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英）医者》星之梦影

31、三十一、愚者（7）

　　宏大的歌剧，优美的音乐，金碧辉煌的剧场。
　　这些中无论拿出任何一样，都能让初次到来的人，尤其是平民阶层震撼。可是……希尔德看着舞台中央依依呀呀的对白，比任何时候都没有兴致，尽管平时她本身对这种高雅艺术也能抱着欣赏的态度观看。转头看着左边靠在自己肩头睡得香甜的某人，她脑中怎么都没有办法集中精力观看精彩的歌剧。一种名为囧的情绪，让她忍住自己那郁闷却十分有苦笑感觉却又有些诡异大笑冲动的心情。这得需要多么强悍的神经和听觉屏蔽能力，才能在扩音系统如此完善的剧院中睡得如此深沉啊！
　　这算是作茧自缚吗？希尔德深深后悔自己几天前送出去的那张邀请函。即使，她心里非常清楚，如果不是今天亲自上门，估计此时她旁边的座位，应该以空置论处吧。
　　台上女演员一个高八度的音调拔起，听到这充满韵味儿的激昂声音，在场的人精神都为之一震。靠在她肩头的少女医师的头微微动了动，长发顺着耳畔滑过脸颊。就在希尔德认为她要清醒过来的时候，那人只是换了下位置，继续睡。
　　为什么，为什么自己会靠近这个来自费沙的平民医师呢？希尔德最近总是在想这个问题。或许一开始，她是因为好奇而接触的。可是后来，明明发现她们完全是两种不同类型的人，却仍然继续保持联系后，她发现，这个名为杨薇莉的医师，身上有什么特质深深吸引着自己。即使她们两人很少进行同一话题的交谈，甚至连爱好都是天差地别的。可是，她依然不屈不挠地接触着，甚至想更进一步了解这个人。想和她成为朋友，想和她无所不谈，想向她倾诉自己的理想报负，想听她说自己那几乎从来没有提及过的家人。海因里希到底为什么会喜欢她呢，难道是因为救命之恩？那他会不会把爱情和感激混淆在一起了呢？
　　和杨医师在一起，我觉得很舒服很温暖！自家表弟在自己追问的时候想了半天如此回答。
　　温暖？舒服？看着肩头平静的睡颜，希尔德有些了解了。看着她诊治病人时那带着纯粹善意的一抹微不可查的浅笑，会让人产生一种可以依靠的感觉，无关于年龄。似乎，所有的一切，都可以被包容。大概，这就是答案吧！
　　正想着的希尔德，将视线转会场中，感觉到肩头微微动了动，偏头一看，发现那双黑色的眼睛带着朦胧的睡意缓缓睁开了，像隔了一层雾气般，渐渐变得清明。这个过程虽然只是一瞬，可是，那种说不出的美感，让她忍不住赞叹。真是一双美丽的眼睛！
　　“希尔德小姐。”杨薇莉看着已近尾声的歌剧，演员马上要上台谢幕了。睡得真好！她眨眨眼睛向充当了三小时靠枕的伯爵小姐真心打了个招呼表示谢意，“多谢招待。”
　　“杨医师，你终于醒了。”多谢什么？招待你睡了一场好觉么？希尔德无语。她发现自己的第一次已经被刷新很多次了。说实话，她还是第一次看见人能够在看歌剧的时候睡得如此之熟。
　　“我们走吧。”杨薇莉看着还没有退场的众人，轻声说道。如果等待会儿歌剧散了，估计安全通道口会很拥挤吧。
　　“是……是。”希尔德无力扶额。还好海因里希和父亲他们都去陛下那边问安了，否则，恐怕又会被打击吧。想着自己父女两个自从认识这位医师后，发愣的次数似乎多了很多，她就觉得很是无奈。可是，这么有趣的人，让她放弃接近，真的很难！妹妹尚且如此，就是不知道她的哥哥，那个妹妹口中半吊子的历史学家菜鸟学者，又会是怎么个样子啊！真是让人好奇，以后有机会去费沙，一定要见识一下才行！金发的靓丽少女眼中燃烧着熊熊八卦之火，可惜，她的这个愿望，直到很多年后，才真正得以实现！
　　“杨医师，这个地方，我们刚才好像已经走过了。”
　　“诶？是吗？那就走另一边吧。”
　　两个少女走在走廊中，即使有璀璨如白日的华丽吊灯，可是她们却发现拐来拐去怎么都走不出去了。
　　“我们在这样找好像是徒劳的，不如我联系父亲吧。”希尔德看着迷宫般的出口，貌似以前不会迷路是因为随着人流外出，好强的伯爵小姐对于自己没有注意到的疏忽非常不满。
　　“好。”杨薇莉无所谓地点头，她抬手指着一个隐隐有声响的方向，“那边好像有人，我们过去看看吧。”
　　“赛德，快去叫宫廷医师，快一点儿！”
　　“伯父，我已经派人去了。”
　　“立典拉德侯爵怎么还没有回来？您一定会没事的……”
　　“别说这些废话了，布朗胥百克公爵。”
　　“请保持安静，不要惊扰了……”
　　慌乱的几个人围成一堆，焦急地看着中间突然身体不适的高登巴姆黄金树王朝掌权者。
　　杨薇莉看着衣饰华贵繁琐的老人捂着胸口被人扶着，嘴唇有些发青。那是急性心脏病发作的征兆！“不要围在一起，保持通风，快点儿让病人处于仰卧体位。”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一个灰色齐耳短发的年轻男子看着她说道。
　　“我是医师。”杨薇莉两步走上前，简单说明身份，“这是心脏病发作的前兆。”
　　“这位是杨薇莉医师，赛德男爵。”希尔德上前两步，看着一脸警惕的男子解释道，“是海因里希的主治医师。”
　　“快点儿让医师过来，赛德。”体型特异的布朗胥百克公爵连声催促，他看到手中搀扶的皇帝陛下已经脸色发青了。
　　杨薇莉走上前，解开老人衣领的扣子，“快点儿让病人仰卧，有戴假牙吗？”
　　“没有。”看着发病的老人被小心地放在平整的地面上，这次是一个瘦脸后面扎着马尾的男人回答。
　　杨薇莉伸出一只手按压病人额头并稍加用力，另一只手的食指和中指置于病人下颌将其上提，使头部后仰以保持气道通畅。看着患者呼吸虽然急促一些却并没有必要进行人工呼吸。她解开衣领和上半身的扣子，露出病人的胸脯，把左手的中指对着病人颈部下方的凹陷处，手掌贴在胸廓正中，另一只手压在此手上，两手掌根重叠，手指相扣，手心翘起，离开胸壁，两臂伸直垂直向下压，使胸廓下陷四厘米，然后放松，如此反复。每按压数十下，交替左前胸捶压。看着患者的脸色逐渐好转，呼吸也平缓下来，杨薇莉继续做着急救，周围几个人脸上的神色也缓和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