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灵师》翳风

13、人与猫

　　镇伟好好的躺在床上，跟刚才相比没什么变化，回到病房之后，石头看了看窗外，窗外的景色恢复了正常，没有刚才的模糊不清了。有点像是水面恢复平静之后的倒影一样，只晃了一下就恢复正常了。镇伟床头吊着的盐水瓶里还有大半瓶盐水，和石头刚来病房的时候相比几乎没什么减少。
　　——我去洗手间。
　　猫咪点了点头。
　　石头在洗手间里忙活了一段时间。
　　先把脸上的和胳膊上的血洗掉了。对着镜子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的形象是有多狼狈，中午好不容易缠好的脖子上的绷带也花掉了，渗出来的血几乎将绷带染红了。后脑特别的疼，似乎破了好大一块皮，血痂都结了好大一块，而且还没完全凝结好。穿着的夹克后背也几乎就要被磨破，还沾了了好多的灰。裤子也是，身上没有一处干净的。
　　石头尽量小心翼翼地把头发上的血洗了一下，又沾了点水擦了擦裤子和鞋子。抻了抻夹克，然后又用手抓抓头发，尽量盖住脑后的伤口。
　　最后将夹克的拉链拉到最高，盖住脖子上的伤口，又转身把夹克上的帽子扯扯，盖住后背被磨坏的那块。
　　虽然刚来没多久，但是石头不想在医院里待着了。而且医院的医生和护士也开始上班了，走廊里开始热闹起来而来。石头跟班长说了一下，说自己有点不舒服，想回去了。
　　班长虽然有点不太愿意，但还是让石头走了。
　　石头的变化，班长也看出来了，问了诸如，你头发怎么湿了，衣服怎么这么皱，裤子怎么感觉快要破了之类的问题。
　　石头扯了个谎。
　　——刚才在洗手间摔了一跤。身上现在还是疼的。
　　于是班长就没再问了。
　　走出医院，白猫咪顺势跳到了石头的肩头。
　　——疼！
　　石头把猫抓下来，抱在怀里。
　　——好奇怪，刚才明明不疼的，为什么现在感觉全身都不舒服，肩膀屁股都是疼的。
　　——所以说，你以为啊，那不是人类的恢复能力，受了多大的伤，回到低维空间之后就会缓慢释放出来，若是持续待在高维空间，恢复的会快一点，疼痛也会少一些。在高维空间的人，承受力，战斗力，以及恢复能力都远远高于待在低维空间时的状态。
　　——感觉有点难以理解啊。
　　——其实很好理解。高维空间的光速要远高于低维空间，时间比低维空间流逝的也要快。就相当于将低维空间的时间放大了一样，这样分配于高维空间每一分钟的痛感，都会降低，恢复力和承受力则恰恰相反。其实从严格意义上来讲，你刚才所处的空间只称得上是空间夹缝。并不属于高维空间。
　　石头点点头。
　　——好像还有点迷糊。
　　——能讲到这么清楚的地步对我来讲已经很难得了，我又不是本部的那些研究员，等去到本部的时候你会系统学习这些知识的。所以不用太担心。
　　不知不觉的，石头开始觉得双腿像灌了铅似的，越走越累。不只只是累，还越来越疼了。
　　——火弦，我感觉好累啊……
　　猫咪立马就抓狂了。
　　——说了我的名字不能随随便便就能叫的！！尤其是在我还是猫的时候，绝对不能叫！！
　　——为什么？
　　——因为那个名字可不只是个普通的代号，它有着特殊的意义。不过，看在你不明情况的份上，饶了你吧。
　　——那我叫你什么？
　　石头问道。
　　猫咪忽然羞涩地低下了头。
　　——随……随便……啦。那个……要不……你给我……起个名字吧……
　　——那就叫“猫”吧。
　　石头回应道。
　　——你这也太随便了吧！！叫猫的话不就没有特色了吗？！
　　——烦死了，那就叫“小烦”。
　　——你当我白痴啊！重新给我起个名字！
　　——就叫“小烦”，我是你的主人，就这么定了。
　　石头就这么和怀里的猫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丝毫没有注意到周围的行人是以怎样的一种眼神来看他的。
　　一个看起来挺正常的年轻人，和一只喵喵叫着的猫在聊天。
　　脑子坏掉了吧？
　　回到宿舍，舍友都去上课了，石头倒在床上，随即又弹了起来。
　　——好疼！！呲！
　　脱了衣服光着膀子到洗手间照了个镜子，才发现自己的背上也是青紫了一大片。
　　是那时候撞的吧……
　　——石头，快点来~
　　不知道这猫叫石头又有什么事。石头走出洗手间。眼前的景象让他有点吃惊。
　　他的床头放着一张凳子，凳子上放着自己从药店买回来的药棉，纱布，酒精，碘伏，胶布，还有各种消炎药碾成的药粉。猫烦正蹲在床上，两只前爪像人一样在胸前交叉着，脸上是难以掩饰的自豪。
　　——别看我只是一介猫身，但是对于处理伤口这种小事还是做得来的。快点来，趴下，我给你上药。
　　石头默默走到门口，把门锁好。他可不想等会儿吓到自己的舍友。反正自己受到的伤几乎都集中在后背。脖子上的伤……先处理好背上的伤再说吧。
　　看石头走过来了，猫烦抓着石头的枕头，嘿咻嘿咻地挪到合适的位子。然后用爪子拍了拍床。
　　石头趴到床上，枕头刚好垫在下巴和脖子，很舒服。
　　猫烦伸出爪子，“噌！”地一声亮出了自己的利爪，如果用人类的手指比喻的话，那么猫烦现在正用它的食指和拇指夹着一根棉签，蘸了碘伏，然后转过身，在石头的背上擦着。
　　身体是灵魂的客栈，那么对人来讲，如果灵魂都不在了，那么人就算是不在了吧？身体在没有灵魂的情况下可以支撑多久呢……
　　石头觉得太累了，趴在床上，闭上眼睛，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猫烦也没说话，细心地处理着石头背上的伤，看石头睡着了。就轻手轻脚地跳下床，在各个抽屉里翻找着，最后找出了一把剪刀。
　　好像，猫的身体有点不太好用。
　　一道亮光过后，一个穿着风衣的高大男子站在原来猫咪所在的地方，手上拿着一把剪刀。
　　他走到石头的床边，坐下，然后开始动手。
　　很快，石头的头上就缠上了一个很夸张的绷带。一起发生变化的还有他脑后几乎被剪秃的头发。
　　火弦对自己的作品很满意。
　　想了想，火弦又坐在床上，轻手轻脚地扳着石头的肩膀，将他翻了个身，然后将手穿过石头的腘窝。
　　——东方……
　　火弦低语道。他太久太久都没有叫他的名字了。
　　将人横放在自己的腿上，然后稍微调整了一下位置，让石头靠着自己的肩膀，期间火弦的动作一直都很轻，生怕碰到石头脑后的伤口。
　　做好这一切，火弦轻轻解开石头脖子上的绷带。
　　伤口依然触目惊心。
　　想起昨晚的事情，火弦心里就一阵的恼火。他不明白石头那是为什么要那么倔强，甚至不惜以生命相胁。
　　不过，又有何妨。
　　——最终你还是回来了……

作者有话说

　　同学反映小烦这个名字吐槽点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