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光与暗之诗》易方

48、第九章 千根针

　　不一会儿鸣人也进来了，后面还跟着一个人。
　　那人的个子比鸣人矮一些，外边裹着一件灰黑色的裘衣，脸上戴着皮革鬼面，像是一个短小精悍的猎户。
　　我爱罗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任何一个小细节他都看在眼里，至于他和鸣人的谈话倒是没听进去多少。
　　“所以，我们要找到这个宝藏，你一直住在附近，拜托能不能提供点线索。”鸣人把地图摊开来。
　　鬼面人没去看，只淡道：“你们要找的东西在我这里。”
　　“哦，那真是太好了。”鸣人收起地图，嘻嘻笑道。
　　“你们打倒了我，就可以拿走。”
　　鸣人收起笑脸，早该知道便宜不是那么好捡的，“我来应战。”
　　“慢着，”在一旁环臂傲视的风影放下手臂，走到他们两人中间，“把他交给我。”
　　“可是你的查克拉……”
　　红发少年的眼神犀利如刀，鸣人一时竟不敢直视。
　　“这是我的战斗。”

　　土坡后面有一块平地，我爱罗和鬼面人对立而峙。
　　因为查克拉被封，我爱罗调动不了沙子，所以他拔出了剑，那柄纤细到看不见刃身的无银。
　　然后出乎鸣人意料的事发生了，鬼面人也拿出了一把剑。剑的结构和轮廓都和我爱罗的一模一样，除了颜色，鬼面人手上的剑鞘是白色的，和无银正好相反。
　　鸣人这才有点明白，他们可能认识。
　　先出招的是我爱罗，剑锋清晰利落，直劈鬼面人的头颅。鸣人刚想大叫饶他性命，我爱罗锋芒一偏，剑架在那人脖子上。
　　鬼面人始终不闪躲，不反击，冷道：“你的速度只有如此吗？看来是我高估你了。”
　　少年叹息一声，“拔剑吧。”
　　那人照做了，我爱罗只觉得眼前一花，自己已被格退三尺。鬼面人挺进，剑端直取少年的心脏，“呲”的一声，剑身挡住了剑锋，速度快到眼睛来不及眨。
　　我爱罗露出淡淡的笑，把剑一抽，那人的剑就刺进了他的心脏。
　　“我爱罗！”鸣人惊呼，他怎么也没想到我爱罗会做出这种类似自杀的行为。他差点冲了上去，转目一看才发现我爱罗的胸口没有流血：怎么回事？
　　“你忘了你最初的愿望吗？”那人盯着他衣服上的裂痕，冷言讽刺。
　　少年凝视他的脖子，轻语，“从未。”
　　“那你为何做出这般愚蠢的行为？”
　　“因为你也是我想守护的人。”
　　鬼面人沉默，看不清此时的表情，他缓缓地抽出剑，转身背对少年，“不要忘了你的职责。”
　　“正因如此，我才接了你这一剑，况且，”少年摸着自己胸前的口子，皮肤完好，“我知道‘光刃’不会伤害它真正的主人，亦如我手中无银伤害不了你。”
　　暗刃无银，光刃苍颜，这对纠结了恒久的利器，陪着他们的主人挥舞在近幕的云彩下，低鸣。
　　“所以，开始吧。”我爱罗把剑收回了鞘。
　　那人转过头，剑指少年：终于认真起来了吗？

　　对决往往只在一瞬间，高手之间更是如此，压抑的杀气侵进骨子里，远处的鸣人也屏住了呼吸。
　　谁先放松警惕，谁就输了。
　　他们一直静峙到西日半落，最终还是我爱罗先消除了戒备。
　　“论医术，我学一辈子都赶不上你，但是舞刀弄剑……你不适合。”
　　鬼面人刚想张口反驳，手中的剑不振自脱，跟它一起掉在地上的还有裹在外面的裘衣和裂成两半的面具。
　　“他”用手触到自己冰寒的脸颊，才感觉真实。
　　少年是什么时候出手的，完全没有感觉到。
　　她远目少年英挺的身姿，他也在看她，四目相对，恍若隔世……风荡起他们的头发和衣袂。
　　“谁先哭……就要吞一千根针。”她的声音十分沙哑，好像有什么东西卡在喉咙里。
　　我爱罗凝视她的脸，这张前不久才消失于眼前的脸，这张魂牵梦绕苦思追寻的脸，一股暖流窜上来，红了眼眶。
　　“你输了。”意气风发的女子淡淡笑道。
　　“明明是你输了。”我爱罗抿嘴苦笑。
　　一滴苦涩的水滴在她的手上，原来自己早已泪流满面。她转过身，不再看他，“为什么……你找得到我？”
　　两条手臂环过她的身体，我爱罗从背后抱住了她，“因为我们约定好会再见。”
　　我爱罗，你知道吗？上一刻，我想抱住你永世不放，下一刻，我却想悄悄挣脱你的手，不再让你找到。
　　凌羽织，你知道吗？上一刻，我想给你全世界的自由，下一刻，我想把你捆起来，轻轻地握在自己手上。

　　矮坡的尽头有一处悬壁，绯红的斜晖穿过密林，树影落在他们脚下。
　　我爱罗的红发迎风动荡，与空中的色彩混为一片，“为什么你在谢雪山庄？”
　　凌羽织向前踏一步，立在他侧后，“当初脱离灵魂的还有那条项链，一个多月前身体回来，‘圆舞曲’却……”
　　我爱罗别过脸，瞥见她雪白的衣领和更白的脖颈，“圆舞曲”微光若现，“它在这儿？”
　　凌羽织点头，少年眨了一眼，目视斜阳。
　　霞尽，时间已不早。
　　我爱罗收拢手心，又缓缓松开。
　　他有千万个问题，理不清先说哪一个。
　　“你怎么找到我的？”凌羽织打破静寂，她端详自己的手，“为什么……我的身体会回来？”
　　我爱罗只看天际，却没有回答。
　　凌羽织走到少年面前，挡住他的视线。
　　我爱罗微笑，比晚霞绚烂，比落日凄婉。
　　凌羽织急了，伸手捧他的脸，指尖未触及，又顺势放下，捏他的肩膀，“你是不是真的……继承了……红莲之血？”
　　我爱罗把手搭在她手上，沉默依旧。
　　凌羽织变了脸色，弹开他的手，嘶吼，“你说啊！”
　　我爱罗垂目，紧抿双唇。
　　凌羽织平静下来，如同少年刚认识她时那样，冷若冰霜，“你不说我将立刻消失。”
　　她转身留给他一个背影。梦中夜幕降临，她离开竹楼，无数抹白色消隐于深林无尽的黑暗。
　　我爱罗刷白了脸，抓住她的手，用力一拉，她整个身体被拽过来，“我告诉你。”

　　她一字不漏地听完他普拉提那的交易，一言不发，最后她举起右手，掌心朝着我爱罗的心口，深吸一口气，“约法三章。我答应你留下，你也决不能再为任何人付出任何代价，包括你自己！”
　　我爱罗皱眉，犹豫片刻，“我答应，你也不可以再做出支付身体消除我记忆之类的事。”
　　凌羽织沉默，抿嘴，“可以，那两万个漂流瓶我和你一起还。”
　　我爱罗苦笑，“同意。”
　　还有最后一个要求可以提，我爱罗想了很久。
　　少女的手不安地蜷缩。
　　我爱罗伸长手臂把她搂过来，左手拂她的脸颊，低语，“不要为我担心。”
　　她的右手碰到他的脸，指尖滑过他额上微微凸显烙印，分外滚烫。头靠在他的肩上，一滴泪正好落在他拂面的左手上。

　　鸣人和我爱罗要找的丛林宝藏，其实就是凌羽织。他们二人回到谢雪山庄的时候，庄里已经没人了。他们找了很久，最后在山脚发现了大部队。
　　“灾月雪留下一封信，说你们已经完成了任务，人质已经释放。雷影、土影还有水影他们都已经走了。”勘九郎简短地解释道。
　　鸣人不可置信，“就……就这么结束了？”
　　纲手捏了捏眉心，叹道：“山庄里所有人跟着灾月雪一起人间蒸发，搞了半天到头来我们真的是来这儿玩游戏。”
　　我爱罗摸了摸脖子上的项链，“人质呢？”
　　“绫把他们安排在旅馆了。”
　　突然一片红光映入眼，山庄方向燃起一片大火，把一切都烧得一干二净。
　　我爱罗远望那片冲天的火光，眼中心中仿佛也默默燃烧起了一股熊熊的火焰，蔓延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