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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你永远都不会知道我爱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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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论我此时是如何的彷徨迷茫,最终,我都要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
“凉树,行李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妈妈。”
铅灰色短发的少女将自己的衣服塞进包中,然后慢慢地拉上拉链。
马上,他们就要搬离这里了。
突然,床头的一丝光亮吸引了她的注意。
——那是一个透明的水晶瓶,里面装着干枯的薰衣草。
凉树小心翼翼地拔|出塞口,薰衣草独特的熏香立刻弥漫在整个房间。
然后,黑发少年孤高不羁的身影突然跃入眼帘。猝不及防地,像是穿越了无数的光年。
在这一刻鲜活起来。
这本来是送给他的生日礼物的。
少女在心中默默的念着。
——那么。要去和他告别吗?
一个小小的念头从心里窜出来。凉树愣了愣,又露出一抹苦笑。
“即使不和他道别……也没什么关系的吧。”凉树握紧手中的水晶瓶,“反正他也不会在意我的……”
对吧,Hibari San。
>> 我想我还是不够成熟,没办法为自己那颗浮躁的心,波澜不惊地掌舵。
清水凉树住在云雀恭弥家对面,可以说是门当户对。
凉树从小被母亲要求下学习弹钢琴,说是可以练出气质。说白了就是为了给她找个好归宿。
可是清水凉树什么都好,就是做什么事都不能持之以恒。所以在练钢琴练了几个月之后,她就想放弃了。
她的钢琴教师也对她的母亲说:“清水在理论上的掌握力非常好,只是实践有些不如人意。”
“没事的,我只是希望她能将一件事情做好而已。”她的母亲这样回答。
于是她只能在一遍又一遍的钢琴声中度过自己的假日。
直到有一天、对面的人家过来拜访,那个黑发少年也就这样闯入了她的视线。
“您好,我是云雀沧瞳。”有着蓝色鸢尾花般发色的女子将自己身边的孩子拉到身前,“这孩子是我的儿子,云雀恭弥。”
>> 为了一个美丽的结果而努力吧,因为人生没有续集。
清水凉树在12岁的春天进入了并盛中学。
樱花飞舞的季节。
进校门的第一天就看见云雀恭弥带着风纪委员们例行检查的身影,于是她带着些许雀跃的心情小心翼翼地走上前,轻轻地打了个招呼。
“云雀さん,早上好。”
云雀并没有理会她,她感觉到心里淡淡的失落感。连同刚进入新学校的好奇心与兴奋感也一同被云雀不冷不淡的态度浇灭。
她知道这是云雀的性格,和他一起生活了七八年或许可以称为“青梅竹马”的清水凉树至今仍不敢称呼他为“恭弥”。
因为她觉得如此轻易的说出眼前这个人的名字,会让她亵渎了自己心目中的神灵。
就这样吧。她苦笑了一下,正准备走开的时候,却听到少年淡淡的声音:
“嗯。”
即使只有一个单音,也足够让她激动的了。
清水凉树想,她果然是喜欢云雀恭弥的。
>> 最美的不是下雨天,是曾与你躲过雨的屋檐。
清水凉树的隔壁是一个叫做沢田纲吉的棕发少年,外号“废柴纲”,是一个干什么什么不行的名符其实的废柴。
而凉树,则是在狱寺隼人转入这个班级前的第一名。
第一名和倒数第一名坐在一起,不是会发出惊天动地的火花,就是你不烦我我不烦你的清汤寡水。
隔着一个走廊,除了打招呼再没了过多的交集。
她知道沢田纲吉一直都暗恋着坐在右边的校园偶像笹川京子。
虽然表面上装作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但其实她对这个棕发少年是蛮感兴趣的。
“NE,京子ちゃん。”
她曾问过京子,是否知道有人喜欢她。
“嗯?那种事情无所谓的啦~”少女露出甜美的微笑,阳光下那头漂亮的褐发隐约闪烁着金色的光芒,“不过,凉树ちゃん有喜欢的人吗?”
“嗯,有啊。”意料之外的,凉树异常爽快的点头。
“真的吗?那样的话,可要好好把握住机会,不要让人把他抢走啊!”
抢走吗?
凉树淡淡地笑了笑,云雀恭弥如出岫的云,清冷而不染纤尘。谁有那样的实力将孤高的浮云抢走?
那只高傲的鸟儿啊,像她这等凡人只配仰望的份。
>> 灼灼桃花,三千繁华,却似世间独独只有一个他。
又是一年春天,清水凉树平淡如常的升入二年级。
照例被众人挤在后面,凉树凭借着身高的优势,想要看清自己的班级。
“啊,凉树ちゃん!”
棕发少年高兴地向她挥着手,而在他身边银发的少年一脸不爽的神情。
凉树勾起一抹微笑,“早安,沢田君、狱寺君、山本君。”
“凉树ちゃん,你和我们一个班呢。”
“是吗?”
樱花纷飞。铅灰发的少女下意识转回身来,视线上移,不期然便对上一双灰蓝色的凤眸。
几缕墨色的发丝垂下,在少年白色的肌肤上显得格外显眼,阳光照映在他灰蓝色的凤眼里反射出耀眼的光彩。
猛地怔住。
这才发觉在身边群聚的学生们早已不见踪影,只剩下沢田纲吉一行人。
“云雀学长!”
“吵死了,草食动物。”
少女听着他一如平常的称呼不由得轻轻笑出来。真是,不可爱的性格呢。
可是,又如此地令她着迷。
安静的只能听到飒飒风声的环境,少女轻浅的笑声传来,云雀恭弥淡淡瞥眉,看着凉树不满道:“赶紧回到班级去,清水。”
Shimizu。
听到自己的名字被那个漂亮的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少年唇边淡淡泻出,凉树只觉得自己快要被满满的幸福溺毙。
他还记得我的名字。
真好、真好。
>> 别人爱怎么想那是他们的事,你就是你。
这个月的第三次。
清水凉树看着地上被扭曲到变了形的自行车,紧紧抿着嘴角。
“我知道是你们,不用躲了。”
背后冷不防响起一个充满嘲讽的笑声:“哟~真嚣张~”
脚步声不止一个,伴随着那人的话,陆续又响起几声口哨,凉树缓缓转头看向自己身后。出现在视线中的是几个打扮得相当另类的女生,各个染了奇怪颜色的头发——在云雀恭弥的地盘上居然有人敢做违反风纪的事情,他们果然不是并盛的人。
“让我看看~哦~这就是那个让我们的王子念念不忘的清水凉树?”站在最前面的女生画了很夸张的眼线和唇彩,削薄的短发在阳光下呈现出刺目的亮金色。凉树皱了皱眉,就见那人扛着肩上的棒球棍已将她上下打量了两三遍,脸上露出不屑的笑容。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嘛,只是长了一副作贱的面孔而已!哈哈哈!”
王子?啊……
“朔念……深?”原来是他。
“闭嘴!你这贱女人可不配叫他的名字!”
闻言,女生倏地笑起来,眉眼舒展,眼角向上微挑,笑意却始终未曾到达眼底:“怎么?为什么我不能叫?那种家伙有什么好的?只是个……”停顿了一下,铅灰色的双眸被阳光一照,闪出一片无机质的光芒,“草食动物而已。”
那家伙只是个对他纠缠不休的白痴。
只是嚣张的对云雀挑衅的草食动物。
说是为了争夺清水凉树的精神病患。
她不想看见云雀恭弥的脸上出现除了风轻云淡外的任何表情。
包括,愤怒。
谁也不知道清水凉树私自去练了空手道。
她一次次地在练习场上被男生们摔倒在地,不知多少次浑身是伤地从训练场中艰难地走出来,只是为了能够站在他的身边。
“哇哦,打架斗殴吗。”
铅灰发的少女愣愣的看着出现在她眼前的黑发少年,结结巴巴的开口:“不!我……”
开玩笑!她可不想被咬杀!
“什么时候练的空手道?”
诶?
她抬起头,呆呆的看着问出这话的少年。
云雀恭弥的脸上是罕见的嗜血微笑。
“要不要,和我打一场?”
>> 既不回头,何必不忘?既然无缘,何须誓言?今日种种,似水无痕;明夕何夕,君已陌路。
她本以为会这样平平淡淡的生活下去,即使是远远的看着他,她也觉得满足。
可是上天却仿佛跟她开了个玩笑。
母亲接到消息,一个星期后将要去法国总部工作。
意味着,身为家属的她,也要跟着一起去法国,今后回不回得来都还是个问题。
“妈妈,我不想离开!”
“不行。”
无情的两个字如同利刃划开她的心。
凉树冲出家门的时候外面下着倾盆大雨,她鬼使神差的跑到了云雀家门口,使劲的敲门。
“砰砰砰——”
她一遍又一遍用力的敲着,可是无人回应。
终于,她累了。
她无力地靠坐在门口,雨水打湿了她铅灰色的短发,铅灰色的眸子里已了无光芒。
“云雀……恭弥……”她一遍遍的轻声呼唤。
“恭弥……我喜欢你啊……”
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回应。
这只是一份再微小不过的感情。
>> 云雀恭弥不知道,曾有一个女孩子是那么的喜欢他。
云雀恭弥记得,在他五岁的时候,他认识了一个叫做清水凉树的女孩子。
云雀恭弥记得,清水凉树背着她的母亲偷偷练了空手道,后来自己还饶有兴趣的给她做陪练。
云雀恭弥记得,有一个下雨天门外传来隐隐约约的敲门声,而那时因为自己战斗后的疲劳,只当做是幻听解决。
云雀恭弥记得,从那之后,清水凉树就消失在了自己的生活里,据说是跟着母亲去了法国,再也不会回来了。
云雀恭弥记得,在他门前,他发现了一个精致的水晶瓶,里面装着干枯的薰衣草,打开塞口会有一股淡淡的清香。
可是云雀恭弥不会知道,曾有一个女孩子是那么的喜欢他。
再也、不会知道了。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