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光之城－触礁》行素

91、曾经

　　亚当和夏娃的长子该隐——世界上第三个人类，因为嫉妒杀掉了受上帝垂青的弟弟亚伯。杀掉血亲的罪名，让他受到上帝的惩罚。

　　“不可像该隐，他是属那恶者，杀了他的兄弟。为什么杀了他呢？因自己的行为是恶的，兄弟的行为是善的。”（旧约）

　　上帝惩罚他，从此流离世上，无法从土地中得到食物，也无法死去——并于黑暗之中偷生。

　　如果说偷食禁果是人类的原罪，那么对于吸血鬼来说，血族的原罪，便是弑亲。

　　只要他成为血族，他便已经背了这罪，并永远得不到救赎：凡是上帝的光芒所普照的地方，他都无法触及。

　　直到该隐遇到夜之魔女莉莉丝之前，他虽永生，却也永受折磨——饥饿，虚弱，苍老。

　　我允许你吃它的肉，但我禁止你喝它的血——这是上帝的旨意。曾对上帝怀有憧憬的该隐，从未想过要再次违反上帝的意志——他杀掉弟弟，不过是因为深爱着那个高高在上的耶和华，从而嫉妒亚伯得到耶和华的厚爱。

　　哪怕流离在黑暗中，他也未曾动过彻底背离耶和华的念头。

　　直到他遇到莉莉丝——莉莉丝与该隐不同，她不爱上帝，她不信上帝，她甚至厌恶、甚至憎恨那个虚伪、不公的所谓神明！

　　她毫无顾忌的去挑战耶和华的所有禁令：“畏惧于我吧！我是莉莉丝、伊西斯、是世界的黑暗之魂。我命中注定要使人类恐惧，是难以捉摸的、不吉的、未知的存在，这就是我。颤抖吧！ 我就是雾，你就是星。你不过是光明中的一点，而我却是黑夜中永久的黑暗。 ”

　　她教导该隐，去从血液中填补饥饿，而获得满足感，并获得力量。

　　该隐很容易受到了诱惑——或许只有这个时候，才能知道，哪怕他爱着上帝，但他更爱的是自己。

　　不知道这是该隐的幸运，还是不幸——因为人类逐渐虚伪而贪婪，决定给人类以教训的上帝，并没有阻止该隐的行为，默认了吸血种族的出现——而对于该隐来说，他虽变强，但却彻底的绝了回归天堂的路。

　　至此，血族才真正开始形成。作为始祖，该隐和莉莉丝有了第二代吸血鬼，并衍生了第三代吸血鬼——而在吸血鬼的圣战中，第三代吸血鬼杀掉了第二代的父辈，建立了最为完整的血族世界的秩序，并产生了十三氏族。

　　至于该隐和莉莉丝，则失去了踪迹——谁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

　　在古血族的时候，十三氏族之间虽然并不和睦，但对于人类的问题上，却非常的一致。

　　人类于他们，是食物，是猎物，是可供娱乐的玩具，是被那可笑的上帝所创造的同样可笑的低等的存在。

　　而在人类眼中，他们则是恶魔，是撒旦，是吸血怪物。

　　不过血族也并非全能的。他们惧怕阳光、火焰、银十字架，那会让他们灰飞烟灭；他们会被木器、银器所伤。最关键的是，他们虽然每个都有不同寻常的天赋，可是仍然惧怕狼人的毒液和巫师的法术：毒液是无药可救的致命毒药，而法术则能够制造让他们湮灭的火焰。

　　幸运的是狼人只能在月圆之夜变身，而巫师则只能通过消耗生命力来维持法术。这个世界是如此的公平——不过这也给了血族以绝妙的机会去猎杀这两个种族。

　　终于，在狼人和巫师急剧减少的情况下，他们结盟了。

　　与之结盟的还有两方：

　　——发起者：人类的代言人，当时原始宗教的领袖，约柜的持有者，纪元前十三世纪的先知——摩西——的后人。为了解救受血族屠戮奴隶的人类，发起了这个召集。

　　——参与者：血族中的异类，他们渴望阳光，渴望普通人的食物，他们生活在权利阶级分明的最底层，他们都是由人类初拥而来的不足五十年的新生儿。他们是古血族的血统背叛者。

　　他们一起参与了这个盛世。

　　他们和摩西后人约定：他们一起毁掉古血族，毁掉十三圣器，建立新的黑暗秩序。

　　摩西后人通过约柜与上帝通话，通过约柜赋予他们盟约的约束力和利益。

　　从此之后，狼人可以不必承受月圆夜变身的痛苦，他们和人类通婚，可以让后裔拥有随意变身的能力——代价是他们不再拥有让吸血鬼立即死去的毒液。

　　而巫师则想彻底的离开黑暗世界，他们从此改变了几乎每个人壮年而夭的命运，终于恢复到了正常人的寿命，只保留了敏锐的第六感——代价是他们从此失去了法力，除非有个别的后裔会被激活巫师血液。

　　至于血族，则由古血族的背叛者，来建立新的血族：吸血鬼种族。从此之后他们不再惧怕太阳——但是代价是他们失去了每个吸血鬼都能拥有的天赋，和随着时间越来越久能幻化成蝙蝠的能力。

　　同时，三大种族，并约柜持有者——上帝的真正代言人，人类的守护者——四方约定都必须避世，不得暴露在普通人面前。

　　对于人类来讲，他们终于从古血族和狼人、巫师的恐怖中解脱了出来，他们可以把这些当做传说。但是，他们失去了约柜。

　　摩西后人并没有想到，约柜对于人类来说会这样重要：约柜失去的代价——确切说，是被打坏的代价——从此后，越来越多的人们失去了信仰，失去了对至善的追求。

　　人类终于不需要再面对血族、狼人和巫师的威胁，但他们并没有一直幸福下去，来自心灵和灵魂的欲望幻化成魔鬼，人们自相残杀——再也没有其他种族把他们当做奴隶，但人类自己诞生了“奴隶主”……

　　——————————

　　“那么那个逃走的吸血鬼呢？”克劳蒂亚轻轻问。

　　卡莱尔耸了耸肩：“这上面没有明确的讲。不过可以猜到。在圣器被毁掉的过程中，盟约生效了。他发现自己的天赋被剥夺了，心生恐惧，想偷走灵杖——还记得灵杖的力量么？能激发天赋。在其他人用尽一切努力毁去了十二个圣器的时候，因为第十三个圣器灵杖，他们发生了冲突。”他扬了扬下巴，示意他们看墙上争斗的痕迹：“虽然他只有一个人，可是他有灵杖的力量，而对方虽然人多，却早已经在毁掉圣器的过程中消耗了力量。除了这个老人——摩西后人——其他的都被杀了。摩西后人被击倒在这面墙上……而他抱着灵杖趁机跑了出去。”

　　“所以他白天出来的时候已经能够在太阳下行走了——因为盟约确实生效了。不过他同样受了很重的伤，那毕竟是约柜和摩西后人。他只好躲起来养伤——过了一段时间，可能是几百年，也可能是几千年，才终于出来了，并用灵杖激发了一部分吸血鬼的天赋，结果被宗教的人发现了，他被追赶到伊夫堡岛上，被那三个处女先知杀死，而灵杖也被封印。”

　　“我想，他躲起来的这段日子，应该就是罗马尼亚家族繁盛的时候，那个时候，吸血鬼们几乎都没有什么天赋，所以罗马尼亚家族都是选择的最强壮的成员。而他带着灵杖出来之后，可能就是沃尔图里出现的时候，他们是目前最古老的拥有天赋的吸血鬼了。罗马尼亚应该有人知道这个盟约，所以他们认为拥有天赋的沃尔图里在撒谎，或者说，他们不认为沃尔图里的超能力就是早就失去的所谓‘天赋’，直到被沃尔图里打败。”

　　“虽然这个吸血鬼被处女先知杀了，不过灵杖是光的形式，所以他使用灵杖的时候，灵杖之光会波及到这个世界上，从而使得现在仍有一些拥有有天赋的吸血鬼和人类。”

　　卡莱尔把他读到的东西和所有的猜测说完了，他略有疲惫的站起来，平静的看着被毁掉的圣器们。

　　“卡莱尔，那为什么后来有吸血鬼进来，却没有出去过呢？”克劳蒂亚想起来刚才争论的话题，疑惑的问。

　　卡莱尔敬畏的看着散发着微光的摩西后人的尸骨，感叹道：“因为他。你刚才不是说，那些吸血鬼碰到他的骨架的时候，就再也看不到了么？他是摩西后人，他用生命和灵魂，用对人间的大爱来塑造了这世上最为圣洁的遗体。那些吸血鬼妄图从尸体上找到可能遗留下来的圣器，最后被摩西后人……”他摇了摇头：“欲望总让人沉沦。”

　　爱德华皱着眉头看着一地狼藉：“那克劳蒂亚怎么办？她吸收了灵杖之光。会怎样？会转化成古血族么？”

　　卡莱尔摇了摇头：“我不知道。这里没有给出答案，不过有个地方可能会有答案。”

　　“沃尔图里？”卡莱尔的念头让爱德华惊讶极了：“怎么会？他们如果知道的话，早就派人来这里了。”

　　“现如今最古老的拥有天赋的吸血鬼是阿罗，可是没有人知道阿罗的创造者是谁。如果……就是那个偷走灵杖的人的话，时间也差不多对得上。我想，沃尔图里会给我们答案。”卡莱尔扭头看了看爱德华：“爱德华，你的能力现在仅能够自动屏蔽么？能不能抵抗住阿罗的天赋？”

　　爱德华愣了下：“不知道，我恐怕不行。”

　　卡莱尔为难的皱了皱眉头。最近发生的事情，尤其是克劳蒂亚吸收了灵杖之光的事情，不能让阿罗知道，而现在，似乎只有克劳蒂亚自己能够抵抗阿罗的天赋。难道要让她自己去沃尔图里么？

　　“卡莱尔，我和克劳蒂亚一起去。我会避免阿罗碰到我。”爱德华立刻说。

　　“沃尔图里？我要去沃尔图里吗？”克劳蒂亚释放着自己的疑问，把心里的疑惑主动地像爱德华传达着。

　　爱德华感觉自己忽然就听到了克劳蒂亚的心声，他安慰的拍了拍她的头。

　　“最近的事情不能让阿罗知道。但只有你能够抵挡他的天赋。”卡莱尔为难的说。

　　克劳蒂亚眨了眨眼睛：“或许我把我的血给你们？”

　　“不！”卡莱尔连忙制止：“想都不要想！从现在开始，克劳蒂亚，你必须记住，你的血液，不能给任何人。甚至都不能透露出去。”

　　“我不会透露出去——但很难说，是不是除了我们，在没有其他的吸血鬼知道这件事。”克劳蒂亚说：“我发誓不会主动说出去，但我仍然想知道，得到我的血液会发生什么。”

　　卡莱尔并不介意去做这个实验，毕竟他们拥有漫长的生命，但现在显然不是时候，他更想做的是如何让克劳蒂亚保持更长时间、更强力度的清醒与理智，如何让她彻底的远离“疯狂”与“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