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號檔案》阿枼迦DT

20、第 20 章

　　Pub里，断肠人一脸郁闷的把汪东城今天的恶性添油加醋的跟脩扣抱怨了一遍。阿扣只是张着嘴巴不相信，跟他抬杠。而一边的陈德修却是面色凝重。

　　“阿扣，那边有个美眉在冲你招手呢”断肠人奸笑的跟阿扣说，少年嘛，经不住断肠人怂恿就过去跟美眉聊的一片火热。

　　而回过头的断肠人却迅速的收了笑容，看着陈德修不说话。

　　他们心里有一样的预感，一样的害怕。断肠人都能看出来的，陈德修估计早都发现了。只是这件事太可怕，他们宁愿都是自己多心。想多了。

　　最终还是陈德修受不了断肠人那般热切的注视，无可奈何般放弃的说：“好了，好了，怕你了”

　　“切，早说不就没事了”白了脩一眼又道：“大东，他没事吧？最近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他很不对劲”

　　“呃。。。。。”

　　陈德修在掂量着一个词语怎么才能跟断肠人简单的说清楚，但又不影响汪东城的隐私。毕竟那样的事，他还是希望当事人去说，而不是他这个旁观者。

　　“你倒是说话啊？吞吞吐吐做什么？制造什么紧张空气啊？”

　　断肠人被陈德修别别扭扭的样子弄的捉急了，越想越害怕。

　　“他。。。。。失恋了”对，就是这样。严格的说是在失恋的范围里的。脩不禁在心里崇拜自己，这样的理由也能扯出来。

　　“失。。。。。恋？汪东城失恋？他？他恋过吗？”

　　断肠人不客气的一杯酒一滴不剩的喷了满桌子，陈德修的嘴角都开始抽搐了。

　　“事情就是这样，你不相信自己去问他”

　　“不会吧/？汪东城失恋？这也太劲爆了吧？汪东城会失恋，你不要闹了，我怎么觉得可信度不高啊？”

　　断肠人还是没办法说服自己，那个永远都高高在上踩着别人肩膀的人，会失恋？失身倒是更具说服力，他更容易接受。

　　“你不相信算了，打电话自己去问他啊”

　　看着陈德修三次都不翻口供的意思，断肠人终于有些相信了。但更觉得不可思议，谁能让算无遗策，英明神武，玉树临风的教父先生，失恋？难不成是外太空来的世外高人？那他一定要拜会拜会。

　　“等等，不会是那个少年吧？雷克斯？”

　　断肠人猛的像是参透迷局般的办案而起，脩也不自觉的皱了皱眉头。

　　“你自己去问他吧，鸡婆”

　　说着陈德修就要走，却愣是被断肠人揪住。

　　“我话还没说完呢，你们怎么都怪怪的？汪大东酱紫，你也酱紫”

　　“那你想怎样啊？我很好啊”

　　“鬼相信你的话，老实说，我今天在大东脸上看到了。。。。某个表情，吓得我一身冷汗。你说会不会是。。。。。”

　　“别说了，不会。”陈德修像是受惊了般的一把甩开断肠人的手，急急的打断那人的话。“总之，我们都小心点，多留神。行了，你也别瞎操心了。大东最近情绪也不好，你在他身边要小心行事。有什么事情随时保持联系。”

　　断肠人这次被打断话也没恼，反而严肃了许多。像是他们都害怕的一件事，不得不严肃的一件事。

　　这晚上的酒，喝的满嘴苦涩。

　　陈德修从酒吧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了漫天飞舞的雪花洋洋洒洒的。美丽的让人绝望。
　　日子过的很慢，起码在雷克斯跟汪东城的心里是这样认为的。可就算慢，有些故事终究会被推上人生的轨道。

　　小欣在雷克斯身边照顾他已经快两个月了，期间雷克斯没说过一句话，没留过一滴眼泪。他每隔一个星期就会帮雷克斯洗头发，刮胡子。她甚至请了人帮雷克斯洗澡。那少年已经几乎“废了”，这样的感觉在她心里越来越清晰。他知道雷克斯再这样下去，估计那个警0察梦也拉不回少年已死的心。

　　那如今，就只剩下雷克斯的姐姐了。

　　犹豫再三，小欣想，汪东城才是能就雷克斯的人。但显然那样只会把人推向更底层的深渊，如今只能盼着，雷克斯还有一丝感情，能听见他姐姐的话。小欣一边给雷克斯刮着胡子，一边想。她得把雷克斯收拾的稍微像个人，否则就雷克斯这个惨样。指定得吓死他姐姐。那个姑娘她见过。蛮温和的女生，跟她性情很像。她想，雷克斯的爱，她姐姐应该是可以理解的。至少表面上看，雷克斯只是喜欢了一个年纪比自己稍大的同性。这不是死罪，可以被饶恕，更可以被原谅。

　　拨通雷克斯姐姐的电话，小欣尽量把情况说的不是太坏，但也足矣能让雷克斯姐姐重视的地步。其实他想，只要是雷克斯的事，那个当姐姐的会不重视。就是怕接受不了自己弟弟这副惨状。他怕那姑娘接受不了。

　　接到小欣通知的任凭儿，几乎是坐了当晚的飞机过来T市。从他听到自家弟弟生病不能上课的时候。她就坐不住了，火急火燎的赶来。

　　她在心里给自己做了很多思想工作，她知道那孩子身体不好。但到底状况已经不好到了什么地步，她不得而知。只希望快点见到自己弟弟。

　　而当她被小欣带到雷克斯房间的时候，要不是姑娘眼疾手快的扶住她，她肯定已经腿软的跪在地上了。

　　她那可怜的弟弟，已经快没人行了。枯黄的脸，毫无焦距的眼神。垂着头，就连自己已经到他身边也没被发现。她想抱着弟弟问他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却被一旁的姑娘拦了下来，示意她出去说。

　　两人到了宾馆走廊，任凭儿已经泪流不止。小欣抵过纸巾给她。这个女强人她去年见过，意气风发，朝气蓬勃的样子，像是永远都不会消沉，不会累，整个人充满了正能量。

　　如今，看到自己弟弟那副不人不鬼的样子。想来是心疼惨了。

　　“小欣，雷克斯他怎么了？最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任凭儿焦急的询问着雷克斯的情况，她无法想象，怎样的事情可以把他那坚强的弟弟弄成那副样子。

　　“凭姐，你也别急，我慢慢跟你说”小欣扶着任凭儿坐了下来，絮絮叨叨的大致讲了讲关于雷克斯跟汪东城的事情。当然，大部分不需要曝光的真相她也丝毫没提。该说不该说的，她心里有把尺。

　　任凭儿皱着眉听完了小欣的叙述，事情也弄清楚了个大概。虽然事实难以接受，但很快的她就调整好了自己的思想。关于舆论，他弟弟的幸福才更重要。

　　任凭儿在心里想：“到底是怎样的男人？能把他弟弟弄成这副惨状？她不仅想看看，这男人到底有什么本事？”

　　但理智又告诉她，肯定是不能再让他们见面的。到时候还不知道会出多大的乱子。

　　调试好自己的情绪，任凭儿跟小欣再一次进了雷克斯的房间。像是她们在外面呆的久了，身上的凉气感染到了雷克斯，那少年禁不住的颤抖了一下。就让任凭儿心里一阵绞痛。

　　“宝宝？我是姐姐，你看看我”任凭儿尽量控制自己的声音不哭出来，她怕吓到了少年一般。如今这孩子就像个随时都会破的泡沫，一吹即破。

　　雷克斯愣了愣，许是听到了。太久没人叫自己宝宝，能这么叫自己的人，不多。像是汪东城曾经就叫过自己宝贝。还有呢？还有谁？

　　“宝宝，你说说话啊，我是姐姐”

　　“凭姐，慢慢来。你别急，他已经这样很久了。你别难过了，他心里也许更难过”小欣及时的提醒了险些就大哭的任平。

　　姐姐？雷克斯在脑海里一遍一遍重复这个称呼，像是想起谁了，终于抬头向声音的方向看去。就看到了两张眼泪朦胧的脸。

　　“姐？”沙哑的几乎低沉的声音，让两个姑娘都愣住了。

　　“小欣？”

　　哇的一声，积攒太久的怨气终于像是找到了宣泄口。俩姑娘哭的不省人事。一旁拉着一只手，紧紧的把雷克斯的两只手攥在手里。像是怕一送手，这人就要走了。

　　“没事了，没事了。宝宝没事了，姐在你身边，会保护你的。我们回家，姐带你回家”任平抱着自家弟弟一遍一遍的说着。像在安慰那孩子，也像在安慰自己。

　　“好冷，姐，是下雪了吗？”

　　雷克斯再一次说话了，小欣一边给雷克斯喂水。一边帮他噎好被角。看那少年说冷又起身去拿了一床棉被。

　　“姐，带我去看雪好吗？”

　　俩姑娘不能理解这孩子现在到底在想什么，不是说冷吗？怎样又要去看雪？

　　而且就他现在的身体，实在不易出去见风。而外面正飘飘洒洒的下着大雪，这身体出去绝对不妥。两人对视了一眼，都这么认为，刚要回绝雷克斯。还没等她们开口。那少年又说话了，依旧是淡淡的口吻：“求你们，我不想再被人拒绝了，那样好痛”

　　如今，就算是下刀子，她们也得架着雷克斯出门。那少年那样的口吻，那样的话。她们再狠心也不能拒绝。

　　可是人不能预测未来，即使之后再后悔当初的举动，也不可能重来一次。

　　因为上帝心存怜悯，才没有传授我们预知未来的能力。

　　然而一点没有出他们的预料，雷克斯刚出去没十分钟就撑不住了，俩人只好随意找了咖啡馆先带他进去休息休息，也让那孩子暖一暖。

　　刚落座几乎是瞬间的感觉。小欣感觉到了一股熟悉的杀气，那是汪东城身上特有的杀气。有那一瞬间她觉得头皮都开始发麻了。

　　劫数。

　　汪东城就坐在离雷克斯5米开外的地方，他对面是这次公司投资贸易的市场总监。一个温文尔雅的气质型女性。两人谈吐间自然，和谐，画面美好的让人睁不开眼睛。甚至觉得般配。小欣看到了，雷克斯看到了，任凭儿也看到了。。。。

　　三个人几乎同一时间将眼神看向汪东城，但心里活动全不一样。

　　怎么会这样？冤家路窄吗？----------小欣

　　大东？那是大东？大东？--------雷克斯

　　（惊）？怎么会？怎么可能？但又觉得不对？------任凭儿

　　汪东城也被齐刷刷的三道目光看的转过了头，先是惊。雷克斯也在，再是心疼，那孩子怎么瘦成那样了？然后是无限的自责，他甚至不敢把视线再放在那少年身上一秒。

　　可雷克斯却像疯了一样就往汪东城身边跑。如果之前他还能借着死心，放弃一切，让自己当个活死人般苟活。那现在他看到那男人了，他心里所有的感觉又回来了。他不能控制自己，如果之前没见还行，但如今见着了。失控了，崩溃了。爆发了。

　　“大东，大东，大东。。。。。。。。”雷克斯边往汪东城身边跑，边喊这两个字，他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一遍遍的叫着汪东城的名字。汪东城几乎是本能性的伸了手臂就接住扑过来的少年，他想收紧手臂抱抱他，或者他可以跟那孩子说些什么，譬如，“别哭了，宝贝，没事的，我会保护你”可这些话变成一个巴掌扇在他脸上，噎在他嗓子里。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被雷克斯的行为吓的一边的女性根本不知道怎么反应，小欣赶忙冲了过去就是一通解释。如此云云，汪先生的远房亲戚，之类。

　　她越来越觉得，她就是一管家，啥都管。汪东城被门卫大妈拦她得管。雷克斯闹自闭她得管。如今连个不知名的女人，她都得过来管一管。这还让不让人活了？日子没法过了。。

　　雷克斯抱着汪东城不撒手，只是喃喃的重复“大东，大东”两个字。而汪东城也一脸痛苦的站在那里任他抱着不语。清理完现场的小欣回来也不说话。这样的场面，没她什么事，少说少错。

　　而一直沉默在一旁的任凭儿，看着汪东城的脸不可思议的站在那里。就是这张脸，雷克斯的妈妈悄悄的带过任凭儿见过汪东城。只是那女人后来学乖了，不敢跟汪家硬碰。所以只是偷偷的躲在角落看了一眼，他跟任平说：“那就是雷克斯的父亲，凭儿，记住他的样子。如果，有一天我死了。把他的样子告诉雷克斯”

　　任凭儿一遍一遍在心里回忆雷克斯妈妈的话，一遍遍回想当年见汪东城的神情。是这个人没错了。可是？却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这是雷克斯的父亲”这句话的震撼力太大了，大到可以毁灭一切，忽略一切。怎么可以？雷克斯怎么可以跟他在一起？

　　意识到这些的任凭儿猛的跑过去，一把扯回抱着汪东城的雷克斯挡在身后。怒视着这个抛妻弃子的男人，就算是这么多年，他依旧不能忘记这张脸。这张像王一样的脸，只是却有隐约觉得多了些什么？或者少了些什么？

　　但不管是怎样，这男人不是好东西就对了。想想雷克斯的母亲当初多可怜的一个人大着肚子没人照顾。惹了多少白眼，受了多少委屈。然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这个男人，现在还跑来害雷克斯。

　　“我告诉你，不准你碰我弟弟”任凭儿简直是咬着牙说的话，一双眼睛愤怒的盯着汪东城，像是要把这人看穿一样，最好能在他身上看穿个洞。

　　汪东城不理解，这个忽然冲出来护着雷克斯的姑娘，为什么对自己这么仇视？但想了想也就明白了，那姑娘说弟弟，想必是雷克斯那个一直养着他的大姐。看雷克斯这样子，当然是恨毒了他了，这样也就能理解了。。。

　　“我没想对他怎样”汪东城慎重的说，他对于这个姑娘是感激的，毕竟照顾了雷克斯这么多年。那本该是他肩负起来的责任，所以对上姑娘仇视的眼神。他也只能忍受了。

　　“没想就好，最好是这样。听着，以后不准你见我弟弟，离他远点，否则，我跟你没完”说着就要拉着一直想甩开自己往汪东城那边跑的弟弟。如今的雷克斯已经很虚弱了，对上盛怒中的任凭儿力量很是悬殊。所以他挣扎了半天都没能逃离姐姐的钳制。

　　“雷克斯你也听着，以后不准你在想他，也不准你再见他，听到没有？跟我回家，以后再也不准来这个城市”任凭儿愤怒的盯着汪东城，又对着雷克斯说。

　　听到姐姐这样的话，雷克斯忽的一下猛烈反抗了。他死都不能接受姐姐这样的话。

　　“我不要，大东，我要跟大东在一起。大东，大东”雷克斯歇斯底里的叫喊着，死命的拖住身体，不要跟姐姐走，一边挣脱姐姐的手，一边哭喊着望着汪东城。

　　汪东城的心都被戳出血了，可他就像脚底被钉在地板上，一动也不能动。任凭儿的话没错，他跟雷克斯继续纠缠下去，只会毁了那孩子。可如今那孩子生不如死的看着他，盼着着自己能出手把他拉回来。可自己只是生生的看着少年被姐姐拖走。

　　任凭儿也哭的不成样子，但她不能心软。那样只会害了雷克斯，那是他父亲，不是一般的男人，那个男人不能爱的。。。

　　“姐姐，求求你不要带我回去，我要跟大东在一起。。姐姐姐姐，不要。。大东，大东，大东救我，不要把我带走，小欣，小欣帮我求姐姐不要带我走。我不走，求你们不要带我走。。”雷克斯的哭喊声已经沙哑了，被喊到名字的人无一不是满脸泪，除了汪东城狠狠的强忍着眼眶里的泪水，任凭儿跟小欣早都快失控了。

　　被雷克斯喊到名字的时候，小欣真想冲上去救了雷克斯的。但汪东城不动，任凭儿那么坚决。她又能怎样呢？

　　“不要”小欣从来不知道自己的瞬移速度可以快的这么惊人。她几乎是在两秒之内从离雷克斯十米的地方冲了过去，并迅速的捏住雷克斯的下巴。

　　本来站定的汪东城也迅速了移了过来，速度也是快的惊人。任凭儿也傻了。

　　因为任凭儿背对着雷克斯只想把人拽走，顾不上雷克斯的情绪。

　　汪东城因为内疚不敢看雷克斯的脸。

　　只有小欣在出不出手救雷克斯的时候，主意到了那少年看他们都没反应救自己，而绝望的咬住手腕的血管。瞬间，几乎就那一口，血就顺着嘴角，手腕流了下来。

　　要不是小欣眼尖，加上常年训练。第一时间捏住了雷克斯的下巴迫使他松开牙齿，他这只手怕是就废了。

　　要自己咬断自己的手腕，并咬断血管，那得是多大的恐惧，多大的绝望。跟前的所有人都震惊了。

　　迅速的帮雷克斯绑住手腕防止流更多的血，汪东城几乎是瞬间就抱起了雷克斯就往外冲。一边的小欣捏着雷克斯的伤口。任凭儿已经呆在那里傻了。

　　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这样？雷克斯对不起，你不可以爱他，对不起，姐姐不想逼你的”任凭儿终于失声痛哭，这都是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