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不装饰你的诚意》蓝蓝2号

4、（四）

　　吃过饭之后王启启他们说要赶着回去上晚自习，老师要过去查人。
　　我不依：“我大老远跑过来看你们我容易吗？你们就跟我吃了一顿饭就都跑了，留我一个弱女子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不怕被别人欺负啊，你们的良心都被狗吃了！”
　　结果我被一群人鄙视了。还是刘楚成说他们班老师不查人，他陪我去车站坐车。经过了吃饭前的尴尬，我本意不太想跟他接触，所以假装平静的说：“算了，我开玩笑的，你们学习要紧，都去上课吧，就是老师不点名也不好逃课吧。不要高中三年都没有逃过课，在读高四的时候晚节不保啊！”
　　他说：“算了吧，以您老人家的记恨程度，如果今天没有人陪你的话以后都不知道你会怎么鄙视我们呢！”
　　哼，说到记恨还没有人比得上你吧？我在心里默默的反驳他。我已经不记得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大家无意中说到年龄的事情，才发现原来他比我大两岁，我就取笑他：“您老人家这书是怎么读得啊，不会是一路留级上来的吧？小心再过两年有同班同学喊你叔叔！”
　　他立刻反驳：“我还想问你们是怎么读得呢，你们经过了九年义务教育吗？你们是按照国家的规定年龄上学的吗？”我不由的缩缩脖子，他踩点真准，我确实没有按照国家规定上学，我估计王启启和刘艳真也没有，不然怎么可能高中毕业都没有成年。至此之后我就不再对他说“您老人家”这四个字，但是他似乎就没完没了的让我想到这四个字，我一有什么让他不顺心的事情他就会这么叫我，我也只能默默的让他叫了，不然哪天再说出什么新词来，我估计要被烦死。
　　Q市并不是一个繁华的都市，入夜的街道也没有J市的霓虹和喧闹。我们在昏黄的路灯下散步，说着一些高中的琐事，我总无限唏嘘，读高中的时候都觉得辛苦希望早日结束这牛一样的生活，结果真的结束了，最怀念的也是这拼搏奋进的高中生活了。
　　走累了，趴在路边的护栏上，我把头靠在手臂上，闭着眼睛假寐。
　　“听说王启启喜欢你，是不是真的啊？”声音还是柔柔的带着一丝笑意，我睁开眼睛看着他，他不是第一个说这话的人，听得多了，我便只当这是一个供大家消遣的玩笑了，毕竟我跟王启启确实没什么，所以大家都可以轻松面对。即能娱乐自己又能娱乐别人何乐而不为呢！
　　“我还听说你喜欢我呢，是不是真的啊？”我略带点戏谑的说。
　　“如果我说是呢”
　　“……”
　　我有些傻了，我也只是随口说说，但是看他的表情却好似认真，心里不免叹息：若论整人，我确实不如他，一句玩笑也能说的这么认真。
　　正要开口说些什么，他却转过头不看我，遥望着前方悠悠的开口
　　“其实很多事情本来应该更早发生，只是有人疼你，想保护你所以一直没有发生。”
　　我有点莫名其妙，这个又是唱得哪一出啊？
　　“你知道高三元旦的时候陈义回过学校吗？”
　　“知道”
　　“你知道他回去干什么的吗？”
　　“……”，这个不是众所周知的吗，他去找胡倩告白。
　　“他不止是去找胡倩告白，他还分别找了我和王启启。”
　　“啊！他找过你们？他不是来了几分钟就走了吗？”
　　“呵呵，几分钟……几分钟够他做很多事情了。”像是陷入了回忆中，他不再说话我也不知道要说什么，陈义是我大哥，消失几个月后突然回学校，除了找过喜欢的女孩子以外，还找过王启启和刘楚成，却没有找我……我没有办法解释心中的感觉，应该有点失望吧，我以为我们都已经上升到亲情的关系，突然间在我心里跌落到了普通同学，怎么可能不失望，不心痛呢？
　　见我久久没有接话，他转过头来，看着我一脸的静默，突然笑出声：“你不用这种表情，没有人让你失望。我不知道他找王启启说了什么，但是估计也跟找我差不多吧：说的都是关于你的事情。”
　　我更加费解了，如果是我的事情干嘛不找我谈，要找他们谈？
　　“他说你是一个聪明的女孩子，专注一件事情的时候能把它做得完美。你也是一个情绪化的女孩子，心情不好的时候可能会颓废、伤心甚至走向毁灭。你是个感情很真的女孩子，如果别人真心对你好的话，你也会毫不保留的对别人好……”
　　原来他眼中的我是这样的，我还以为他会说我无情呢，我从来不关心他在外面的事情，他不来学校我也不主动打电话过去问，就算听说他住院的事情我也不去理他。对他，我似乎没有付出过任何东西，而他眼里的我却是好人。
　　刘楚成又偏头看了我一眼，停顿了一下继续说：“以上说的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他要求我在你高考之前不要打扰你。”
　　心里的大起大落有点像云霄飞车的感觉，我想我会习惯的吧。刘楚成的眼神变得专注起来，说出的话还是温温的，只是少了笑意：“本来我对你没什么，甚至可以说高三元旦之前我对你都不熟悉，大家最多算点头之交。但是陈义突然间过来跟我说这些话，说得煞有其事，我当时觉得好笑、幼稚。可事后却又忍不住去接近你，观察你，看看你是不是真如陈义说的那个样子。”
　　我现在是不敢接话了，心脏也好像停止了跳动，跟同样停止的呼吸一起在等着他接下来的观察结果。
　　“哈哈，看你紧张的样子真可爱。”看他那么开怀的样子，我觉得自己又做了取悦别人的工具了。
　　刘楚成抬手看了一下手表，说：“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去车站坐车。”说完迅速的伸出右手拉起我的左手。
　　我突然不知道怎么走路了，抬左手的时候是迈左脚还是右脚呢？
　　……
　　耳边自己的心跳声无比的清晰，感觉它好像撞击着到到胸前的皮肤，却又不敢去听，不敢去碰。
　　任凭他牵着手走到车站，坐在车站的桌位上等着，直到送我上车，手都没有松开过。等车开入夜幕很久，我才摊开自己的左手，发现上面布满了汗水，衬衣似乎也还贴在背上粘粘腻腻的。耳边还回响着上车前他跟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我观察你这么长时间，对陈义说的话是对还是错也没有一个结论，但是我得出另外一个结论，那就是我喜欢上你了。”
　　回想起自己当时的反应，没有反感，没有拒绝。我想这就是恋爱吧，会紧张、会甜蜜、愿意付出、渴望得到。我不知道我喜欢刘楚成什么，但是他是第一个跟我告白的人，而恰好我又没有讨厌的感觉，那就接受吧。爱情什么的，是可以慢慢培养的，人跟人相处不都是从不熟悉到熟悉，从相知到相恋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