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城》峨眉小尼姑

4、《四》

　　不同于她上一个就读贵族学校。顾朝颜这次把她送入的是以升学率闻名的一所市重点。升学率？真的要让她上大学？以她总分不过300分。语文就占掉120的分数去上大学不过她就算考的再差，顾朝颜也有能力把她送进大学吧。
　　果然是市重点。一进教室竟没有一个人抬头看她。几乎所有人都忙着笔下的题。但之所以说几乎。是因为那道灼人的视线实在是不能让从生忽视。顾，顾峦生？从生忍住想逃走的冲动。怎么会在这里碰见他？所谓拔尖的优生班里也有泡吧的人？再一想，她都可以凭借顾朝颜的关系进来，想必顾峦生也是那样进来的吧。从生故意不去看他的眼。他眼里闪烁的东西是惊疑？或者可以称为惊喜的东西？从生懒得去探究。不过是个十七八的男孩。她的内心果然比他苍老的多。没有那么多的波澜可以让她有精力去泛动。
　　从生沉沉眼。坐到最后靠窗的位置。正好，前面是他。她不知道的是，他雅痞的背影僵硬好久。从她出现开始。一直僵硬。她坐下后，更严重了。严重到影响他的呼吸了。但依然装作若无其事。
　　从生看着窗外飞过的鸟。她羡慕这些鸟。没有拘束的朝着轨迹飞去。不需要思考的太多。因为前方是目的地。而她，任由自己在有顾朝颜的世界里放逐。这个世界随着她的长大。越来越小。空气稀薄到令她窒息。也许有一天她会逃离。但势必残忍到鲜血淋漓。
　　她还沉浸在思绪中。就被他的一个纸团砸中。从生缓缓铺开纸团。上面极清秀的字写着：我能对你负责吗？华从生。她看完。思维跳跃般的戳了戳他的背。她说。顾峦生。只要你想。
　　他迅速转过头来。对她展开笑容。从生别过头去看窗外。并不看他。只有她自己了解那一瞬间的冲动。她竟然要开口叫他顾朝颜？你见过这样相似的人吗？嘴角勾起的弧度。眼角的笑纹。那样惊疑。她却不动声色。谁都可以被替代的。何况她喜欢他的笑。

　　她要被一个男人狠狠伤害过后
　　才会明白
　　爱情终究是一场虚无的存在
　　它本身自私
　　你又能要求在其中的人们有多宽容
　　它要让你爱过
　　酣畅淋漓过
　　才会让你隐痛、疼痛、痛哭
　　从一开始就错了时间错了人
　　所以她要悔的明明就是两场爱情
　　一场，求不得
　　一场，得而失

　　从生不知道以前的顾峦生是怎样的。但一定不是这样的。每天早上给她带一块蛋糕放在她的桌子左角。将她冻僵的手指放在自己的口袋。把暖和的围巾取下来套在她的脖子上。这样的日子已经持续三个月了。周围人的目光已经从惊讶转变为平静了。只是依然有失落的目光在注视着他们。这时候的凉城已经冬天了。
　　从生很久没回过家了。她宁愿每周窝在寝室里睡觉，也不愿老是放任自己想念顾朝颜。疯狂想念。
　　又是周末。顾峦生带她去看电影。她的手依旧冰凉。总是要暖很久，手心才能热起来。所以他一直抓住她的手不放。而另外一只则被顾峦生戴上手套。她问他，为什么不两只一起戴？他故作认真的回答。因为我要用我的温度温暖你，要把你变成和我一样的温度。才能让你像我喜欢你一样喜欢我。她有些好笑的看着他微微发红的耳朵。快速踮起脚吻了一下他的嘴角。这才是恋人该做的事吧。
　　顾峦生，你也就这样幼稚。说完她抽回手走在前面。他又追上来。使劲抓住她的手。笑眯眯的牵着她朝电影院走去。
　　电影放到一半。她的手已经捂热。变得温暖。她想抽回手。却又被他抓紧。
　　他靠在她的肩膀上。用依赖的姿势。他说，华从生。冬天的时间可不多，所以我牵住你的手的时候，你千万不要放手。
　　她闷闷的回答一声“恩”。答应了。她也就不用再担心自己反悔了。这样一个男孩。有什么不好？年轻、帅气。足够做一切甜蜜的事。这样一个男孩。哪里都好。只是，不是他。
　　当晚她并没有回学校。她和他在一家小旅店迅速融入对方成为彼此。最后相拥而眠。从生梦里出现一张人脸。明明是相似的。她却清醒的知道。那是顾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