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第三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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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能答应他，绝对不行！”斯切尔神色慌张，手忙脚乱地从那只叫做埃默里的白色狮鹫身上下来，直直奔向东方不败来。
东方不败脸色惨白，双眼无神，手依旧紧紧地捂着右胸口，那劲道大到仿佛怕下一刻那里又会如一年前一般，涌出抑制不住的鲜血。
殷红殷红的一大片，即使掩地再紧还是会从指缝间滴落，只是早已分辨不清，那红色的液体究竟是他流的血还是泪。
心痛，心都已被穿透，怎么还有力气痛？
剩下的不过是悲哀的麻木，弄得东方不败都已搞不清，究竟是自己已然心死，还是在身体被冰冷的剑刃刺过的那一瞬就已死去了。
他是分不清的，连现在自己的心都看不清了。
是了，心在当初都被毫不留情地刺过了，怎么还会存在呢？
只是，在刚才，看到令狐冲的表情，听见令狐冲的话时，他竟然重新听见了心跳的声音，熟悉得像幻觉。
在那一刹那，他东方不败原本早已放弃的东西竟然又差点准备重拾。
斯切尔死死地盯着东方不败的表情，看见东方不败痛苦的神色，他更是慌了神：“不败，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是不是这个人对你做了什么？”
斯切尔说最后一句话时，却是转过头，对着一旁神色不明的令狐冲凶神恶煞着道。
“不败？……你是杨莲亭？”令狐冲原本看见东方不败的动作神情，已知东方不败想起了什么，只是心中苦涩，空留一腔的深情却无法让自己心爱的人知道，后来听着斯切尔的话，觉得那称呼有些蹊跷，这么一想，竟然想到了杨莲亭，“东方不败，他就是你迟疑的原因吗？你心里竟然还惦记着杨莲亭那个背叛了你的混蛋？”
“杨莲亭？我才不是那个杀千刀的男人……”斯切尔咬咬牙，表情憎恶，只是他回头看向东方不败时，却又变得慌张。
“哼……杨莲亭是混蛋？”东方不败轻哼一声，目光向令狐冲投去，轻蔑而恨意万分，果然见到令狐冲面色一白，他又继续道：“令狐冲，你对我又做过什么？你有什么资格站在我面前指责杨莲亭？与他相比，我看，你的所作所为，倒是更可恶的。”
东方不败此刻已定了些神，只是手依旧在右胸徘徊：“令狐冲，你应该也忘不了吧……你和任我行那老贼气势汹汹上了我黑木崖，闯到了我神教总坛，就是用你那把明晃晃的宝剑……”
他忽然笑了，眉角上挑，无尽风华，却让人感觉到深深的悲伤。
他单指指着右胸口，目光锁定令狐冲此刻已变得苍白的脸：“面对我一个武林人人得而诛之的大魔头，你身为华山派的大弟子，岳不群的爱徒，自然是在剿灭我这件事上不遗余力的……对吧？……我竟然还护着你，是我太傻了吗？……直到你那把宝剑穿透这里的时候，我就知道我错了，我明明是你的敌人，却想着能护你一时便是一时，但我却忘记了……”
东方不败唇边笑意扩大。
斯切尔听得云里雾里，但还是捕捉到一个关键的字眼，怒气冲冲道：“什么？这个道貌岸然的家伙就是令不败你曾那么悲伤过的令狐冲？混蛋！我要杀了你！”斯切尔的瞬间变脸有些让东方不败始料不及。
但东方不败的手搭上了斯切尔正蓄势待发的攻击，立即安抚下了斯切尔的情绪。东方不败还是在笑，但却早已失了最初的璀璨，仿佛快要燃尽的灯火，曾经的光彩已寻不见，剩下的只是深深的苍凉：“你知道吗？我忘记了什么……”
令狐冲眼神闪烁，原本如同白玉温润的脸庞此时却是死灰般的惨白，他惨淡一笑，似乎是明白了什么，那笑亦透着绝望。
“我竟然忘记……护了你，便是害了我自己……知道那闪着寒光的无情剑刃穿过胸膛的感觉是什么吗？……是痛苦。但是，看清执剑的人是你之后，就不只是痛苦了……还有悲哀，绝望，虽然还残留着爱恋却夹杂着万般的恨意！”
东方不败最后轻轻地叹息一声，不再言语。
只看令狐冲听他话音刚落，便有些站不住，身形摇晃，但还是向着东方不败走来，脸上的神情仿佛是抱着最后的执著的即刻将要赴死之人。
身后的斯切尔原本听到东方不败的话就有些蠢蠢欲动，见到他的走近，现在已是有些按捺不住了。
东方不败却在此时，在斯切尔耳边轻言：“勿要乱动，否则，以后都不要想见到我。”
这话是非常有效的，立刻就震住了斯切尔，还附赠了斯切尔一个可怜巴巴的表情，不过被东方不败自动无视了。
“东方不败，知道我在那之后最想做的事是什么吗？”令狐冲定定站在东方不败面前，绽开一个仿佛是白纸撕开裂痕的笑容，难看得要紧，“我就想这么站在你面前，静静地看着你，知道你快乐就好……可是，或许我在对你刺了一剑之后，大概连这资格都失去了吧……可是……我只想告诉你……”
令狐冲的眼神变得杳渺，说的话语气力似乎也越来越微弱，变得微不可寻。
瞳孔睁大，东方不败抿着唇，上前接住令狐冲向下坠落的身体，却听见令狐冲顶着一口气，在他耳边轻柔地说。
“这一生，令狐冲的真心只给东方不败一人。”
他还是含着柔和的笑，恬恬的。
东方不败眼角酸涩，口中喃喃：“我知道，我知道的，我一直都知道……”
朦胧之间，令狐冲恍惚地看见原本深埋在脑海中的记忆碎片，却仿佛就发生在昨天的般的鲜明。
——未来的路还有多长啊？
——很长很长，长到看不见尽头。不过，若你累了，可以趴在我肩头休息一会。
是了，未来的路确实还有很长，只是没了你的相伴，我便再没勇气继续走下去。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第三十三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