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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第六章 无情 ...


  •   很多时候一段对话也是一个选择,事后发现,原来自己已做出了那样的决定。
      屋子里安静得连玻璃窗外的风声都能听见。
      祥和的人和冷静的人默立对视,一个等回答,一个缜密思路。
      “凌羽织只是个医女,《血月红莲》则会祸害众人,孰轻孰重自不必在下多说。”
      “这应由她决定,我无权干涉。”
      “哈……”黎涧冷笑,“您是砂隐的影,谁感反驳您的决策?”他把那声敬语叫得格外亲切。
      “她不是忍者,即使是影也无法决定普通村民的去留,这点土影应该一样清楚。”
      黎涧清澈的眸子往下一瞟,俯视我爱罗的衣领。
      褐色的高领挡住大半个脖颈,恬静的目光穿透这层薄衣不知看到了什么,黎涧莞尔,“那务必请风影阁下将话转达给那位医女,我们亦可早作思量。”

      我爱罗从弥子口中得知凌羽织的落脚点,她就住在隔壁那家旅店。
      我爱罗走到门前,手举了很久都没有敲下去,最后索性直接开了门锁进入屋子。
      凌羽织蜷着腿背靠着床沿,面朝落地窗,眼皮挂着像是快睡着了,听到开门声也不回头看一眼。
      有什么事情悄悄地发生了,不好的事情。
      “织,有件事要告诉你。”
      “我也有件事要告诉你。”她仰了仰脖子,闭上了眼,“你先说。”
      我爱罗稍作一个呼吸,走到床边坐下,“正野黎涧开出条件,让你去交换《血月红莲》。”
      “你的意思呢?”
      “我说由你自己决定。”
      凌羽织眨眨眼,“《血月红莲》不能留存于世间。”她站起来往门外走,步调不急不缓,走过我爱罗眼前的那几步却有几个世纪那么长。
      我爱罗抓住了她的手腕,世界停留在这一刻。
      “你要去哪里?”
      凌羽织默叹,我爱罗屏住呼吸,手指掐得更紧。
      织眼角向后瞟着他的头,好一会儿开口道,“从我们相遇到现在,彼此得到了什么?”她顿了一顿,“你背上了红莲之血,丢失记忆,还做了很多你不愿做的事,而我……我一度失去自己的□□,到如今……甚至已成废人。”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眸子变得更亮,“我们在一起真的幸福吗?”
      我爱罗什么话也没有,什么表情也没有,手松了,轻轻地挂下。
      凌羽织解下“圆舞曲”,扔在地上。
      离开你是为你好,更是为我好,这就是她要对他说的话。
      脚步声遂不可闻,我爱罗身体一侧倒在床上。

      回想过往两人之间确实从未发生过好事,也未曾有过多少美好的回忆。
      那就分手,一切都结束了。
      如此突然,又理所当然。

      春季的中忍考试已正式落下帷幕,各国的忍者都陆续踏上了归程。勘九郎收拾好了行装,却久久不见弟弟的踪迹。
      不止勘九郎在找我爱罗,弥子也在找,她已三天没有这个跟踪目标的消息了,后来甚至鸣人和鹿丸也牵动出来一起找。
      一直没有结果。
      那个孤瘦的身体,那个耀眼的颜色,就这么人间蒸发了?

      “阿嚏——”勘九郎拱着手,朝霜白的草坪狠狠地打了个喷嚏,揉揉冻得发红的鼻子,咕噜着,“什么鬼天气?”他继续向前搜寻。
      一周前,一股十年一遇的寒流席卷了火之国的东南部,新生的嫩草和刚出芽的细叶纷纷霜冻,老人和孩子把整好的棉毛衣再从箱底翻出来,就连身强体壮的忍者也都缩紧了脖子。
      三天前,这个温暖的村子下起了久违的大雪,鹅毛般的雪连降了72个小时。
      湖面冰冻,本是多彩的季节盖上了一层绒绒的白色毛毯,孩子们像过年一样,穿着棉衣隔着玻璃,通红的小脸望着外面神奇的景色。
      骤降的温度固然奇异,却少有人能在外面待足三天,焦急的情绪就像这雪,一点一点压在心角,越积越厚。

      雪停后,一群人在村子的各个角落又搜寻了两天,仍无音信。
      “会不会已经回村了?”鸣人眯着眼忖度道。
      “不,蕖恬发来信说还没。”勘九郎答道。
      又是一阵沉默,各自揣着自己的假设,未敢发言。
      “那个……”一直在角落的弥子诺诺地想说什么,“其实……风影阁下的失踪也许和那个人有关……”
      勘九郎、仓井绫、鸣人、鹿丸四个人八只眼睛齐刷刷地盯过来,弥子第一次感觉自己如此被“重视”,愣着不敢再说。
      “都什么时候了还磨磨蹭蹭。”鹿丸不禁责备道。
      “是!风影阁下当初是和一位白衣少女一起潜进村的,我最后一次见到他时他是为了找那名少女,此后就……”
      “现在那名少女在哪里?”勘九郎忙问。
      “那个人不是我负责的目标,所以……”弥子答道。
      “还记得她的长相吗?”鹿丸问道。
      弥子点点头,她把凌羽织的外貌描述一遍后,鹿丸皱起了眉头,“那个女的我知道。”他顿了顿,“她在土影那里。”

      谭溪是木叶最绵长的一条溪流,上游瀑布如练,下游平湍成湖,边有地底温泉。寒流来的第一天这条溪流就开始冻结,如今已冰冻过尺。
      游客们早已乖乖地溜回家里的被窝,这地方显得冷清过头。就是这样刀割的风里,有个小小的身体伫立在冰面上。
      宽大的外袍裹的大都是空气,两只小胳膊伸出袍子外来,身体慢慢蹲下,把手按在冰面上,瞬间冻得紫红。
      小小的身体似乎没有感觉到这份刺骨,反而把袍子一掀,整个身体伏在冰面上。

      整条瀑布被冻住了,像是被封禁在照片里,雄浑奔腾的姿态仍然保留着。
      卡卡西站在溪边白色的草地上,黑色的面罩前液化了一团团水汽,看着那条静止的瀑布,瞳孔不由的收缩起来——那不是寒流能够绘画的风景,有人发动了大范围的冰冻忍术。
      卡卡西从三天前开始接手调查这件事,无丝毫头绪,甚至摸不清发动忍术的人的目的是什么。
      他长吁一口白气,转身去寻新的线索,举步又停,眼角好像瞟到了什么。

      卡卡西扫视了瀑布下方,湖水凝成了巨大的冰块,冰上还附着一层厚厚的雪,湖面中央隐约有个小黑点。
      卡卡西两三步跳到黑点旁边,蹲下把黑点旁的雪拨开。
      那是件黑色的薄外袍,里面还包裹着个小东西,看外形应该是个人。
      卡卡西连忙把那东西翻过来,是个六七岁的孩子,脸色发青,口鼻紧闭,全身僵硬得如同一座雕塑。
      卡卡西一怔,用手摸了摸那孩子的脖颈,还有脉动,忙把自己的披肩脱下,把那孩子包裹起来放在自己腿上,轻拍他的脸,“喂,小子!”
      没有任何反应,卡卡西打算先把他抱回去。
      刚刚站起身,怀里的小家伙感应到什么似地,挣扎着睁开眼睛,两颗分明的深蓝色瞳仁转了一圈,口中若有似无地低身叫喊,“不……不行,我要救他……他不能……”他原本僵硬的身体也渐渐恢复一些弹性,像一条鲤鱼要蹦出卡卡西的怀里。
      “小子,虽然不知道你有什么原因,但这个天气躺在冰面上太危险了!”卡卡西一面威吓他,一面在内心惊讶这孩子的生命力:刚刚还死气沉沉,现在全身脉路已经疏通——简直就像是鸣人那样的人柱力。
      “不能……”他四肢挣扎得更起劲,“必须救他,他在下面……”他两腿一蹬跳下去,蹲下身体把双手按在冰面上,眼睛死死地盯着厚厚的冰层。
      卡卡西看他虽然没什么事了,但也不能放任他再干什么危险的事。
      “喂,小子,快回家去!这时候偷跑出来可不是好玩的。”
      那孩子动也不动,眼珠子也不转一下,神情不是一个孩子该有的严肃。
      卡卡西也板起了脸,仔细想了想那个孩子零零碎碎的话,一惊,“该不会有人困在冰层下吧?”
      那孩子还是一动不动,只是面色更难看了。

      卡卡西不再多问,后退几步,两手快速地结了个印,右掌凝聚蓝色的电光,伴随着刺耳的吱叫声一击打入厚厚的冰层。
      周围的霜雪腾起铺散,好一会儿又像落雪那样回归冰面,而冰面还是那个冰面,只留下一道浅浅的划痕。
      “什么?”卡卡西万分惊讶,普通的冰层受了那记雷切早就碎成十七八块儿了,果然这寒流不是自然引发的。
      “究竟出了什么事?”卡卡西走到那个孩子身边,重新审视起那张稚气又严肃的脸,脑子里闪过一个身影:这不是在中忍考试上大闹一场的那个砂忍吗?
      卡卡西再走近一点,想问他一些事,不料这孩子的脸上突然多出两行泪来,手伸过来抓住卡卡西的腿,哽咽道:“卡卡西先生,求求你……我,我救不了他……”他的眼眶越来越红,渐渐哭出声来,“呜……他……不要我了……她也不要了……求求您救救他……”
      晨曦呜咽得说不清话,眼角嘴角都顺着泪挂下来,那张白嫩的小脸也因抽泣而变了形。
      卡卡西眼皮一垂,默叹,“我该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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