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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出梦,入梦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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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辰睡着的,只知道模糊之间,似乎雨雷都停了,风也变成了舒缓的轻风。但是,内心却如有人拿着巨锤捶打一般的疼痛。
血色的雾气笼罩着自己,看不清前路,只闻到传来的血腥味越发严重,这里是哪里?曹操愕然,自己不是在榻上睡觉,怎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远处似乎有着哭喊声,曹操自来就是个心细胆大,放荡不拘的性子,少时和狐朋狗友袁绍,张邈做过不少让人啼笑皆非的事。缓慢走近,曹操就越发觉得传来的哭喊声似乎是稚子的声音,微弱的在呼喊着什么?曹操觉得内心心急如焚,忐忑交加,似有不好的事情会发生。在也顾及不了什么,曹操猛地向前跑去,一边用双手不断的拨开周围的血雾,只见血雾中躺着一个穿着破烂不堪,瘦骨嶙峋的小孩,大概有五六岁的年纪,看似和自己有几分神似,身边还有个看不清模样的人,大力的挥动着一根手臂粗细的圆木棍,口中不停地咒骂道:“你这个有娘生,没娘养的家伙,还偷到你张二爷的身上了,。。。”看此情景,曹操只觉心中大怒,他是又痛又气,孩子身上的斑斑血迹映红了他的眼睛,竟毫不受理智控制般的与那壮汉厮打起来,他曹孟德的儿子,怎能随意虐打,他曹孟德的儿子,就算是妖孽又如何,自有他这个当爹的人的保护,怎么能。。。。。
好不容易,理智回到体内,曹操不管早已瘫坐在地上的血人,跌跌撞撞的跑到男孩身边,小心翼翼的扶起男孩,却发觉男孩早已闭气多时,曹操顿时觉得撕心裂肺的痛苦从心中传来。
“不要”曹操猛地从床榻上一起跃而起,顾不上穿着鞋袜就跌跌撞撞的跑向安置孽子的房内。猛地打开推开紧闭的大门,快速的跑向床榻旁,还好,还好,他的孽子还安稳的睡在襁褓中,旁边的丁氏被曹操弄出的巨大声响弄醒,睁开如兔子般的双眼就见自己老爷衣冠不整的狼狈的站在那里,死死的看着榻上的孩子。丁氏被曹操的一副疯魔相所吓道,心中一惊,难道自己的谋划被老爷知道了吗?真的就救不了这个孩子了吗?遂连忙开口说道:“老爷,你怎么来了?”“孩子,妾身会让人送走的。”丁氏越是说道,心中越发哽咽,终于忍不住抽泣。
而被始作俑者曹操,吵醒的曹大公子,则是先是歪歪脑袋,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他心中明白曹操定是要把他送的远远,虽然丁氏昨晚一边抱着自己,一边絮絮叨叨抽泣道他家老爹的决定,复而一边又坚定的说道她已经做好安排,定保自己一个平安。虽然要送自己远行,但是也不必现在这么早就来吧,太阳还没有升起来,门外还是雾蒙蒙的一层。
想了想,曹大公子决定给自家老爹一个甜甜吻,同为男子,他理解他,认同他,换做自己也许在那天把那个孩子给掐死。虽然,曹操要把他送人的举动,很可能犹如羊入虎口,但是他内心依然感激这个给了他再一次生命的男人。堂堂八尺男儿,却犹如女子一样怀孕生子,中间又受过怎样的精神和身体上的折磨。需要多么大的魄力,曹昂自问做不到,从心里就无法接受,更何况男子怀有身孕必定比女子艰难数倍以上。更何况,曹操以后是更是个顶天立地的大奸雄。
奸雄意指奸猾而又有雄心的人物。
于是颤抖着手臂,小心翼翼抱起曹大公子的曹操,就被口水敷了一脸。
“麟儿,我是爹爹,爹爹会一直保护我的麟儿平安长大。”
听此话,曹大公子只觉得自己犹如被天打五雷轰顶,被雷的个外焦里嫩。曹操的决定给了这个前世手握重权,实则内心被迫强大而孤独的男人深深的震撼,他心中的的那一丝为人子所必须的感激,也突然之间衍生成了对眼前这个抱着他一点也不舒服的年轻男子生出极大的敬佩,敢为常人之所不能,敢打破千年以来世道对人精神上的无形枷锁。
这份魅力!
这份魄力!
这份大气!
不管以后曹操能否做到今日所说,但是现在的曹大公子却是真心实意的感到这个年轻男子身上传来的深深的父爱和坚定。
他想他突然能够明白为什麽历史上曹昂会做出舍身救父的自杀行为。
他想日后他必定好好倾尽全力的护住他老爹,他家老爹若想要那高高在上的皇权,他必定会手刃敌人,把那高高在上的位置抢夺而来。
面对着曹操很是稚嫩的面孔,曹大公子的心中一酸,浓浓的子对父的强烈情感蔓延至全身,他的父亲曹操还不及弱冠。
太祖武皇帝,沛国谯县人,姓曹,讳操,字孟德。太祖少机警,有权数,而任侠放荡,不治行业,故世人未之奇也。年二十,举孝廉为郎,除洛阳北部尉,迁顿邱令,征拜议郎。
同样,曹操天雷打到的还有一脸悲伤的丁氏。
静谧的空气中,流动着浓郁的情感之爱,谁也没发觉,门外站着一高七尺有余,面如冠玉,周身散发着安静祥和气息的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亦或是华佗默默的看着这感人深切的情景,心中高兴之极,感叹之极。
他行医多年,四处为家,见过不少人和事,在慈悲救人祥和的表面下是深深的漠然,对人命的漠然,平静。
他的心很少会起什么波澜。
初时,被人挟持,看到有孕在身的男子,他好奇,却并没有多少情绪起伏。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但是,自从他亲手从肚里接过那个幼儿的时候,心中却是一惊,那个孩子没有其他初生孩子的混沌无知。那只是一种淡淡的恍惚。
这并不能引起他的重视,他已经到了知天命的年代了,在这个时代,普遍人们寿命不长的世道,他虽然感觉自身良好,但是却不能预料到以后的事,天灾人祸常常发生,他得把他也许不怎多的时间留给医术,那是他心头的重中之重。
他只是尽责的做到一个大夫所做的事,给身育男孩的主人开一些滋补的药材,给还在襁褓中的男孩偶尔看诊。其他的时间,他都用来收集整理他的医术。
对于那家主人,眼中偶尔闪过的阴霾和杀意,他并不当回事,他想走自然可以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悄悄离去。
不若这些年来,他怎能孤身一人安好无恙至今。
他的医术有几分薄名,但是更多人不知道的是他的功法。
他的功法是上古流传下来的,贴近自然,讲究一呼一吸。
他只是偶有小成,却能和武艺精湛的高手不相上下。
挟持他来的护卫的几手粗浅的功夫他并未放在心上,那个身怀生育的男子倒是武技不错,不过也只是不错罢了。
功法上清楚的记载到,修炼到高层,劈山蹈海,翻云腾雾,延年益寿必不在话下。
注意到那个襁褓中的男孩,是这家主人的发妻慌忙找到自己,言幺儿初生不哭闹,安静过分,顺便赞到那孩子的乖巧,越听,自己就越发的觉得此子越发妖孽,试问平常幼儿怎能如此聪慧异常。
事出反常必为妖,他开始把男孩放在心上,来到屋内,只见那幼儿被包裹在粉紫色的襁褓中,不哭不闹,正呆呆的望着某一处,唯显机警的是一双不停转动的眼睛,他走上前去,开始照常诊断,诊断的结果自是无事,但是他被那双黑如墨的双眸吸引,双眸中没有新生幼儿的不知事的混沌,没有他想像中的好奇和惊慌,只有清明和包含万物的了然,就像自己一般活到这般年纪,经过诸多杂事的境界。
他心中自是很惊讶,如此聪慧异常的孩子,必定会知道自己的处境不妙,毕竟前些天醒来的这家主人差点失手掐死他。
他想,这个孩子是个妖孽。
但是每天必定会花上一些时间去看看那个被夫人照顾的很好的妖孽。
看到幼儿在襁褓中清醒时和周围人亲热的互动,和口中咿呀不清的话语,惹人爱极了的情景。
他心中微动,随即下了个决定,他要救下这个孩子,医者父母心,就算是妖孽也有活着的权力,他也想好好的观察这个孩子,引导他走上正确的道路。
但是,现在看来一切都不必了,屋内那个批发赤脚的男子自是心胸宽阔,有大担当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