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猫玉鼠》坠沫

1、【鼠猫】玉鼠

　　时已深秋，汴京城的百姓也都开始穿上了棉衣，准备抵御随时来袭的寒流。但，开封府衙内展昭的窗子始终都是半开着的，只是，谁也不会去提醒他。

　　“半扇罢了，留着透气而已。”

　　他们都是知道他的答案的，眉目含笑，一样的温润如玉，如此作答。只是眼底闪过的一缕哀伤总是让他们再难说出其他的话。

　　……

　　伴着他春去秋来，不觉已过了三载，冲霄已去，锦鼠何还？

　　我始终不是那个风流天下我一人的白五爷，只是被他留下的一个玉饰罢了，一个在他临终前交给展昭的玉鼠。

　　因为他说，猫若少了老鼠的陪伴定会寂寞的。

　　他说，可不许在五爷不再是欺负了这只老鼠。

　　他说，要展昭好好活下去。

　　他说，要我帮他好好看着这只猫儿。

　　……

　　今年，又到了这一天，我被展昭从腰间摘下摆在案上，我是知道他要干什么的。

　　他笑着，对我说：“我要去看玉堂了，不过我可不会带你一起去，免得你向玉堂告我的状。”他说的轻松，唇角的笑意差点让我信以为真…只可惜，我清楚的知道，那人死了，死在了眼前人的怀里。而我，也只是只玉鼠开不得口，说不出他这三年是如何过来的。

　　在案上外向窗外他渐远的背影，一身蓝色便服在深秋的映衬下显出几分寂寥。

　　红叶落，时间依稀像回到了三年前，回到了那个红光映天的晚上，红的是火，四周襄阳王叛军举起的火把；红的是血，白玉堂那一袭血染的衣衫。

　　那一日，是我第一次看见展昭落泪，第一次看他化身为修罗，在白玉堂手垂下的那一刹那，绝望…

　　我被他握在手里，感觉不到他的痛，只觉得，他的手寒的彻骨。

　　……

　　展昭走的路其实并不长，在城门外的一片竹林深处停住了脚步，在他面前的是一块墓碑。

　　蹲下身，抽出怀中的汗巾一点点擦拭着，直到拭去了上面所有的尘埃，才缓缓开口道：“玉堂，今年我又来看你了”，说着又把放在一旁的酒坛拎了晃了晃，“十年的陈年女儿红，今天我们一醉方休，”嘴边漾出笑容，久违的，很温暖。

　　靠在碑旁，揭开了酒封，酒香四溢，醇香绵延。若是白玉堂在这一定会“啧啧”两声说，这样的好酒赐给那个螃蟹太师倒不如拿来喂五爷家的猫。

　　如今，自己的嘴还真是被他养叼了呢，竟也喜欢上了那女儿红，于是也不得以做了“雅贼”，想着无奈摇了摇头。就着酒坛饮了一口，入口微微辛辣，而再咽下时却只余下甘甜和一丝暖意。“果然好酒！”说罢，斜坛到了一些在地上。

　　如此动作，展昭重复了十余次，坛中的酒终是尽了。他将酒坛完全反了过来却也再倒不出一滴。“嗯？没了？”展昭脸上泛了红，喃喃道。手臂一用力将酒坛扔了出去，然后就将自身所有的重量全放在身后的石碑上了。

　　“原来这就是一醉方休吗，可玉堂，我好像还没醉啊。”眼皮半磕，话倒有些像梦呓了。“玉堂，你在那边有没有等我，为什么在我的梦境里永远寻不着你，还是…你已经轮回斩断了我俩所有的牵绊。”但当真是梦呓了吗？“呵呵，不会的，你说过会等我，我记得的。”还是酒醉？一滴清泪落下……

　　再睁开是眼角的泪已经干了，面上醉酒时的红晕也已退下，眸清神静，任谁也看不出刚是他醉靠呓语，那些话也随风散去，徒留一片寂静。

　　展昭起身，定定的看着墓碑，突然展颜一笑。但也就是在这时，那在展昭屋里案上的玉鼠也是一震。

　　院里的枫叶无力的伸展着。玉鼠看着窗外的景色它突然忆起——

　　原来自己一开始就是展昭赠给白玉堂的，只是时间长了自己却忘了，只被那一袭白衣吸引住，便认为白玉堂就是自己的主人……

　　玉堂，所以你真的什么都没留给我，不过，我至始至终认定的也只有你。

　　……

　　“猫儿，不准你再看那只老鼠”

　　“唔，但不看着掉了怎么办，娘说了这是要给自己喜欢的人的，不可以弄丢的”

　　“那猫儿不喜欢我吗？”

　　“喜欢的”

　　“那你就把这只玉鼠送给我吧，这样你看着我就好”

　　“嗯~，也行，反正我也是只认定你这只白老鼠的”^_^

　　“那拉勾，你永远只能追着我”

　　“…好，不过你也要停下来等我哦，不然我怕我会追不上你。”

　　“笨猫，我当然会等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