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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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夷阳在刚才遇到莫名桃花投怀送抱的时候,就知道今晚这事没法善了了,飞剑的出现则更加坐实了他这个想法。
他横戈而立,绿莹莹的火焰被挥散之后并没有散去,反而如水如雾,更加彻底地纠缠上他。
木生火,水生木,阳极而阴,这暗焰借由青木龙藤的转化,竟带有水雾聚散粘连的特性,虽然眼前的女子是被人操控,这术法少了四分灵魂而威胁有限。
可夷阳苦笑,制住一个剑修,南门不高的城墙上却源源不断地涌将出来,也不用腾空之术,直接落地上结成剑圈。
长久以来,人们对剑修都有个认识,比如‘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还有‘千里之外取人首级’等等,剑修们往往都是武力值爆棚的,御剑之术在各种传说中,神秘而难以预料,千里之外杀人无踪。
而实际上,飞剑,其实只是法宝的一种形式,跟混天绫翻天印杏黄旗等等都差不多用途,真的要做到千里杀人,兴许还有些难度。
可是,当剑修们没用花里胡哨的御剑术,而手执那把可以飞的剑,想直接开打时,那确然就需要注意了。
毕竟,任何一个御剑术很好的人,他花在剑术上的功夫绝对是御剑术的数倍。剑在手中,更加与心神契合,灵巧而诡谲,还得提防他什么时候想起了,那剑脱离手掌,从你背后袭来。
城下,夷阳面对的不是这样一个剑修,而是这样一群剑修。
夷阳再次郁卒,他觉得他目前唯一可以肯定的事,就是沈老二的计划应该——不,是绝对出了问题。
当然,现在的夷阳已经没有时间去埋怨他结义兄弟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怎么从这堆剑光中脱身出来,以及,弱弱问句,还能混进凉城么……
南门,大战一触即发,虽然这大战在实力上有些悬殊。
但有个很容易被大家忽略的,却决不能被大家忽略的存在,就是段仲。
作为一个普通人,在修士眼中他无足轻重。
所以很容易就被忽略掉了,此刻他带着数十号仆从,凉飕飕地站在圈子外面。
段寒殊依旧不认识她老爹,跟着剑修们围着夷阳。
南门的戏码终于走到高潮,但,请问演员们都各就各位了吗?
答案嘛,你猜?
我们似乎都忘掉了一个很久没出场的角色——没错,是清皇。
先前说过,清皇为了出城,伪装成老瞎子未果后,直接伪装成了蜀剑门弟子。
借了夜黑风高的光,好吧,这句话兴许有问题,不过是趁了这夜色,清皇很好运地没有被发现。
他现在混在围住夷阳的人群中,一脸正直地思考,若是现在脱身,兴许会容易些?
“呔——”北门,如雷声般震耳的暴喝令无数小儿夜啼。
炎婴杀红了眼,虽然就实际情况讲,他根本没杀掉任何生命体。
周围是很淡泊的雾气,并不浓,却无法看清十丈开外的地方。
炎婴纵火横扫四周,绝望的是,除了令雾气流动升腾更快,连一点声音无法激起。
一种安然而祥和的寂静,淡然,却直直令炎婴发狂。
本就是憋了这么些时日,又遇上这么个鸟阵,炎婴烧着血红色的眸子,连连数拳打出,拳风激荡带着灼烈的火气,可力道却如泥牛沉海,陷入浓雾,消散无踪。
他脚下化生红莲火海,绵延千里血色,却无法撕裂这些漂浮在空中的,宁寂单薄的雾气。
炎婴认定了一个方向破坏和毁灭,却只徒劳地消耗体力,再大的鸟阵总会有边界,他这样想着,却忘了人类啊,最擅长这种曲折回环,坑死爹不偿命的道道儿。
不知多久,时空已然停滞。
“唔,魔——果然只是魔。”长髯的老者长髯花白,负手而立,长袍高冠,颇有几分先楚遗风。站在凉城中一轩不大不小,不红不火的酒楼顶上,身边围着小半圈人,能感觉到都是高手。
“哈哈,怀沙老——掌门,匡机云阵名不虚传啊。眼见魔物手到擒来,凉城告捷,我们下去喝一杯?”
“不比扶风执事清闲,眼下魔物虽为阵法所困,然尚未伏诛,吾等不可轻忽。”怀沙老人微阖双目,静静地抛出三面玄色绣棋,投入被雾气所笼的阵法范围,悄然激起几朵云气,却忽然间从底层染上朱红的色泽来。
“怀沙老家伙……半句话不说就改杀阵……”先前调笑的人将剑一扛,低声抱怨了几句,他向天望望,夜幕初落时的半月已经彻底被乌云遮蔽了,抬头还是那副笑脸,对一脸严肃的怀沙道:“这天气——还真是够好啊,哈哈。”
炎婴还在阵中,他已经忘了自己陷入阵法耗费了多少时日,曾有听闻人类的阵法会蒙蔽感官,能改换日月,而时间,本就是最容易被窃取的东西之一。
早已解除了化象,炎婴使出各种手段,冀翼利用绝对的力量,将这个鸟阵轰成碎片。
气力无处使,使了当没使,直到很多年后,这个阵法成为炎婴绝对的禁忌话题,甚至很多年后无论他要去什么地方,必先投石问路踩点勘地,那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