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番外（一）付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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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认识那女人，是因为她是阿生的女朋友。
印象中，那女人总是笑着，眼睛会弯成大大的月牙，挺好看。只有一次哭得丑啦吧唧。
那是大三时候，阿生急性阑尾炎发作，痛得满脸是汗，送到医院折腾了一天才开始做阑尾切除手术。
她在一旁眼睛肿得像山核桃，眼泪顺着鼻头就开始流：“怎么办啊……他好痛啊，什么无良医生都不知道先给他止痛……呜呜……”
那时，我总觉得，她哭得我心烦，可是却又不愿走开，就想挨在她旁边。
等到手术终于做完，文艺青年周墨走到她面前，幽幽叹了一口气，又抬抬望望空中的虚无，再转头看看她，眼神如深宫怨妇。
“小萝，你家阿生……”
“他怎么了。”她起身望着周墨。
“你家阿生，被 ，被糟蹋了。”复又抬头望向空中。
那女人搓着核桃眼的手停了下来。
“手术之前，小护士说要做准备工作，我们也没怎么在意，谁知，谁知她竟拿出一把刀，伸到了阿生那个无法言说的部位，来回几趟，把周围的毛剃了个一干二净，寸草不留。不过，不过，你放心，这永远是我们宿舍和那个小护士之前的秘密，不会告诉旁人。你，你快去看看阿生吧，他现在情绪很不稳定。”周墨又长叹一声。
那女人站起身来，移步到阿生的病房，执起他的手：
“你放心，我以后定是不会嫌弃你的。那个小护士我也绝不会再提起。”
“你压到输液管了。”赵华生缓缓道，然后伸出手轻轻抚了抚她的脸，再望了望她的核桃眼。
我站在门口望着屋里四眼相对的两人，心里说不上来为什么有一丝焦躁，通常为了安抚自己，我会掏一根烟出来点着。可现在抽了一半却让我给掐了。
我不明白那女人总是让我嗤之以鼻，可却偏偏又想见到她。因她平时在言语和行动上欺压我们五人，唯独在阿生面前一副喜笑颜开的嘴脸，还总是费心劳力地送他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譬如有一天阿生拿回一团乱哄哄的毛线样东西，引起大家围观。
“这是谁的袜子。说。快说。”周墨一手叉腰，一手用一根筷子把袜子挑起来喝道。
“这是小萝织的围巾。”阿生抬头悠然答道。
我们张开的嘴巴有点合不上来，为了缓和气氛，便纷纷望向窗外的明月。
第二天我们便看到阿生把那条袜子状的东西面不改色地围在脖子上出门了……
大家望着他出门的方向，心里赞道，这得需要多么大的勇气啊。
可当时我心里突然想着，如果那女人给我，我也会围的。
还有一点让我看不顺眼的是那女人说话总喜欢颠三倒四。譬如有一次我找她帮我挑选礼物。
“我嫂子刚生了小孩，你帮我选个礼物寄回家去。”
“唔，小孩？是男小孩还是女小孩？”
我张了张嘴，没有出声，组织了一下语言，又张了张嘴，答道：“是小男孩。”
“哦，哈哈。我为什么会说成男小孩。哈哈哈。”
说完她便一人大笑起来，我默默瞪了她几眼，可心里却很开心，觉得今天天气很好。
只是，我到现在心里还默默记恨着周墨告诉她我穿红内裤的事情。那时我妈迷信，说红内裤可以给我带来好运，一口气买了五条，非要我穿在身上，还打电话查勤，劈头就问：“今天穿红内裤没？”
那时成了全寝室用来攻击我的必杀技，可我没想到最后连那女人也知道了。她总是盯着我们的阳台笑成一朵太阳花。
从此我在她面前便抬不起头来。
只是并没有抬不起头多久，她竟然从此也不在我们附近晃悠，不再出现在我们面前。而我也不需要担心红内裤的事了。可是到了那时我才想，我宁愿每天被她说一百遍我的皱纹，我的黑头，我的红内裤，我也不愿意每天见不到她。
可是就连阿生也跟她联系不上。
我没有多大改变，只是每天抽的烟多了一包，别人问起，我会告诉他们，快毕业了，是为了生活和理想而烦恼。
毕业之后，我，周墨，阿生都去了C市上班，周墨与一个文艺少女谈起了一场文艺恋爱，我和阿生还是单身。我们都拼命工作，可隔一段时间，定会聚在一起喝酒吃饭。
只是闲下来，我会想着，说不定哪天天气晴朗，四面无风，那女人就会重新出现在我们面前，然后说着“你们怎么在这里，害我找了半天。”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番外（一）付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