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多想和你细水流长》行路客

5、不是亲妈的亲妈

　　对于于溪说的那句，谁家没个母老虎的妈啊？我真是恨不得用左手拿着卫生纸擦着眼泪右手握着鼠标就点赞了。
　　与此同时，我的母亲也对我旁敲侧击，从学校回到家我妈正在厨房围着围裙煮白菜，她说:“音柔，清莹是不是交了男朋友？”
　　清莹是和我从小一起玩到大的朋友，我妈说的这个男朋友我也知道，只是她曾交代过别说出去，我装傻充愣，“不知道，怎么了？”
　　女生，一般这样的事情是不愿意被大人知道的。
　　并且，我不确定的是，今天我和我妈说了，是不是明天清莹她妈就知道了。然后后天，整个区都知道了。
　　我妈把炒好的白菜倒进盘子里说:“那天我和你爸出去散步遇见她站在路边等人，然后一个男的来了牵着她手就走了。”
　　注意听，我妈的重点绝对不是清莹。
　　相信我！
　　我妈的话锋一转:“音柔，你在学校谈没谈恋爱。”
　　我用手捞了点煮好的菜，塞进嘴里，看吧！看吧！
　　这半天我一直憋着没怎么搭理她，就猜得到我妈真正的目的是什么，就知道不一会她就得冒出这么一句话来。哎，我还不知道她的！
　　这些年她说第一句话我就知道她接下来要说什么话。她回头一找扫帚我就知道撒腿就跑。
　　我嘟囔着说:“大好青年谁谈恋爱啊！”
　　我都不知道为什么我不愿意让我妈知道吴铭涵的存在。真的很奇怪，我总是在隐瞒很多事情。有些事情如果不是抓我个现行，那我是打死都不会承认的。有一次我和吴铭涵在吃麻辣烫的时候，叶新语打电话问我在干什么，我也是面不改色的说就在家没事看电视啊！小学时候的课本老是讲华盛顿的故事。我就在想，如果华盛顿的父亲是我爸爸的话，那他一定是被我气死的。
　　我妈显然不信我的回答。她的眼睛在我身上全方位的打量。我只好说:“我是你生的你还不知道，我这也就是半成品，质量不过关，叶新语，你认识吧！我上铺的那个，那么漂亮一人，都没找到，更何况我这样，就算大甩卖，怕还要挑三拣四的。”
　　我妈听到我这样说，眼睛围着我的身上转了两圈。觉得我说的话可信度也挺高。她也冥思苦想了一会，于是终止了这个话题。
　　我还记得我第一次上学的时候，我妈和我站在我床旁边的那个角落里，薛美女笑靥如花的叫她阿姨，你好。
　　薛美女那时已经比我妈都高了，我妈抬起头来，我分明是看到了我妈嫉妒的眼光。后来，我妈和我一起去学校超市的时候，我妈说“哎！人家的姑娘是怎么长的！”
　　我也学她的语气，“哎，人家的妈是怎么生的！”
　　那天我穿的像个初中生似的，我妈还穿着我发的那种特肥特大的蓝色校服，她说她就爱穿肥的衣服，瘦的她觉得捆在身上难受。其实这句话在我的脑海我替她翻译了一下，就是，瘦的衣服压根就塞不下她。
　　我和我妈就穿着那样两身衣服在花枝招展的学校逛了两圈。
　　我觉得我妈冥思苦想那阵，可能是想起叶新语和薛美女那两张如花似玉的脸了。
　　我还在继续捞白菜，吃的嘴角脸上桌子上全是菜水。
　　我妈打了下我的手，喷我一脸唾沫“就没有个女孩子的样子”继而递给我一双筷子，用手点着我脑袋，虽然没有程漆北她母亲那样说我们只负责养我的儿子，但不包括你的儿子。”那样有水平的话。但也是极其严肃的，极其霸气的“你在学校好好的，别作啊！要让我知道你不学好，我和你爸一块治死你。”
　　如果说于溪是那种喝着咖啡品着红酒有一股强大的气场，那么我妈就是拿着筐子在菜市场疯狂的抢大处理菜和衣服不顾一切的可怕的女人。所以说，就算两人天壤地别，不过我妈和于溪有一共同点。
　　就是她说起话来，和于溪有同样的效果。
　　于溪会很有文化不带一个脏字的让你无地自容，我妈是脏字全带喷你一脸唾沫星子的然后让你想找地缝钻进去。
　　比如说昨天，我听见我妈在那边叽叽喳喳的，声音越来越高昂。我以为又在说谁呢，我赶快跑过去，就看见她在隔壁那院，挖了一舀子鸡饲料给鸡倒在盆里，对着一只鸡说起来没完，还指着那只鸡，就你能，就你能，不下蛋你还和别的鸡打架，那天我就把你杀了吃肉....
　　我当时就佩服得五体投地，这才叫强悍。
　　我妈的身边根本就不用人陪她，没人和她说话他也不会无聊，她自己就能演出一场绘声绘色的戏。
　　现在我只顾吃菜，我妈说什么我都点头，反正也说不过她，我妈叹气，无可救药的语气:“你就傻吧，等你吃亏了，就知道你妈对你好了。”
　　我把头埋在碗里，鼓着腮帮子，小声抱怨“算了吧？你对我好，打我一巴掌留五个爪子印的叫对我好。”
　　于是，我妈夺过筷子，瞪着我，说，”别吃了，留点给你哥。”接着把碗抢过去，放到储藏柜里。
　　第一天在学校住着的时候，彼此都还不熟悉，叶新语小心翼翼的凑到我旁边，音柔，如果你要是犯了错误你妈会凶你吗？
　　我一脸肯定地告诉她“怎么会？”
　　是啊，怎么会呢？她从来都不这样。
　　叶新语羡慕地说，你妈可真好。
　　怎么会？我妈是那么好一人，怎么可能凶我？从小到大都是，我一犯了错，拿着扫帚满大街追着我打我。所以说，她才懒得训我呢！我要是惹她生气了，她打不死我！
　　我咂咂嘴。看着我妈臃肿的背影，此时此刻，她正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吃着花生看电视，然后对着我喊“音柔，别忘了洗碗。”
　　我不洗！我反抗。
　　我妈瞪我。我乖乖去厨房洗碗。
　　我气呼呼的想，这小老太太，肯定不是我亲妈。”
　　谁家她妈能指着自己的闺女说，你不洗那你就把刚才吃的给我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