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同人之琴音楼》梁九津

5、蓦然灯影

　　“花兄，你说的可是那个善音律又使得一手好剑法的人。”尽管陆小凤已经猜到答案，还是向花满楼验证。
　　花满楼点点头，司空摘星此刻真像一只猴子般，抓耳挠腮，
　　“陆小凤花满楼，你们到底在打什么哑谜，快说出来啊。”
　　金九龄也好奇的很，桌上那张琴的确堪称珍品，琴弦用雪丝缠捻成，雕刻着瓣瓣桃花，乍看上去，倒是同花满楼的佩琴有几分神似似，只不过这张琴更小些便于携带。金九龄心中暗暗纳罕，难道，花满楼真的与那凶手相识？如此，案情总算有了进展。

　　花满楼点点头，拂过那根断弦，
　　“我的确认识这琴的主人，而且，是我亲手将它放入她的墓穴。”
　　“这个人是谁？”陆小凤上前一步，神色中的探究已经隐去，答案呼之欲出，隐忍的了然。

　　金九龄心中一凛，忆及往事，
　　“花兄，你说的可是，难道是她？这不可能啊，这根本不可能的。”
　　花满楼艰涩的点点头，在场之人皆沉默不语，唯有司空摘星已经按捺不住性子，
　　“到底是谁？难道你们还都认识？”

　　花满楼叹了口气，依旧温文尔雅，“这张琴的主人，叫永卿，司空兄可能不知道，诸葛先生膝下曾有二女，花家与诸葛家也算世交，永卿实为长女，但四年前”花满楼顿了顿，合起的折扇复又打开，神情带了些若丁香紫的淡淡忧伤，又如室内那盏盏照花红烛，滴泪映着窗楹，唯恐惊扰花梦，更唯恐更深霜浓，摧花就此睡去。
　　金九龄见此，表情亦染上一抹类似同情的凝重，
　　“还是我来说罢，要花兄讲这件事，太残忍了。鲁班神斧门的奇术几乎一直独霸江湖，诸葛老先生虽及不上朱挺的名气，也算是江湖上少有能与之分庭抗衡者，当然，诸葛老先生与朱挺是好朋友。只是有时候一个人的名气越大，往往更容易招来灾祸。”金九龄微微一叹，继续道：
　　“诸葛先生有二女，长女永卿，次女明珠。我当年只见过永卿小姐，当真是风华绝代。”
　　金九龄不是陆小凤，认识这样久，司空摘星从未听到过金九龄评论女人，更没听想到金九龄居然会夸一个女人漂亮，还是用风华绝代这样的词语。
　　司空摘星不无好奇：“风华绝代，那是有多美？”
　　金九龄陷入回忆，
　　“一见到永卿小姐，金某立刻便想到她的妹妹，当时只有十四岁的明珠小姐。金某想着，明珠小姐若长大，也必然不会比她姐姐差多少，若非后来出了那样对事情”金九龄似是想到什么，脸色一暗，
　　“若非后来出了事，金某公务在身，必然下聘订明珠小姐为妻。不过在今日看来，虽然是姐妹，相形之下明珠小姐还是逊色不少。”

　　“那后来呢？”司空摘星一不小心碰翻百花酿的酒壶，陆小凤出手接住，醇香入喉，陆小凤第一次感到即便百花酿再温润也带着些许辛辣。
　　金九龄喝了一杯酒，“永卿小姐善音律，又曾随崔扁前辈学医，当年还为花兄医过眼疾，之于花兄既是知己，又能悉心照顾；且诸葛先生一家长居江南，虽不如花家富甲天下，却也是名门，所以花老爷很中意永卿小姐，意在两家联姻。”

　　“我爹的确很中意永卿，当时我已到弱冠之年，其实我知道父亲他老人家是担心我的眼睛，希望有个人能好好照顾我。永卿懂医理，我们又是极谈的来的朋友，所以他才会希望我去诸葛家提亲。”花满楼点点头，

　　听的花满楼如此说，陆小凤半是疑惑半认真道，“那花兄当时可真的愿娶那位风华绝代的美人？”

　　花满楼并没有迟疑，而是淡然道，“也许会吧，人生得一知己不易。她喜欢花，善音律，懂烹茶，也很善良，身上有淡淡的花香，她可以陪我夜晚听雨落芭蕉，我可以陪她闻远山木叶传来的清香，或许别人会厌烦的事情，我们却不会烦。她很了解我，我知道我们可以长久的走下去。”
　　陆小凤对花满楼的话不甚了解，毕竟对于陆小凤而言，从不缺少所谓的红颜知己，比起什么烹茶看雪弹琴读书，他更喜欢醉卧美人榻，闻香巫山巅。
　　“我可以想象，你们当时一定是很般配的一对璧人，花兄，你一直对她朝思暮想么？”

　　花满楼似乎回忆到什么美好的场景，微微一笑，
　　“谈不上朝思暮想，我依然会对石秀云那个天真的姑娘心动，也会爱上上官飞燕那样的女子，但每当抚琴一曲至终了，每当水天皆碧远山如烟之际，每当整理百花楼这些花时，我不能不记起永卿，她可以讲出这里每一朵花的来历和故事。”

　　花满楼说的很实在，这世上，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的一见钟情多见，惟将终夜长开眼的那种日久生情也多见，取次花丛懒回顾的专情长情更常见，唯独上穷碧落下黄泉非卿不可之情，太难了，做不到之人又何止花满楼一人？

　　“那，后来又发生了什么？那个风华绝代的人现在去哪里了？我怎么一直都没听说过这位永卿小姐？”司空摘星的心已经被好奇虫挠的奇痒无比。

　　“永卿小姐常年跟随崔扁学医，江湖上知道她是诸葛先生千金的人本不多。”金九龄答道，又看看花满楼悲惋神色，继续道，
　　“我记得四年前那个冬天，正值元宵佳节，花老前辈同诸葛先生两家商议聘嫁，刚巧金某来江南办案得知此事，正要向花兄讨喜酒喝，却不料诸葛小姐却人间蒸发了。”

　　“人间蒸发？”司空摘星惊诧，这个词比风华绝代还让人惊讶，因为通常的失踪，不管是出走或是遭人绑架，或多或少都会留下些线索，而所谓人间蒸发，恐怕是一点线索都没有吧。

　　金九龄点点头，“后来，我们终于找到永卿小姐——我们找到了她的尸体。”

　　“哦，既然如此，那金捕头，永卿小姐是怎么死的？”
　　“是，颈部受伤，时隔多年，也记不清了。”
　　陆小凤还想再问什么，但金九龄却明显言辞闪烁，似乎不想再提细节，花满楼握着扇子的手指节隐隐泛白，沉声道，
　　“可惜一直未能找到凶手。”

　　金九龄道，“没错，从花兄出得知，江湖上能伤到永卿小姐的人似乎不多，但，由于一些原因，诸葛先生坚持不愿深查此案，所以也就成了一桩悬案。”

　　长空明月万户捣衣声，星稀云散，知己少，弦断有谁听。
　　今夜似乎特别的长，就算酒醇花香，也显得特别难捱。

　　站在长街上仰望百花楼，只觉股股幽香入鼻。
　　陆小凤拍拍金九龄的肩，
　　“永卿小姐到底是怎么死的？为什么不能让花满楼知道？”
　　金九龄盯着陆小凤，“可以告诉你，但是你先告诉我你怎么知道永卿小姐死因有疑？”

　　陆小凤长长叹了口气，
　　“金九龄，我没有办法说服自己相信一个风华绝代女子，会死的这样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