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號檔案》阿枼迦DT

5、5

　　之后的几个星期,雷克斯都鬼使神差的每个星期三去那家教堂,但另他苦恼的是,再也没见过汪东城..

　　“他是随口说的吧..”雷克斯在心里苦笑着说,连他都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些可笑,人家随便一说,他就顺便信了..

　　可是,即使心里这样想,但在之后的几个星期他依旧雷打不动的每周三都去那家教堂..

　　今天依旧翘了下午的课坐着公车到了这个小站下车,进了教堂.但没有意外的没见到那人,好像失望的久了,也就习惯了.只是天公不作美,他刚要离开了,却下了雨..

　　雷克斯郁闷坏了,想来是老天都在嘲笑他,或者在惩罚他.这样不清不楚的感情..

　　他记得一个姑娘跟他说,基督教严禁同性的爱.就是因为撒旦强吻了耶稣,才会有这样的定律,在基督教徒里,那样的爱是亵渎,更何况那人还是神职人员..

　　想着想着心里就更难受,雷克斯虽受过高等的特工训练,可在他以往的训练里,没有爱情这一项.就这方面他简直是空白,谁知道第一次动心的人却是个男人,还是个无法亵渎的男人,突然的自卑心另他连头都抬不起来,感觉对那男人的感情都是亵渎那男人的尊严..

　　他觉得自己很卑鄙..

　　初夏的夜还是有些微凉,但雷克斯却不想回去学校,他觉得自己周身的气压都低的可怕,他怕这样的情绪会吓到同寝室的同学.也怕别人看出自己的异常.他怕,怕很多事..

　　人生的第一次喜欢一个人,人生的第一次感觉到害怕..

　　两件事因为同一个人..同一个男人..

　　感情指数空白的他不知道怎么面对这样的复杂情绪,能做的就是在酒吧一劲儿的灌自己酒,喝多了就不想了吧.他是这样认为的..

　　汪东城没忘记他跟雷克斯的话,只是刚刚改朝换代的企业太多事要他亲力亲为,也加上他还残存的半分理智告诉他,不要妄增杀孽.为此,他这个神职人员,被人称为教父的人,还特意去了山上请教高僧,师傅说 “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一切早已注定,不必太过强求”..

　　师傅的话太过虚幻,他拿不准.是注定他该放弃,还是注定会有些别的...

　　于是忙起来也就淡了,今天本来是要去S谈一个项目,但因为傍晚的一场雨,海上禁止了船只,只好延迟了..

　　一场雨下的他也心里烦闷,已经初夏,车里的空气憋的他更加心烦气躁.胸口像是有把火在烧,却没有个出口宣泄..

　　看到街边的酒吧,就随意的停了车进去了,他想,他该找个人泄泄火,是谁都好..

　　雷克斯早都喝的不知今是何日了,本身条件就好,在这样的风月场所当然不会寂寞,走到哪里都是抢手货.从他进来跟他搭讪的姑娘不计其数,当然也不乏有男色.只是他心根本不在这上面,只一味的低头喝酒,但对于别人敬上来的酒却半滴不沾..

　　在酒吧有个不成文规定,但凡是别人敬的酒潜台词就是“我想跟你上床”,接了酒就表示同意.不接就表示拒绝.所以,关于给他敬酒的多,但他喝的确没有一个..

　　汪东城踏进酒吧的时候几乎也是万众瞩目的,整个气场都决定了他有资本游走在众花丛间,况且他的目的本来就是找个床伴..

　　他人刚落坐,过来跟他喝酒的人就开始蠢蠢欲动,只是暂时还没找到个合眼的.便也就半推半就的喝着自己的酒.

　　雷克斯真的喝多了,步伐紊乱的从洗手间出来,抬头就碰上了要给汪东城敬酒的漂亮姑娘,那姑娘的身子几乎都全倒在汪东城怀里,而那人也一点没有要拒绝的意思..

　　莫名的一股邪火就冲上他的脑门了,三步并作两步的冲了过去,抓起桌上的酒就递到汪东城面前,因为他突然过来的冲劲儿使得汪东城一个趔趄放开了怀里的女人,直直的望着冲到自己面前的少年,也顾不得绅士风度去扶一旁的女人..

　　“我请你喝酒..”雷克斯几乎是狠狠的说这话,满是怨气的口吻,但看在汪东城眼里却就不是那回事了,他似乎有些惊喜,怎么会在这里碰到这少年..

　　没有思索,一把接过杯子猛的一口干完..然后连拉带抱的把人带出酒吧塞进车里,整个动作没有丝毫拖泥带水一气呵成..

　　雷克斯倒是安静,就任他动作..

　　雷克斯的酒如今已经有了些许清醒,坐在副驾驶上看着男人的侧脸,这一切太快,太突然.他如今还有些不可思议,怎么就看到这人了想看到的时候却总是看不到,怎么突然就闯进他的世界里了,还带着他离开..

　　“汪东城”

　　试探的口吻跟不能相信的语气,在密闭的车厢里格外明显..

　　汪东城看了一眼旁边的少年,还是醉醺醺的样子,但听到那人糯糯的声音,刚才的火也就消了一半..

　　他刚才真的气坏了,看到雷克斯举着杯子到自己面前的时候.他生气的是,如果自己不再那里,那雷克斯的那杯酒是不是就给了别的男人..

　　更让他生气的是,就算那杯酒给了别人,也不管他的事..所以才让他抓狂..

　　但现在似乎又生不起气来,只是用鼻音嗯了一声算回答..

　　雷克斯好像也不在意他的态度,像是问他又像是自言自语

　　“汪东城,为什么是你”

　　“不是我,你希望是谁”这话里满含不加掩饰的火药味

　　雷克斯笑了笑,偏头看旁边开车的男人，那样赏心悦目，如果还有人让他感兴趣，这恐怕这就是唯一一个了，今夜错过了，还能再见吗？他和他的一切都未曾开始就要结束，这个念头突然让他无法忍受..

　　心里莫名的就觉得好苦..

　　“我每周三都会去教堂看你,可是你每次都不在”顿了顿又开口“我不知道我怎么了,我就是想看见你,看不见就觉得难受.”

　　汪东城听到这样的话心脏像是被谁猛击了一拳,但面上依旧没有太多的表情.他想,这孩子怕是真的喝多了,才会说这些话..

　　他一边安慰自己又一边的觉得苦涩,这算什么事儿..

　　雷克斯好像被他的无动于衷刺激了,突然不假思索的就是一句:

　　虽然声音轻轻的,但说出来的内容却极为的有分量“神父先生,你是gay吗”

　　那声音轻柔婉转，却惊得汪东城险些急刹车，转头看去，少年勾着嘴角，尖削的下颌向他斜挑过来，双眸流光溢彩、烟波袅袅，分明是赤裸裸的邀约。

　　那一字一句像是在他开枪打爆别人头的时候突然的一句 “愿上帝宽恕你的罪,阿门”又像是他在念圣经的时候,另一只手在拧断谁的脖子.讽刺的他肉疼..

　　“你希望我是？”汪东城停下车，审视这双内容复杂的眼睛.一种豁出去的冲动和令人心悸的爱意翩然流转，其间游荡着若有若无的幻灭前的空茫。倔强地仰起的脸庞苍白中泛起绯红，紧抿的嘴角昭示着危险的脆弱，似乎轻轻哈口气，那张年轻的面孔就会在眼前灰飞烟灭。

　　少年在他的审视下猛的惊醒,不知所措的茫然低下了头,脸上全是矛盾跟挣扎,汪东城看着看着就笑了.他想起来师傅说 “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这可能就是劫数吧.一旦看开了,好像也就没那么纠结了,于是正色少年的脸,强迫他与自己对视..

　　“怎么后悔了”

　　他绝不承认自己现在是在调戏一个未成年,当然实际年龄上雷克斯已经十九岁了,但看他青涩的面容怎么也联想不到,他已经是个长成的大人,明明就还是个孩子..

　　汪东城不承认也不拒绝,连看他的眼神也看不出半点情绪,雷克斯开始懊恼,自己都已经说出那么石破天惊的话了,这人怎么还能如此镇定,于是赌气似的扭过脸道: “没有”

　　汪东城也不计较少年的别扭,径直的开着车往自己的公寓驶去.期间,那少年再也没有开口说一句话,直到跟着汪东城进了公寓的大门.落锁的一瞬间才猛然惊醒的样子.汪东城看着少年纠结的样子,站在玄关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突然就觉得这孩子真好笑,这不是自己要求要跟回家的吗怎么这会儿才想起来闹别扭,他也不打算戳穿,于是一把搂过少年的肩膀,这孩子真瘦,都不吃饭的吗..

　　看个头比自己矮了半头,但体格上却好像只有自己一半的样子.汪东城推测应该是营养不良...

　　雷克斯被这一抱连背上都冒虚汗了,但却没有要拒绝的意思,这男人身上有种阳光的味道,很温暖,而且强悍,让人忍不住想要依靠,这样的气息是他身上没有的..

　　“行了,别发呆了.先去洗澡吧”

　　汪东城脱了外套仍在沙发上,对着站在客厅中央的雷克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