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英）医者》星之梦影

40、四十、浮动（1）

　　“那陛下的病情到底有多严重？”
　　“如果再不控制，很快会发展成急生心脏病。”
　　“嘶！”这么严重？立典拉德倒吸一口凉气，“宫廷医师并没有发现有心脏病变的苗头……”他最终把所有御医会诊的结果说了出来。这么多年来，面前这位保持少女容颜的医师医术的神奇，已经不容他有任何质疑。可是，会有差别这么大的诊断结果，实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有什么办法可以控制吗？”
　　“常备的辅助药物我可以立刻着手配置。可是最重要的是，需要……忌酒禁色，清淡饮食，注重锻炼。”杨薇莉看着面前杯中泥浆般的咖啡，觉得心里腻腻的。丹参片，救心丸这些只能够起到缓解作用，并不能根治。
　　“忌酒禁色？”立典拉德无奈地摇头。美酒少女，这两样东西，恰恰是皇帝陛下最不能割舍的，“杨医师，你没有试着劝说过陛下吗？”
　　“我上次已经说过了。”杨薇莉开口，可是看样子，弗瑞德里希四世完全没有放在心上。真是，为什么这些老人家连态度都一模一样呢。想到老高尼夫也是那样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她一阵头疼，这边这位，依然我行我素，没有任何改变。
　　“陛下他……麻烦你尽快配置这些药物，需要什么，请直接吩咐下去。”
　　“我会的。”
　　第二天一早，杨薇莉在蔷薇园中整理药草的时候再次对修剪花枝的弗瑞德里希四世提起建议，而仍然得到了并非正面的敷衍答复和一朵带着露珠的蔷薇花。
　　“卿多虑了。”弗瑞德里希四世风轻云淡地说道，“朕知道了，以后会注意的。”
　　可是，杨薇莉能够感觉到，这位老人其实是不在乎生死的。甚至，不在乎任何事情。
　　“陛下，我先告退了。”看着随后走来的立典拉德伯爵，杨薇莉起身说道。
　　“无妨，卿继续忙吧。”剪下一支花，弗瑞德里希四世捏在手里凑近鼻端。
　　“嗯。”杨薇莉往远处退了退。
　　“陛下，恕臣直言，您给予罗严格拉姆伯爵太多……”立典拉德单膝跪在地上，向弗瑞德里希四世阐述自己的观点。
　　“卿多虑了。”高等巴姆王朝的帝王淡淡开口。
　　“是……臣告退。”
　　“……夺权篡位么？”弗瑞德里希四世看向脚下忙碌的女子，“卿如何看待朝代更替？”
　　“有生必有死，世上无永远不灭之人，无永远存在的国家。”杨薇莉起身，看着眼前老人用仿佛在讨论午茶是什么的悠闲语调问的话，她淡淡回答。
　　“没错。世上无不死之人，无不灭之国家。如果真的要灭亡，那么……就让它华丽一些吧。卿觉得呢？”
　　杨薇莉看着这个在外界人眼中昏聩无能的帝王眼中瞬间绽放的睿智光芒，偏头思索片刻，点头表示赞同，“既然无法左右结果，那么，至少可以改变过程，您说的是这个意思吗？”
　　“卿果然聪慧。威斯塔朗特之旅如何，有收获吗？”
　　“有，不过有些植物暂时无法采集。”
　　“呵呵，慢慢来……不要着急。过几天还会过去？”
　　“是呢。”杨薇莉起身，“陛下，要喝杯清茶吗？”
　　“清茶？朕比较喜欢美酒。”
　　“偶尔换换胃口也不错，您不觉得吗？”
　　“如果是卿亲自泡的，朕很乐意尝试下。”弗瑞德里希四世将手中的蔷薇剪去刺，别在了女子另一边鬓角，“很漂亮。”
　　“……我的荣幸。还有一些小点心，虽然不怎么可口，不过是我做的，您一定要尝下才行。”杨薇莉头上顶着两朵鲜花，自然而言地挽起老人的臂弯，“对了，陛下，我一直觉得奇怪，为什么所有的公爵伯爵都喜欢在唇上留一撇小胡子呢？”
　　“这个问题……朕也不大清楚。不过，可能是帝国的传统吧。卿有兴趣的话，待会儿朕让他们去查查……卿的问题，真的很有趣啊。”
　　“是吗，可是我不觉得。”
　　“呵呵，如果卿自己感觉到了，才奇怪呢。”
　　“陛下是在说我感觉迟钝吗？”
　　“是啊。”
　　看着两人渐远的身影，弗瑞德里希四世身边的亲卫纷纷咂舌感慨杨薇莉医师的盛宠。这样的相处方式，即使是曾经的裴缪尼侯爵夫人和现在的宠妃格留尼华特伯爵夫人，都是不曾有过的。
　　“卿似乎很喜欢这种清淡无味的饮食。”随便用了些清粥小菜点心后，脸上略带疲色的弗瑞德里希四世支着下巴说道。
　　“饮食清淡，有利于身体健康。”杨薇莉喝完最后一口粥，拿起餐巾沾着嘴角，黑黝黝的眼睛回视着老人略带玩味的眼神。
　　“呵呵。卿打算何时启程去布朗胥百克公爵的领地？”
　　“过几天吧，我想先回趟费沙，要回家看看才行。”要控制面前老人的病情，必须先回费沙取些特殊药草。而且，高尼夫叔叔的病情也需要定期检查，顺便回家看看哥哥和尤里安吧。自从家里有了尤里安，她对自家兄长那除了脑子外其他基本无法自理的生活放心不少，至少不用担心他会因为烧水沏茶而让煤气泄露的可能性降到了最低。
　　“卿家里还有什么人呢？”
　　“还有一个哥哥。”
　　“他是怎么样的人？”
　　“迷糊，脱线，迟钝，运动神经极差……”一连串的不算褒义的词从一贯面瘫的女子口中说出，“喜欢研究历史，却总是没有什么建树。然后，马上就三十了，居然还没有结婚……有非常古怪的口味，居然喜欢往红茶里添加白兰地，喜欢赖床，还……”
　　“呵呵……卿一定很重视你的兄长。”
　　“……是。”杨薇莉点头，眼底嘴角的浅笑无意识地溢出。
　　“他也很喜欢你呢。真是有点羡慕，朕的兄长们就没有这么和谐了啊……”
　　“皇家无手足，商场无父子。”杨薇莉起身帮弗瑞德里希四世轻轻按压起头上的穴道。
　　“呵呵，卿真是聪慧。”
　　“您谬赞了。”
　　“卿喜欢格留尼华特伯爵夫人吗？”闭眼假寐的弗瑞德里希四世忽然开口问道。
　　“伯爵夫人烤的蛋糕很温馨。”杨薇莉答非所问。那位夫人那里总是有家的味道在里面，而且，和她相处，感觉和呆在哥哥身边一样，很舒服。
　　“朕也喜欢。”明白旁边女子话里含义的老人表示赞同。
　　宇宙历796年（帝国历487年）四月，自由行星同盟第十三舰队编成，杨威利晋升少将，任职第十三舰队司令官。四月二十七日，第十三舰队奉命出击伊谢尔伦要塞。五月十四日，第十三舰队兵不刃血占领伊谢尔伦要塞，俘虏五十万人。自此，被称为自由行星同盟“不败的魔术师”、“奇迹杨”的杨威利正式出现在命中宿敌莱因哈特冯罗严格拉姆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