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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预言(大修) ...

  •   凌冰缘回到家后连晚饭都不吃,就蒙头沉沉睡去。不出意外地,那诡异地梦境再次来拜访她。再一次地在凌冰缘被黑暗所笼罩时,那歌声准时出现,再次将她带出黑暗深渊,然后她再次沉沉睡去……
      深夜中,一个身影从凌冰缘房间悄悄滑出来,轻手轻脚地关上门,正以为她的举动没人发现时,忽听到有人低声问道:“缘儿怎么样?”
      那身影吓了一跳,急忙转身故作镇定道:“你,你乱想什么呀?我,我只是过来看看她有没有蹬被子……”
      那人并没有问话,只是沉默地点上一根烟,缓缓地一吸一呼,弥漫出来的烟雾模糊了对面男人的表情,只有那一点猩红在黑暗中显得尤为清晰。
      男人越沉默便越让对面的人感到局促不安。就在对面的人想要开口解释什么时,男人已把手上的烟头掐灭,无声地喟叹一声后,轻轻走过来,将手中的衣服抖开,轻轻披在对方身上。“夜里凉,就算你不会着凉,但终究套件衣服会暖和点。弄完了就早点休息,不然明天又该头疼了。”
      顿了顿,男人接着说:“唉,如果当初不是我,或许你现在就不会这样,是我太没用了……”
      男人的话未说完,就被对面的女人捂住嘴,“不许这么说自己!”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太响,女人压低声音道:“如果当初不是你,我恐怕穷极一生都找不到她。”虽然她什么都不记得了。“不是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撑下去。说到底终究是我连累你,我……”
      女子顿了很久,还是没有把后面的话说出口。男人见此心中苦笑不已,面上依旧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拉过女人的手吻了一下后,故作无所谓地说道:“没关系,等你真的想把那句话说出来的时候在说吧。我还等得了。”说着头也不回地转身回屋,只留下女人呆呆得站在原地出神,连自己何时已泪流满面都不知道……

      美美睡了一觉,凌冰缘觉得自己的精神是前所未有的好,所以向来喜欢赖床的凌冰缘破天荒起了个大早。出乎她意料的是,一向早起的妈妈今天竟还没起来。冰箱上留着爸爸的字条,凌冰缘看完撇撇嘴,颇为无奈地叹了口气后,背起包叼着餐桌上的面包慢腾腾地走出门。
      不过再怎么慢慢走,从她家到明茉最多也不会超过二十分钟,所以即便凌冰缘走得比平时慢了许多,可她还是比平时早了近一个小时。索性明茉是有寄宿学生的,所以可免去凌冰缘在校门口无聊的等待。
      凌冰缘原想去教室等着,顺便可以把昨天没来得及做得功课做完。不过这种想法在她闻到一阵阵浓郁的槐花香时,便打了个大大的弯。
      难得有机会可以画到花园里这么多争奇斗艳的“小精灵”,为什么要是傻傻地待在教室里,浪费这么好的时光和机会?何况渊羽也不会怎么早来,一个小时的时间,应该能把那几棵小的给画完了。
      心里这么想着,脚跟着转了个弯,径直向花园走去。
      花园中的花草树木果然没有辜负凌冰缘的所想,姹紫嫣红好不争奇斗艳。就连园中那向来迟开的雪樱也开始细细密密的白色樱花,为这姹紫嫣红中更平添一丝亮色。
      凌冰缘连忙找了个视角不错的地方坐下开始写生,全神贯注写生的凌冰缘自然没发现有人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她。不多时,一簇簇,一朵朵摇曳的花儿便跃然纸上。
      当凌冰缘心满意足地放下笔,将几张画好的素描夹回画夹回教室,就见兰渊羽急急拉过凌冰缘,连珠炮似地发问。凌冰缘这才知道原来自己昨天那般失魂落魄的样子把闺蜜吓得不轻,回去后也等了大半个一晚上没等到自己的短信,更是吓得她六神无主,差点就叫她哥哥开车冲到自己家来看看发生何事。还好昨晚有吕枭和兰云天陪着,在加上父亲的电话,总算是让这位小公主放了心。
      看到好友眼底的淡青,再想到因为自己害对方担心了大半个晚上,凌冰缘感动之余更是愧疚,所以就任由对方数落。兰渊羽也是关心则乱,数落几句后还阴着脸从包中拿出笔记,一言不发地递给对方。
      凌冰缘欣喜地谢过兰渊羽,接过笔记便是奋笔疾书,自然不会留意身边的一切,所以自然没注意到祝融看向她时,眼中翻滚如潮的情绪以及最后泯灭入寂的无奈。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亦可生。”朦胧间,凌冰缘只见面前有个身着湖蓝色长袖衬衫,下配黑色长裙的少女在枫林中练着昆曲。虽未着昆曲的水秀长衫,却举手投足间不逊于那些真正唱戏的人。她似乎只是随性所致,但从凌冰缘所站的位置可以清晰地看见,在她身旁,有位身着民国某军阀军装的男子闲闲地开在树旁,嘴角含笑看着她这般胡闹。
      那女的面容凌冰缘并未看清,只是那男子微微上扬的嘴角让凌冰缘觉得甚是熟悉,她想再看清一些时,又是一阵风吹眯了眼,再次睁开眼时,才发现自己还在坐在教室中,面前摊着课本。古典文学选修课的男老师正用他磁性的声音朗读《牡丹亭》。
      若是摆在以前,凌冰缘绝对会认真聆听老师的朗读,更别说是在课上睡觉。可这次不知为何,她不仅在她喜欢的选修课上睡着,甚至还对梦中那个场景念念不忘,也不顾面前的纸是不是能画径直地拿起笔,鬼使神差般将梦中的场景画到纸上。
      等到选修课结束,其他选修课的学生们回来,凌冰缘的画也基本完成,除去那两人的面容。
      “冰缘,你在画什么呀?”耳边骤然想起的女生下了凌冰缘一跳,手下稍一用力,就在那翩然起舞的少女脸旁留下一道深痕,好似一道如漆的泪痕。
      “渊羽,你,你怎么回来了?”凌冰缘这才像回过神般看到自己的“杰作”。不由轻呼一声,抓起桌上的橡皮就准备把画在书上的素描擦掉,没想到兰渊羽一把拦住她,急急问道:“画得不错呀,为什么要擦掉?”
      “可是……”这是书本啊!凌冰缘正想开口,兰渊羽像知道他要说什么似得,先一步开口道:“别擦别擦,这画画得很好啊!擦掉多可惜?就让它留着吧。反正选修课的积分你前面大半个学期都基本上攒够了,甚至还超了不少,选修老师不会为难你的。”说着在凌冰缘还没来的及反应过来前,伸手将选修书合上,塞进课桌。
      动作快的让凌冰缘有些手足无措,她正想说什么时,忽然听到教室外吕枭那独特的爽朗笑声传进来。两个女生抬头看去,才发现那个向来有些冷冰冰的吕氏少爷竟和刚来了一天的祝融称兄道弟地走进来,还时不时发出爽朗的笑声。
      “渊羽,你家吕枭何时变得这么热情好客了?”凌冰缘第一次打断兰渊羽的话。
      兰渊羽一时没反应过来在愣了三秒后,瞥了眼坐在旁边的那两个人,酸酸地说:“谁知道啊,反正他们的男生间的友情我是看不懂。”
      两人正说话间,那边的祝融似乎注意到了她们的视线,抬头对她们微微一笑。淡淡的看似平常的微笑,却让凌冰缘猛地一窒,而后这微笑好像有魔法般,让凌冰缘再也没办法忘掉。
      被祝融那一笑勾魂的凌冰缘再次神游天外,耳边兰渊羽的絮叨她自然一句也没有听见。直到兰渊羽在她面前边晃手,边喊道:“冰缘,回魂啦,回魂啦,再不回魂,口水要掉下来啦!”
      她才回过神来“啊,你说什么?”“不会吧!!!我说了这么多,你一句都没听见啊?!!!”兰渊羽佯怒道“抱歉抱歉,我走神了……”听完,兰渊羽扑哧笑了“算了算了,习惯了,刚才枭请我们考完试去海边,要我们好好准备一下。我先和你说了,免得你到时又忘记,怎么样,有兴趣一起吗?说不定还有意外惊喜哦~!”
      兰渊羽的话勾让凌冰缘心一动,随即是一阵踌躇。
      不得不说,兰渊羽的话真的很诱人。但凡和凌冰缘有些深交的人都会知道,凌冰缘从小到大只有两个愿望,一个是吃遍天下无遗漏,另一个就是画遍天下奇美景。第一个愿望有凌母在,所以不难实现,但第二个愿望实现起来就有点困难了。远的美景就不说了,天琪市是个临海城市,要去海边并没困难,可不知为何,父母从小就不让她去海边,以至于凌冰缘长到快十七岁了,都不知道真正的海是什么样的。
      而兰渊羽的这话就好像是瞌睡送来枕头一样及时,凌冰缘当然不想放弃这次机会。不过凌冰缘平日里迷糊归迷糊,一到关键时候,她可比一般人都要清醒。这次的海边之旅是吕枭提出的,以他的性子,多半是不想让人打扰。就算自己要去,吕枭也会因为爱屋及乌,面上不会说什么,可心中终究会不舒服。自己何必巴巴得赶上去给人不快?
      何况老爸从小告诫自己,像吕枭这种身份的人,自己不要过度接触为妙。虽然现在因为兰渊羽的缘故让自己和吕枭有些许交际,但终究不要深究的好。想到以上这两点,凌冰缘就算在如何想去海边也只得按下性子,苦笑着准备婉言拒绝。
      谁知凌冰缘的拒绝还没说出口,兰渊羽已先一步开口。不是兰渊羽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只是凌冰缘的表情是在太明显,兰渊羽是个心有七窍的主,自然是猜出了闺蜜的想法。为了硬拉上闺蜜同自己一起去海边,她不惜用上自己那三寸不烂之舌,对着凌冰缘就是一顿天花乱坠的侃谈。
      不得不说,兰渊羽真的又当律师的潜质。等凌冰缘回过神时,才赫然发现自己竟在不知不觉间就这样答应了兰渊羽的请求。看着分别时兰渊羽笑得见牙不见眼的嘚瑟样。凌冰缘心中忽然闪过一句不知谁经常说的“交友不慎,祸害万年”的口头禅了。

      凌冰缘心中再次苦笑喟叹,罢了罢了,既然都答应渊羽了,那就去吧,不然食言而肥的话会被渊羽碎碎念上很久的。
      这样想着,凌冰缘也不知不觉走到家门前的小巷。刚进巷口,只听见一阵铃铛声,夹杂在衣袂飘动声中,一个戴着墨镜,身穿黄袍的“道士”出现在她面前。
      “看施主印堂发黑,显然有灾祸临门,不如让贫道为施主卜上一卜……”
      凌冰缘不等来人说完便抢着说:“接下来,你该让那人随便写个字,然后假装推算半天后,骗他有血光之灾,然后开始敲诈。我说得对不,老爸?”
      见自己已被识破,黄袍道人便摘下眼镜,尴尬地笑笑道:“我女儿真聪明,一眼就识破了。”
      “额……那是因为你每次都用的这几招,我都会背了”凌冰缘用手按了按太阳穴,无奈地摇摇头。要说凭父亲的学历与能力,要找个更体面的活儿完全不在话下,可偏偏她父亲居然愿意当个风水师,真是……她真不懂为什么当初母亲会委身下嫁于他,并能安安稳稳的和他生活了十六年半。
      凌冰缘心中吐槽归吐槽,但终究还是无奈苦笑,拉着父亲往家走。转眼间,他们已走到了小巷的深处,在一座三层青砖瓦房前停了下来。这就是他们的家,虽然陈旧,但里面有着疼爱她的父母,以及满满一屋子的爱,对她而言,就已足够。对凌冰缘最幸福的事,莫过于能回家吃到母亲做的晚饭,然后一家人在饭桌上边吃边聊天的时光。
      凌冰缘记挂母亲的身体,所以一回到家就准备去厨房替母亲做饭。不想刚进家门就闻到阵阵饭香。母亲已做好四菜一汤,还都是她们父女两爱吃的。
      听母亲说自己没事,凌冰缘也算放心了。推着老爸一起去洗手吃饭。饭桌上母亲还是一如既往地先给凌冰缘盛了碗汤,然后看着凌冰缘的手腕愣愣发呆。
      母亲的异样很快让凌冰缘察觉到了什么,她抬起头摸摸自己的脸颊,不解地问道:“怎么了妈?我脸上有脏东西吗?”
      “啊!没,没有,只是想问你这汤味道怎样?我感冒了,尝不出味道。”凌母没想到女儿会突然发问,心中不由一阵慌乱。然,她终究不是没经历过风雨波折的普通人,片刻间便说了个半真不假的小谎,这前面的事圆了回来。
      凌冰缘不疑有他,笑着把味道告诉凌母后就接着吃起来。没再察觉凌母的异常。不过这异常凌冰缘不曾察觉,却被另一个人看在眼里……晚饭后,凌爸坚持要为凌冰缘卜一卜。而且凌爸这次没有用平日里常用的易经六十四卦,而是西洋的塔罗牌。这让凌冰缘有些意外,在她的印象中,这幅塔罗牌被用到的次数屈指可数,平日里也总被束之高阁,用父亲的话来说“易经六十四卦是消遣,塔罗牌才是能真正预测吉凶的圣物!”没想到平日吊儿郎当的父亲竟然会破天荒拿出来用!这是要预测什么事?
      凌冰缘满心疑问想搞清楚,可无论怎么问,父亲就是笑而不答,并坚持要凌冰缘抽上一张。拗不过父亲的坚持,凌冰缘只得从父亲手中抽出一张塔罗牌。
      一张塔牌,一张正位的塔牌,凌爸盯着这张塔牌沉默了许久后,终于开口道:“丫头啊,这次还是别去海边了。下次,我和你妈再带你去吧……”
      听到这话,凌冰缘才知道原来老爸竟是为自己这次去海边占卜。不过她从小就接受的是唯物主义的教育,虽然嘴上对父亲的职业没说什么,但心中终是不信的。故而她听罢惊讶之余更有些不服气,脱口而出道:“你总是说要做的言而有信的人,我都已经答应渊羽了,怎么能言而无信?”
      凌母没想到凌父会突然说出这话,瞪大了眼睛看着他,眼中满是惊愕之意。随即她像想到什么似,慢慢垂下眼帘,幽幽道:“缘儿啊,这不是言而无信,只是……”顿了顿,她接着道:“你还会听你爸这次吧,我保证下次我一定带你去海边如何?”
      “可是,我都答应渊羽了,言而无信真的不好……”凌冰缘没想到平日里素来讲理的母亲这次会帮着父亲一起“助纣为虐”,一时间心中满是委屈,就连眼眶都的红了。凌妈看着凌冰缘快要落泪的神色,轻叹一身,转而劝凌爸别太执拗。
      事情的急转直下让凌冰缘一时不知该如何下去,只得呆呆地抬头看着父母。凌冰缘不明就里,不代表凌爸同样糊涂。他见妻子倒戈规劝,知道自己再劝亦是徒劳,便点了根烟,默默地吸着。烟快燃尽时,他才说道:“去也可以,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凌冰缘没想道父亲这么快松口,愣了一下后忙不迭地回到:“我答应!我答应!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凌冰缘的表现让凌父哑然失笑。他轻轻捏了捏女儿的鼻子,笑道:“我都还没说什么条件,你就这么急着答应?”
      凌冰缘从父亲的“魔爪”中将自己的鼻子解救出来,边揉着鼻子,边撅着嘴不满地瞪了对方一眼,忽然像想到什么似得,瞪大了眼睛道:“老爸你不会是想让我不要带素描本吧?这可不行啊!”
      对于女儿的跳脱思维,凌父有些哭笑不得,只得摇头直言道:“你个丫头想哪儿去了?我是这么不讲理的人吗?我什么时候剥夺你的兴趣爱好过?”一句话让凌冰缘仔细回想了一下自己的前十六年半的生活,好像自家老爸是一直支持自己的兴趣爱好的。想到这儿,凌冰缘悬着的心也就放下了一半。点点头,示意老爸接下去说。
      “丫头啊,我知道你从喜欢海,但你看到海的时候一定要矜持,千万不能大喊大叫更不可以对着大海唱歌,听到吗?”见凌冰缘面露疑色,凌父解释道:“你从小声带异于常人,医生说,稍有拉伤,便可能导致失声。我可不要一个哑巴做我的女儿。”
      后面半句虽是凌父的玩笑话,却说得无比认真,希望通过自己的说辞能打消凌冰缘去海边的念头。只是凌冰缘终究没看透父亲心中的意思,心想自己既然有着毛病,那不叫不唱总不会出什么岔子,何况自己又不是孩子,这点自制力还是有的。想到儿她不假思索地答应下了,然后欢天喜地地回房间复习去了。
      一扇门,门内是雀跃不已的女儿边哼歌边下笔如神地做题,好似不知愁为何物,依旧懵懵懂懂过着日子。门外是一双父母相视而坐,沉默许久终究化作一声叹息,一点猩红,烟雾缭绕间模糊了谁的眼,又刺伤了谁的心?
      都说人定胜天,命运能靠自己改变。可当命运的齿轮真的开始转动,人才会发现原来自己的力量只是螳臂当车,不自量力!人定胜天不过是个笑话,一个天大的笑话!现在他们唯一能做的只是眼睁睁的看着那把沉重的钥匙被找到,然后解开齿轮的封印却束手旁观,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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