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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二十五章 逐出师门 ...

  •   于是一群人均往五霸岗去。黄伯流给令狐冲备了软轿,华山派其他人可就没有这待遇了。令狐冲有心叫岳不群夫妇和岳灵珊、林平之一同上去坐,只是没有人应。岳不群夫妇见令狐冲伤重,自用轻功上山。岳灵珊见父母都拒绝了,她一个女孩儿自然也就不大好去和令狐冲一起坐,反倒是更想去扶腿伤未愈的林平之。林平之当然也不会想受令狐冲的恩惠,尤其是在刚察觉感情不对的情况。岳灵珊的好意也不能受,他便从路边林子里砍了根树枝,自顾自地撑着上山去了。

      五霸岗上早就人声鼎沸,群豪露天席地摆开酒席,只中间临时搭起来几座茅草屋。令狐冲一到,便被一群人拥进屋里去了,华山派众人只被安排在边缘角落,无人搭理。

      就算是之前没有中蓝凤凰的毒吐了一路,岳不群也不会有心思吃这酒席,脸色十分不虞。“从田伯光起,我只当冲儿是误入歧途。却未曾想到,冲儿竟和这许多邪道众人有交情。”说罢长叹一声,显得心痛无比。

      众华山派弟子统统噤声。这话岳不群说得,他们可说不得。眼见师父心情定然差得很,谁在这关头去触他霉头?再实话说,他们这一路上遇到的怪人怪事的确太多,每件都是冲着令狐冲去的,教人不怀疑也不行。

      听着周围粗俗不堪的谈论以及震耳欲聋的划拳行令声,岳夫人也大皱其眉。只不过她没有岳不群那种“令狐冲是故意让师父被看不起”的想法,故而犹豫道:“要不然……等冲儿出来了,让他好好解释一番?”她和岳不群夫妻多年,此时已经听出岳不群的言外之意了。

      “我又如何没让他解释过?”岳不群又重重叹了口气,语气却甚是坚决:“便就是一次两次,可以忍了。从那剑法到平一指、蓝凤凰,再到现今五霸岗。这许多次下来,冲儿哪次能解释清楚了?”

      岳夫人也说不出甚么话来了,知道丈夫已经拿定了主意,不由得注目着中间的茅草屋,似乎指望令狐冲立即从里头出来一样。

      众多弟子一头雾水,只林平之心思洞然。岳不群注重门面,令狐冲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容忍底线,从面子到武功都是。他被岳不群逐出门墙,几乎是不可逆转的。不过,此于令狐冲也无甚大影响,少林方证大师和武当冲虚道长都欣赏他得很,还有魔教圣姑任盈盈垂青,差岳不群这个师父吗?虽说现在情况似乎有些和前世不同了,在五霸岗之后也就恢复原状了罢?

      岳不群一拂袖子,站了起来。“令狐冲秉性顽劣,屡犯门规,比来更结交妖孽,与匪人为伍,今日起便逐出华山门墙。若再有勾结淫邪、为祸江湖之举,我派必得诛之。都听见了罢?”说到最后的时候,他已是声色俱厉。

      众弟子浑身一凛,尽皆称是。只岳灵珊还想说点甚么,被岳夫人注目以后,也怏怏地闭了嘴。

      华山派众人上山来,一口未吃,又动身下山去了。群豪争相向令狐冲进献各种补品灵药,华山派全派离开竟无人放在心上。

      故而草棚中的令狐冲是一点儿消息也不知道。平一指正在里头等着他,试了脉搏之后便开始痛斥。从祖千秋不该偷老爷子的灵药给他吃,到令狐冲不该为老爷子的女儿老不死姑娘放血,再到蓝凤凰不该给令狐冲换血又给他喝了十全大补酒,最后更是十分愤怒地指出令狐冲不该为个女子魂牵梦萦以致神伤。“本也就是百日的问题,这下便就更复杂了!”

      对于他的诸多不可,令狐冲完全不以为意。“人生在世,总需尽欢,为何能有如此多的不可?那活下去也无甚意思。”心中暗道,平一指的老婆自然是枯燥无味,他小师弟可不是那样,只是这话却是不能说的了。

      “痛快!不愧是令狐少侠!”听他这么说,草棚里诸人一片叫好之声。

      令狐冲为他们的爽朗所感染,便拿起面前装酒的大海碗站起身。“今日五霸岗上,多谢诸位英雄为小弟寻药,令狐冲感激不尽,先干为尽了!”

      看他果然一气干了下去,叫好声更是一潮接一潮。平一指见拦不住,也只得任他去了,只是心里还在想如何医治令狐冲。至于后来任盈盈来了、群豪慌张散去,便就是后话了。

      再来说华山派这边。一众人等回了客栈,总算吃了顿安稳饭。白日里吐得利害,他们晚上便就在客栈歇息一宿,养足精神再上路。岳不群命劳德诺去雇了一艘新船,只等第二天天亮便继续南下。

      折腾了这一整天,绝大部分人沾榻就睡着了。只林平之一人在暗里睁着眼睛,一点睡意也无。他这脑海里就跟过走马灯也似,一会儿是一片漆黑的水牢,他发出无人听得见的痛喊;一会儿又是白日里的院子,令狐冲说“你不信我”时那急怒的模样。他至今依旧记得令狐冲废了他的手臂时的痛急攻心,也记得这一路对方问他身体时的温声细语。

      当真是烦透了。

      林平之坐起来,摸黑穿好衣物,提着剑轻手轻脚地出了房。实在睡不着,还是出去坐会儿罢。只不过他刚出客栈,便想到说要和他们一起上五霸岗的东方不败在那以后就没有出现过了。像是鬼使神差一般,他又沿着白日里的路上山去了。

      天上晓风残月,那山岗上满地狼藉,杯盘散落,但却是一个人也没有了。林平之转了一圈,又瞧得那草棚前头有打斗痕迹,心知令狐冲定是出了麻烦。虽想着任盈盈八成和他在一起,决计是死不了,却不知为何,总觉得膈应得慌。他前次是随着华山派走了,只到十月时才在福州再见到令狐冲。对方这段时间做了甚么,他是一点不清楚的。

      林平之思来想去,最终去看看发生了甚么的心思占了上风。反正无论如何,他就看看,天亮之前回到客栈就行了。于是他便使起凌波微步,往一边山坳而去。

      令狐冲本就受了重伤,在草棚时又为了保护任盈盈而和少林寺俗家弟子交了手,气血不济,根本走不快。任盈盈有心照顾他,故意说要他保护他到目的地。只是少林寺和昆仑派没这么好对付,在岗上打过一场之后,又在一个山坳上被追上了。

      林平之循声而去的时候,正好远远地见到一人被从灌木丛里扔出来,额头正中一个血口,鲜血直流,却是已经断气了。再一转眼,便看到令狐冲坐倒在地,似正在调息。另外还有四人,两个看起来是和尚打扮。死了一个,另三个都掏出兵器,往灌木丛里攻去。

      林平之稍一琢磨,便就蹑手蹑脚地靠近,躲在了另一侧的灌木丛中。和尚瞧着像是少林弟子,他还是别贸贸然冲上去比较好。他行动甚是隐蔽,在场数人都无人发觉。他只听了一小会儿,便知道他没见过的几人都是少林弟子,上山是为了五霸岗千人聚会,而灌木丛里躲着的那个定是任盈盈了。

      场中形势变化极快。易国梓一被杀,方生大师也拦不住其他三个动手。任盈盈眼看藏不住,只得跳出来,以一敌四。她出手狠辣,不一阵子功夫,黄国柏和觉月也被她杀了。方生大师本是少林得道高僧,一向慈悲为怀,此时见得她连杀师侄三人,不得不使出十分力来。他内力深厚,任盈盈不是他的对手,过不得几时便显出颓势来。令狐冲答应她护送她到平安地点,一听这声响便急了,想去帮忙。辛国梁力所不敌,已跳出方生大师和任盈盈的战圈,此时听得令狐冲有帮忙的意思,冷笑一声,便挺剑刺去。

      “啊!”

      这叫的却不是令狐冲。一股气劲从斜侧林子飞了出来,正正击中辛国梁持剑的曲泽穴。他长剑脱手而出,人也向后倒去。也正因为如此,任盈盈原本刺向他心脉的刺尖失了准头,只在他胸前划了长长一道血口。辛国梁痛楚难当,故而大叫了一声。

      方生本见得任盈盈转而攻向辛国梁,正暗道糟糕,却未曾想半路出了意外。他一掌推过去,将任盈盈打落草丛,见她一时半会儿起不来,立时就转身过去。“老衲竟不知此地还有人。虽为救令狐冲,但也顺手救下了老衲师侄,敢问阁下可否现身一见?”

      令狐冲已经握起了剑,只待迎战,却未曾想辛国梁在半路便摔落在地。这一手功夫他昨日才见过,甚是熟悉,不由得又惊又喜:“林……林师弟?是你罢?”果然,他就说,小师弟绝不会故意害他!

      林平之本打定了主意不出声看到最后,谁知道这手出得比他想象快。都被人指名道姓叫出来了,他也不躲了,干脆大大方方地从林子里走出来。“小子林平之,谢过方生大师谬赞。”

      方生听令狐冲叫他师弟,林平之言语间却不称他大师哥,也不自称华山派弟子,略觉稀奇。《辟邪剑谱》和福威镖局的事情在江湖上闹得沸沸扬扬,林平之的武功看起来却比想象的高很多,也很稀奇。只不过这都不是他该管的事情,故也并没有问。“原来是华山派岳先生们下。小友这是也识得此黑木崖人物?”黑木崖人物,就是任盈盈无疑了。

      林平之眉毛一蹙。早知道任盈盈也顾得上,他才不会出手。只不过他还没把这话说出来,令狐冲已抢先答道:“不,小师弟甚么都不知道。”然后他又注目着林平之,问道:“师父师娘是不是还在山下?”

      瞧他那热切的表情,林平之突然觉得心里哽得慌。对这种表情,叫他如何说?恭喜,你已被岳不群逐出师门?又想到对方身上的混乱真气,知道了还不得再吐血?他干脆地一甩袖子,点中了令狐冲昏穴,伤好了再知道不迟。

      此举大出方生大师意料之外。“小友,你这……又是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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