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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子爵话往事劝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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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嘉特丽尔小姐被她的父亲叫回娘家，她进门便看见嘉特丽尔子爵正坐在那，显然是在等她呢，她的父母和哥哥并没有在场。
她走过去问声好后，坐下来并没有说什么，等着嘉特丽尔子爵说出找她的目的。
“郝妮绮，是我让你父亲找你回来的。”嘉特丽尔子爵态度和蔼。
“嗯。”嘉特丽尔小姐态度恭敬地吱了个声。
“找你回来，主要是想听听你的想法，关于你和温杰莎伯爵结婚这件事。”
“和温杰莎伯爵结婚？！”虽然听过这个消息，嘉特丽尔小姐还是有点儿震惊地问道。
“温杰莎伯爵没和你说吗？”嘉特丽尔子爵疑惑地问。
“说了，可是他不是说他不同意吗？！”
“我想听听你的想法。”嘉特丽尔子爵仍旧镇定地、和蔼地，如果闲聊一般地说着话。
“我没什么想法。”
“你不想嫁给他？”
“不想。”
“真的？”
“真的。”
“那你也得为你的孩子和家族考虑考虑啊，孩子。”嘉特丽尔子爵语重心长。
“当年谁为我考虑呢。”嘉特丽尔小姐态度倔强。
“孩子，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当年为了你的父母，是被迫的，不过，你们在一起这么多年，总会有些感情的啊，孩子都有三个了，我也查过了，他除了你之外，几乎没有其他的女人，就算是妻子，在他那个身份，也不一定能做到这些。”
“这对我来说都不重要。”
“那你觉得什么是重要的？”
“尊严，自由，快乐，幸福。”嘉特丽尔小姐毫不犹豫地说。
“郝妮绮，这些都是你自己就可以给自己的。”
“从我成为情妇的那天起，尊严就不再属于我，自由也有了限制，快乐和幸福少得可怜，还好后来我心态调整得还不错，现在至少还能有一些幸福和快乐。”嘉特丽尔小姐想到了曾经的苦怨，心里十分不好受。
“你想过没有？！如果你不嫁给他，你的女儿将来拿到的嫁妆将少的可怜，她们将顶着私生女的名头嫁得不好，你的儿子将会因为是私生子而不一定得到全部的继承权。”
“他们自己的未来自己争吧。”
“郝妮绮，你……”
还没等嘉特丽尔子爵说什么，嘉特丽尔小姐快速地接过话，说道：“子爵先生，我因为对命运的妥协而痛苦地活了好几年，我现在不想再感受一次。”
“你嫁给他也是和他在一起，不嫁给他不也是和他在一起？！还是你很想离开他？你嫁给他，你得到了应有的名分，你的子女得到了应有的名分，你的家族也挽回了声誉，这些怎么会让你痛苦呢？”嘉特丽尔子爵不解地皱着眉头问道。
嘉特丽尔小姐一怔，她苦笑了下，抿着嘴，不吭声了好一会儿，才正视嘉特丽尔子爵，问道：“您..您知道被当成货物或者利益交换品的滋味儿吗？我过不去自己心里那道儿坎。”
嘉特丽尔子爵笑了，他眼神略带有慈爱、回忆，像透过嘉特丽尔小姐看到年轻时的自己，他说：“孩子，这种滋味儿三十多年前我曾尝过，并且不比你曾尝到过得淡。”
嘉特丽尔小姐诧异地看着嘉特丽尔子爵，呆呆地反问：“您怎么会尝过？！”
“我怎么不可能尝过呢？！三十多年前，嘉特丽尔家族内里已经走下坡了，家族极力隐瞒实际情况，寻求解决之道，他们寻求的解决之道就是想让我娶比我大四岁的已经守寡的一个侯爵夫人！那位夫人自己本身也出身于贵族，嫁妆丰厚，而她已过世的丈夫没有孩子又家族自身人丁稀少，所留下的财产一大半都被她继承了，不过她自己养了个情人，并且高调到上层社会没有不知道的。嘉特丽尔家族为了获得希望，才不会管这些，他们看中了她的地位和财富，他们打算拿我这个嫡系次子来联姻获得救援。当时的我年少，没有能力，除了委屈地接受，别无他法，我娶了她。”
“那后来呢？您是次子？！那岂不是没有继承爵位的权利？！而且嘉特丽尔家族？！我自小就没听说过啊。”嘉特丽尔小姐是个聪明的人，她一下子就问到了关键之处。
“我也不怕说这些往事，当时我顺应家族的安排，结了婚，但是我心里很难受。倘若让我为了家族利益娶一名，任何一名清白的贵族小姐，我都不会心有不甘，因为我知道，我在享受家族的供给时我就要有付出的准备。可是，他们已经为了利益完全不拿我当亲人看待了，我当时失望、愤恨、羞辱，各种感觉都有。不过在我娶她之前，我还心存一线希望，希望那个已经有了情人的夫人能够不答应家族的求娶。”
“可惜她没答应您？！”
“是啊，她当时是怎么说的？！”嘉特丽尔子爵略微低了头回忆了一下，学着一个骄傲的女声，故意细声细气地说：“你这皮囊还不错，我还蛮喜欢的，皮特我也玩腻了，换个身份高点儿的也好。”
嘉特丽尔小姐想笑又不敢笑，心情也随着嘉特丽尔子爵的讲述而不那么难受了。
嘉特丽尔子爵陷入回忆，并没有太理会嘉特丽尔小姐的反应，接着说道：“我当时还挺绝望的，我回到家之后，把自己灌醉，呆在房间里喝了好几天的酒，之后任命地娶了她。”
“您不要告诉我说您后来爱上了她？！”
“那到没有，她在婚前跟那个情人分手了，之后倒是拿出了一副想要做贤妻良母的样子，我心灰意冷，虽知道并不是她的错，仍旧把怨愤强加一份在她身上，因此对她态度疏远客气，也不怕你笑话，我结婚三年都没有碰她，她也一直没有什么大动静或者在外勾搭什么人，我当时挺疑惑的，后来我才知道，其实她活得也很累，她想要一个安稳的家，一个能给她温暖的丈夫，可惜，当时我并不懂，她也不知道，她太渴求的东西不是随便一个男人就能给她的。”
“世上不缺可怜人。”嘉特丽尔小姐面色戚戚地感叹道。
“我跟她结婚三年多之后，我大哥得罪了当时一个很有权势的人，是谁就不提了，大哥被打断了双腿，父亲惊痛之下生了重病，他在生病期间怕家族受波及，就上了封请，请求把爵位传给我，免了大哥的继承权，并让我答应他一辈子照顾大哥。上面同意了父亲的请求，但那个大人却捎话来，说，让我们家族离开英伦，家族只好抓紧时间变卖产业，只留了主宅，等父亲病稍好一些便赶紧离开了，随后去了意大利。这期间，我的夫人，从没离弃过我，还曾帮着奔走过，当时我是很惊讶的，她，怎么会这么有义气和勇气？！后来我知道，其实她并不是薄情寡义的人，她只是有很简单的愿望，那就是有一个安稳温暖的家。经历了这一番变故，我决定给她一个温暖的家，我们开始成为真正的夫妻，并磨合着相处，期待着将来有几个孩子。可惜，后来又过了五年，我们还是没有孩子，找了医生，才知道她怀上孩子的可能性很低，虽然没有爱上她，但我得信守承诺，所以我们一直都没有孩子，一年前她去世了，我想着回英伦，一是看看家乡的变化，二是找一个继承人。”
嘉特丽尔小姐不知道说什么好。
“孩子，我们要学会知足，我虽然没有自己的亲生孩子，但是我跟我的夫人生活得还蛮幸福快乐的，有时候，一件事情要换个角度看，你虽然现在活的好像很恣意，但我看出来，你并没有完全走出当初的阴影。你应该想想，你毕竟还是不讨厌不反感温杰莎伯爵的，你跟他还有三个孩子。人不是活给外人看的。”
嘉特丽尔小姐不说话，脑袋里乱哄哄的，不知道她到底该怎么办。
嘉特丽尔子爵知道，他该下点儿猛药，让这个丫头明白自己的心，他说：“这样吧，如果你实在不愿意嫁给温杰莎伯爵，那说明你不想和他一起生活，既然你不想和他在一起，那也行，我现在还有能力可以让温杰莎家放你走，不过孩子能争取过来几个就不知道了，争取过来的孩子也可以姓嘉特丽尔。”
嘉特丽尔小姐皱着眉头想：离开温杰莎伯爵？！摆脱自己一直以来认为的噩梦？！重新过新的生活？！这好像也不是自己想要的，孩子？！自己好像也不想离开任何一个孩子。那自己想嫁给他吗？！好像曾经也想过，想过想要扬眉吐气，想要有名正言顺的位子。但是时间磨平了这些可笑的妄想，也磨平了曾经的欲望。我到底想要什么？！想要什么？！想要什么？！
嘉特丽尔小姐想不明白，她对嘉特丽尔子爵说：“您让我回去好好想想，行吗？”
“也好，郝妮绮，回去好好想想吧，我也不逼你，但是你要知道，我并不太希望嘉特丽尔家族中有人当情妇。我再说明白点，就是你只有嫁给他或者离开他，两条路可选。”嘉特丽尔子爵知道，只有说得狠一点，嘉特丽尔小姐才会明白自己该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