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四八章 ...
-
“朕的皇后，非容浅不可。”
重霄的话音一落，在场的人都愣住了。重岭跟重咏乐是完全没有想过这种可能，哪怕他们知道主祭说过重霄的后宫不能有女人这种事。耶律青峰是没想到重霄居然会这么开诚布公地把沈慕白跟自己的关系摆到明面儿上来。而当事人沈慕白，则是没想到重霄原来做了这种打算。要成为重霄的皇后，沈慕白不是没想过。只是连沈慕白也没想到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听到重霄说出来。
“可是皇兄，他，他可是有家室的啊！”重岭也顾不上沈慕白还在场，就这么直白地把话挑明了说。“没记错的话，他的妻子应该是皇兄的表姐，镇北王陆家的嫡小姐陆昭华吧？这样也没关系吗？”
沈慕白跟陆昭华的婚礼，重岭也是在场的。虽然陆昭华当时盖着盖头，可从花轿上下来跨火盆的那几步路，彷如弱柳扶风，自然是能够想象陆昭华本人的姿色容貌。何况，镇北王府出美人是有目共睹的，那陆昭华肯定也差不了。就是抱着这么个想象，再加上不太喜欢沈慕白，重岭就这么大咧咧地替连面都没见过的陆昭华抱不平。
“小九应当知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吧。”重霄微微笑了笑，“那陆昭华生来就不能生养，如今这人是朕要了，让容浅回去休了她便是，根本就不算什么难事。”
沈慕白的嘴角忍不住抽了两下，说得好像他跟陆昭华是两个人似的。
“既然如此，皇兄当初又何必要陆小姐嫁过去？”重岭还在兀自感叹着命运对陆昭华的不公。
可重霄跟沈慕白却要憋笑憋出内伤来了。耶律青峰自打说了一句话之后，就又自动自觉地进入了看好戏的状态，一言不发。
“因为朕喜欢呀，所以要用各种理由先把容浅绑在身边，不行么？”重霄笑得一脸理所当然，就像在说这全天下的人都是朕的一样。“这事就这么定了，过些日子朕就叫礼部跟神殿着手去准备了，小九这几天要是听朕在朝上说起这件事，可就别太惊讶了。不然朕要以为，今儿叫你来都是梦里发生的事情了。”
重岭脸色不悦地点了点头，不敢再说什么。可心里也断然没打算遂了重霄的意愿就是了，否则他这么多年的努力可都要白费了。混了这么多年，得了个忠君爱民的好名声，为的，不就是名正言顺地把重霄从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上顶替下来么。
果不其然，还没等重霄自己把要立沈慕白为后的事情摆到台面儿上说，下面就已经有了些流言蜚语。重霄用脚趾头想想，都能知道是谁放出去的。不过他要的，也正是这样的效果，所以也就任由那些流言蜚语在朝野上下疯传。也正是这个时候，清澄殿的人过来说，澄妃病了，还病得不轻。
清澄殿那边的人是在御花园的湖心亭里找到重霄的，当时他身边还坐着沈慕白，对面是耶律青峰。小姑娘憋了半天，才吞吞吐吐地说明了来意。
“哦，太医怎么说？”重霄愣了一会儿，才开口说话。
小姑娘常年跟雅澄碧窝在清澄殿里，甚少出来，虽然偶尔也听宫人们说过当今圣上宠着个男人，可这男人是谁，她是真不知道。所以看着重霄身边两个大着肚子的男人，摸不准他们是什么来头，只得按照一致对外的口径回答，“太医说，这病来得凶，娘娘怕是……怕是时日无多了。”
重霄看了耶律青峰一眼，对他点了点头，又把视线缠在沈慕白身上，伸手拍了拍他的手，凑到他耳边说，“我过去看看，你在这里等我。”
沈慕白没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目送着重霄跟着那个小姑娘一起走出了湖心亭。
“你不担心？”耶律青峰看着重霄走远了，回头朝沈慕白挤了挤眼睛。
“你后宫里不也是妻妾成群？”沈慕白当然知道耶律青峰想要说什么。“怎么没见你问问东川担心不担心？”
“那不一样。”耶律青峰立马反驳，又拍了拍自己的肚子。“他知道孤心里只有他一个！何况，何况孤跟他之间还有这个孩子！”
沈慕白好笑，“那我就需要担心了吗？我也知道他心里只有我一个，而且，我跟他之间有两个孩子！”
听着沈慕白故意把两个咬得那么重，耶律青峰不服气地哼了一声，“这有什么好得意的！孤的孩子将来一定比你们多！”
“比这个有意思吗？”沈慕白不想在这个幼稚的问题上继续下去，“那个澄妃我认识，她帮过上元不少忙，是个挺重情重义的人。只是可惜生在侯门，总有许多身不由己。所以，上元打算送她出去。死，是最好的办法了。何况之后我们还有硬仗要打，不能再拖着一个无辜的她了。”
“你倒是也会怜香惜玉。”耶律青峰哼哼了两声。
沈慕白挑眉笑道，“凭什么我就不会怜香惜玉啊？”
耶律青峰翻了翻白眼，“你明显不像那种人啊。”
“人不可貌相啊。”沈慕白脸上的笑容淡了些，沉默了一会儿才再次开口。“沈家被灭门之前，我还有个妹妹。那丫头鬼灵精怪的，特别招人疼。我会怜香惜玉，多半，也跟我妹妹有关了。”
闻言，耶律青峰微微眯了眯眼睛，却没说话。他只知道他当初抓到的那个容浅本名叫做沈慕白，却不曾想过，原来沈慕白的背后，竟然还藏着这样一段身世。看来，他的探子们也不全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啊。
见耶律青峰不再开口，沈慕白也懒得多说。他现在虽然已经七个月了，可还是嗜睡得要命，这时候都不说了，沈慕白就有点犯困了。好在耶律青峰也不觉得尴尬，沈慕白就安安心心地撑着头打起盹来。
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湖心亭外面划过来一只小船。撑船的是钟毅，几乎是才靠着亭子边上的小码头停稳，梳着包子头，垂下两根麻花辫的小姑娘就从船坞里跑出来，灵巧轻盈地跳上了码头，蹦蹦跳跳地朝湖心亭跑过去，脸上巧笑倩兮。真是顶顶可爱的一个小姑娘。
“公子！”小姑娘进了亭子，三两步就蹦到了沈慕白身边，也不管他身边还坐着个邻国的帝王。见沈慕白睁开眼睛看了自己一眼，小姑娘脸上的笑容又灿烂了几分，“公子，皇上说让荏苒来接您回去！”
“哦。”沈慕白懒洋洋地应了一声，然后摸了摸小姑娘的脑袋，抱着肚子就往船上走。
这个小丫头，就是沈莹然。
沈莹然弯着眉眼又笑了笑，才转头对被忽略了的耶律青峰说，“西元帝，皇上也说了，让钟毅送您去老宅，西海少爷今儿会过去，现在怕是已经在那儿等着您了。”
耶律青峰微微皱了皱眉头，心里可是挺高兴。“他来干什么。”
沈莹然眨着眼睛，要笑不笑。“您要是都不知道的话，那荏苒就更不知道了。不过不是您说想见他的吗？”
“你这丫头，还是这么伶牙俐齿。”耶律青峰敲了敲荏苒的头，换来荏苒吐了吐舌头的鬼脸儿。
从湖心亭回了承乾殿，沈慕白也不太想睡了，再加上耶律青峰一听说东川在沈家老宅等着他，已经连点犹豫都没有，就直接跟着钟毅出宫了。而此时，重霄也还留在清澄殿演戏，沈慕白一时之间就觉得无聊了。
“公子，荏苒早上做了凉腐，现下正好冰好了，您吃点吧？”沈莹然端着一只碧玉小碗儿从外面进来，笑盈盈地把碗递到了沈慕白手边。
沈慕白兴致缺缺地接过了沈莹然手里的碧玉小碗儿，拿着勺子舀起了一块凉腐送进嘴里。清甜冰凉，入口还透着丝丝槐花香，这味道，倒是勾起了沈慕白的不少回忆。
“之前听皇上说，我从御乐宫搬到承乾殿这段时间，你一直在沈家老宅住着？”沈慕白吃了小半碗，才眯着眼睛看了看沈莹然。
那丫头正鼓捣着他对面桌子上的那盆逆天草，听到沈慕白出声，才笑盈盈地回过头来，“是。皇上说老宅那边总要人打理，公子您又在皇上身边，所以就让荏苒去了老宅，也连带着打理了。”
沈慕白点点头，盯着面前没吃完的凉腐发了一会儿呆，又说。“那里。以前是我家。皇上既然让你住进去，想必你也该清楚我本来的身份吧。”
“知道。”沈莹然还是乖巧地笑着，我哥哥嘛。不过这话，沈莹然现在没打算说。
“你今年，十三了吧？”沈慕白看着沈莹然的模样估摸了一下，也不等沈莹然回答，就自顾自地说开了。“我家那位大小姐要是还在的话，今年也是十三了。”
沈莹然没说话，但是眨了眨眼。然后她就听到沈慕白继续自言自语，“那丫头喜欢槐花糕。到了夏天，尤其爱吃槐花凉腐。就跟你今儿做的这个一样。”
“沈小姐……不在了吗？”沈莹然明知故问。
“嗯。”沈慕白倒是也没避讳，微微笑了笑，“我九岁那年，沈家灭门，全家上下十几口，除了我，都死了。那时候，莹然才五岁。”
“那……公子有没有想过，沈小姐可能还活着？”沈莹然循循善诱，她早听说沈慕白利用御乐宫查清楚了当年的事情，那应该没可能查不到她还活着的事啊。
但是沈慕白却摇了摇头，“不可能了。不然我不会查不出来。”
沈莹然闻言撇了撇嘴，“那御乐宫也不过如此嘛，还没我们的消息来得细致。”
“呵呵，你这么小就能被皇上挑出来，自然有你的过人之处。”沈慕白笑笑，把手里的空碗放到了桌子上。
沈莹然翻了翻白眼，然后一脸哀怨地看着沈慕白。“我长得就那么不像沈家人么？哥哥第一次见我的时候，因为时隔多年认不出也就罢了，后来几个月里几乎朝夕相处，哥哥居然还没有认出人家来，这就是哥哥的不是了！”
作者有话说
第48章 四八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