不才，现在正在县令府跟着老爷长长见识，赵捕头不会连我都没见过吧……”
　　众人渐渐散开了，汪秀才也带着一脸得意的笑容跟着赵捕头离开。
　　欢颜师徒二人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听了去，也从各自的沉默中摆脱了出来。
　　世间总是不乏可怜之人，无论是生活贫苦还是富有的皆是，其实图来图去又有何意义呢？这浩瀚天地何曾为谁改变过？欢颜想到这轻轻地叹了口气，每个人的生活都注定是不一样的，这样想着，继续跟着师傅往城南走去。
　　“求求好心人，把我买下吧，只要妥善处理了爹爹的后事，我愿意此生为奴为仆报答恩情。”前面卖白菜的大婶跟前，跪着一名女子，约摸十七八岁年纪，衣衫还算干净，样子倒也算是秀丽，只是这面容看起来很是憔悴，头发用粗布巾裹着，嘴唇干裂，看来确实有好些日子折腾了。
　　方末痕并没做停留，，本打算继续前行了去，然而从余光一看便发现欢颜竟兀得停下来了。
　　“你就是李家姑娘吧，怎么敢跪在这呢？也不怕官差把你捉了去问话吗？”欢颜托着下巴问道。
　　“这里武林人士比较多，平素有几个好心人也会帮衬着点，但是也没人敢真去帮我替爹爹处理后事，可是苍天可见，我家真遭了天大的冤情啊！哪怕有一丝希望，我也要活下去，日后好为爹爹报仇啊！！！呜呜。”
　　“我可以帮你，但是有个条件。”欢颜微笑着说，如同初上树梢的弯月般动人。
　　“小姐你说，无论做什么我都愿意！”说着李家姑娘对着欢颜认认真真地磕起了头。
　　“快起来，快起来。”欢颜赶忙扶起了李姑娘，拿自己随身携带的手帕轻抚着她额头的红痕，然后从包里抱出某只还在呼呼大睡的生物，“喏，就这只小家伙，你爹爹的后事我们可以给你笔足够的银子，你尽管派人去处理，只是你以后就只能跟着我走，负责照顾…嗯，它的饮食起居。”
　　被欢颜带到客栈吃饭的时候，李素梅还是没有回过神来，总觉得今天发生的事像是梦里一样，要真说起来，自己也没啥本事，只会绣绣女红，本想着做个奴婢已经是万福了，不曾想竟遇上这么个很...特别的小姐。
　　“小梅姐姐，不要站一边发呆了，坐下吃饭，待会好好洗漱一下再换身衣服。”说着又夹起一些菜放在师傅的碗里，“好啦，师傅你就不要再多虑了，我知道你很生气我今天做事这么武断，可是我第一眼看到小梅姐姐的眼睛，就喜欢上她了呢！”
　　“唉，你呀你，也罢，长这么大难得见你这么主动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情，不过切忌不可再如此草率了，知道吗？”
　　“嗯哪，我知道啦，师傅最好了！”欢颜对着师傅开心地笑着，看着这纯净明媚的笑容，李素梅突然觉得不再那么拘谨，也许天可怜见，这就是上苍给她的一份盼头吧！
　　“汪～”某土豆趴在欢颜的肩膀上对着桌上的清一色青菜哀嚎了．．．．．．
　　“有的吃就不错了，不准挑食，来，见过你小梅姐姐。”
　　“姐姐？”小梅和方末痕筷子上的菜同时直直地掉在了碗里。
　　楼顶上的慕容子玺的嘴角也忍不住上扬了，握着手中的丹灵剑，心中又不免想为自己很少出现的重复行为感到沉默。
　　这两天，干了不少窝在屋顶偷听的活啊？
　　“小梅姐姐，你的故事我大概都听说了，只是不知这王县令以什么名义竟敢公然抢此物，还害了你父亲？”欢颜吃了一会食物，便搁下筷子问道。
　　“唉，还能哪样，清扬公子被那狗贼郭有常逼得至今下落不明，担了祸乱纲常的罪名不说，还落得全家被流放边关，家产充公，而那狗贼竟贪图起张家祖传的环天山里的秘密，把琉璃扣私藏在自己手上了，又不知从哪打听的我爹爹保留着另一半琉璃锁，便打起了我家的主意，把这嫁祸的任务交给了这刚上任的王县令身上，可怜我家没有防备，就中了奸计，说我爹爹窝藏朝廷内部很重要的琉璃锁，必须上缴，爹爹不允，就被他们给谋害了。”说着又拿起手中的细绢哭了起来。
　　“清扬公子？看来你和你未婚夫很是熟悉呢。”方末痕突然说道，并面带疑惑地看着李素梅。
　　“早年听父亲说及，当时被那狗贼诬陷，我家被沦为平民并永世不得为官，父亲为保家人性命，费尽心力才在这个城市平安营生，靠卖布匹织锦倒也过得安稳，没曾想张家奶奶竟然一直惦着，常有书信往来，去年还派清扬公子来我家交待结亲事宜，只是不想天有不测，只这半年，就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说着，一行清泪盈满了李素梅的眼眶。
　　“放心吧，小梅姐姐，我一定会帮你找回琉璃锁，找到你的清扬公子。”
　　“欢颜，不可过早承诺，寻找琉璃锁或许还有迹可循，只是找张清扬这事你还是不要太过冲动，我们只是江湖中人，这其中涉及的阴谋心机，也不是你我所能揣度的，更何况，武林大会就要召开了。”
　　“嗯，师傅，我会注意的。”
　　“无论结果如何，素梅也要在此感谢二位的仗义帮忙，你们的大恩大德，素梅无以为报啊！”
　　“报恩的话姐姐就不要再说了，只能说咱俩有缘分，我一见着你就心生喜欢。”欢颜紧紧握住李素梅的手同时转身对师傅说道：“师傅，时候不早了，我们还是先休息，明日小梅姐姐还要有得忙了。”
　　“汪汪~”土豆转悠着它两双大大的眼睛。
　　“小梅姐姐，这家伙就交给你了，不用给他准备睡的，它自己有小书包。”
　　“汪嗷~~~”某狗泪流满面。其实听归这样听，晚上，李素梅还是很细心地用小毯子在床脚给土豆设计了个舒服的小窝，这一晚，大家都在各自的梦境中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