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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相识 ...


  •   天灰蒙蒙的,下着雨,让人分不清是黄昏还是清晨。后巷一片泥泞,狼藉满地,一扇门突然被人从里面打开,那是一家餐馆厨房的后门,走出来一个穿着塑料拖鞋一身油烟味儿的胖厨师。他扬手正要把垃圾丢出去的时候,突然注意到了脚边一团沾满泥水的灰乎乎的东西。
      “呦!都淋湿了吧,来,这块骨头上还有点肉,吃吧。”胖厨师从手里的垃圾袋里扒拉着拣出一块骨头,丢在了那团灰乎乎的东西跟前。
      凉鼻子都没嗅一下,目不斜视的走开了。
      胖厨师冷哼一声,扔掉垃圾袋,把手指上的油腻抹在衣襟上,打开刚才他出来的门走进去,嘴里一边咕哝道:
      “不知好歹的小畜生,饿死活该!”

      “这样真的会死掉哦。”
      突然听到从背后传来的声音,凉一下子紧张起来,在转身的同时拱起背,龇着尖牙,抬头对着发出声音的方向。只不过身上的毛发湿漉漉的贴着,这个样子只是让凉看起来更加狼狈而已。
      凉还没有看到说话的人就突然感觉四脚离地被人从背后抱了起来,那个人毫不在意凉的满身泥水,把她抱在胸前,任由四只泥泞的小爪子挣扎着踩在他洁白的衣袖上。凉努力抬起头去看那个人的脸,却惊得一个趔趄差点从他怀里掉出去,那张脸离她那么近,湖绿色的眸子在圆圆的镜片后面闪着幽幽的光,笔挺的鼻梁,微笑着的薄唇差点差点就要贴上凉的鼻尖。
      凉后仰着跌坐在他的臂弯里,才看清这个人浅淡如漂洗过的亚麻一般的头发,被一条素色的细发带束在脑后,额前的碎发已经被雨淋得湿透,一缕一缕的发梢还在滴着水。水滴在凉的鼻尖上,她打了个喷嚏。凉还从来没有被人如此偷袭过,更别提是被人观察这么久之后。
      “我是寂,你要来找的人就是我的吧。”

      寂向前走了两步打开了后巷的另一扇门,把凉带进了一间咖啡屋模样的小店,那是寂开的店。寂用热水给凉冲了澡,尽管超讨厌水,尤其是热水,但凉真的已经再没有挣扎的力气了。洗干净之后,寂又招待了凉一顿牛奶面包大餐,他在一旁看着凉狼吞虎咽,一只手又不老实的伸向凉的后背,凉回过头来就是一口,却并没有咬到他分毫。寂笑眯眯的看着她恼怒的样子说:
      “原来是只黑白杂色的小猫咪呢,那以后就叫你牛奶糖好了。”
      凉抗议性的回应他给自己乱起名字,想告诉他自己是有名字的,但她却忘了变身原型的时候没办法说话,所以只是发出“喵,喵”的声音。
      “那我就当你是同意这个名字了,真是个乖孩子啊!”寂笑的开心,伸出手来又想去摸凉的后背,凉气恼的跳起来咬他,却仍然是扑了个空。寂被凉的样子逗得哈哈大笑起来,一边揉着眼角一边笑着说:
      “好了好了快吃吧,小心呛着。”

      不知道睡了多久,凉醒来的时候屋子里一片漆黑,,门被人从外面打开,橙色的灯光倾泻而入,寂的剪影出现在门口,他丢下一件衣服,说道:
      “你到底还要睡到什么时候?”
      凉蜷缩着默不作声,等寂关上门以后才起来,瞥了眼床上的衣服,变成了人的样子,穿上了那件黑色的紧身抹胸短裙。凉感觉局促起来,倒不是因为这件衣服,只是凉变成人类外形的时候穿什么都会觉得局促不安。
      寂已经不在店里了,凉赶忙关好店门追了出去。咖啡店前是条小河,出门右手边不远就是一座拱形的小桥,寂穿着一件黑色的风衣正站在桥栏最高的地方仰头望着天上的新月,新月在坠在墨蓝的夜幕上,像是一条淌着银色血液的伤口。
      凉走到桥头,寂听见她的脚步慢慢地回过身来,绿莹莹的眸子乜斜着从镜片下方看着她,嘴角似笑非笑:
      “还真是丑陋啊……”
      冰冷的嗓音让凉打了个寒颤,那个家伙散发出的气息让凉的后背一紧,瞳孔骤然收缩,在眼睛中间像是一条竖着裂开的缝隙,戒备的目光从这条缝隙中向桥上的家伙探去。白天束的整齐的头发此时散开来披在肩上,在月光下泛着银白色的幽光,寂还是在笑着,笑容让人感到刺骨之寒:
      “你还要傻站到什么时候,我们走。”
      尽管凉此刻的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在这个家伙身上,但就在他说完话的同时凉的眼中就失去了他的踪影。那个时候在后巷果然不是因为自己的大意,凉一边这样思忖着一边掠身上桥,站在了寂刚才站的地方。她看见水面上自己的倒影,娇小的身材,漆黑如墨的长发直直的垂到腰间,苍白的皮肤,光洁的额头,闪着异光的漆黑眸子,小巧的鼻子微微翘着,薄薄的嘴唇紧紧地抿在一起。比起这个样子凉当然更喜欢自己的原形,可这里是人类的世界,这是她留下来必须要遵守的条件,想到这里水面上的倒影微微皱了一下眉,随即一颤也不见了踪影。

      “就是这儿了!”寂像是要拥抱什么似的对着一处空旷的校园广场张开双手。
      “可是这里没有人类。”凉跟在他身后,冷冷地说。
      “小猫咪,难道你喜欢人类?”寂突然转过身来对着凉一脸讥讽的笑容。
      “没有人类也就不会有那些东西不是吗。”凉依旧面无表情。
      “难道你喜欢‘那些东西’?!”寂的笑声在这片空旷的地方异常刺耳。
      凉决定不再说话,寂又不是真的蠢,他这么做自然有他的理由,反而是多话的自己显得傻气罢了。
      等寂笑够了,凉却听到一句更惊异的话:
      “到这来的路记住了小猫咪,明天来上学可别迷路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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