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生只愿把酒言欢》张希禾

4、浪里白条

　　折腾了半天，晴歌才把一个一个的扣子系上，衣服穿得还算可以，但头发真的不会梳，看到这样也能出去见人，就不管了，准备开门出去。
　　来到院子里，晴歌就看见大娘一个人在院子里摘菜，就走过去帮忙。
　　大娘开始推脱，但晴歌表明不能白吃白住，大娘也就不再说什么了，放手让她干了。
　　大娘一边摘菜，一边看着门口，“一会儿俺小儿子就回来了，姑娘不要生分。”
　　晴歌点头，“大娘，你要是不嫌弃，叫我晴歌就好了。”现在，自己要学会适应这个世界，要活下去。
　　大娘点点头，“晴歌。”
　　两人正摘着菜，大门忽然被火急火燎的推开，只见两个人跳了起来，一个人拉着后面的人说，“娘，大哥回来了。”
　　晴歌转头看过去，那两人同样的披头散发，身穿的衣服很是简单，敞胸露背，按照平日里的经验来说，应该是常年在水上工作。
　　刚刚说话的那个，一身白，白的让身为女子的晴歌都嫉妒。
　　大娘放下东西，看到自己的两个儿子，十分高兴，“横呀！你可算回来了。”扶住微带着胡子的男子说。
　　晴歌暗暗想到，大娘夫家姓张，那，那个人应该叫张横。
　　不过，好耳熟的名字。
　　旁边那个人进来，注意到默不作声的晴歌，“娘，那位就是您救上来的姑娘吧。”
　　大娘转身看晴歌，点点头。“晴歌，这就是俺的两个儿子，大儿子张横，小儿子张顺。”
　　晴歌在听见张顺这个名字，看到那人的一身白肉，一个激灵，终于想起来了为什么会听着张横这个名字耳熟了。
　　就是自己这个《水浒》半吊子来说，浪里白条张顺这个名字还是听过的。
　　而他旁边的，那个就是他的嫡亲兄弟——船火儿张横了。
　　那就是说，自己来到的是，北宋末年，即将面对的是那场轰轰烈烈的梁山起义！
　　想到这里，晴歌忽然有些发懵，自己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晴歌，晴歌……”大娘叫回发愣的晴歌。
　　晴歌回过神，看到张顺那怀疑的眼神，知道自己刚才有些不太对劲，赶紧低头，“失礼了。”
　　那张顺的眼神，很是扎人，让人很不舒服。眼睛里，全是怀疑，防备。
　　之后，大娘和张横拿着菜去了厨房，晴歌看到大娘见到儿子的兴奋的样子，就不去打扰了，只能硬着头皮，和张顺坐在院子里。
　　张顺摆弄一下头发，但没有说话。晴歌有些坐立不安，她记得木微说过，《水浒》的张顺心思缜密，很聪明，会不会他开始怀疑自己了？
　　但自己也不是坏人，还害怕他怀疑不成？想到这里，再也不害怕了，很坦然的坐着。
　　张顺忽然笑了一下，这毫无原因的笑让晴歌有些发毛，再一次提起心来。
　　“姑娘家里还有什么人吗？”张顺仰起头，看着开始变暗的天空，问。
　　晴歌思量不到两秒，“家中已无人，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
　　张顺再一次轻笑，“哦？”
　　晴歌看过去，张顺与张横相比，因为没有那胡子，显得年轻，也就20多而已。五官并没有长的令人多么心驰向往，只是给人一种很干净的感觉，当然，在没有现在这抹坏笑的情况下。
　　“那姑娘是怎么落的水？”张顺接着问。
　　晴歌只觉得恨得他牙牙痒，我怎么知道她是怎么落的水？我还想知道我是怎么来到这里来呢！
　　晴歌低头现出笑容，“怎么？张顺大哥，是怕我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人吗？”她知道，在这个年代，女子都应该称自己为【奴家】，但自己相当讨厌【奴家】二字，坚决不说。
　　张顺抬眼，看向晴歌，“我很怀疑你，从俺娘第一天带你回来，我就怀疑你。”直明说。“想你是不是土匪？是不是被官府追杀的人。”
　　土匪？你自己未来就是土匪！晴歌暗自撇嘴。
　　晴歌也直面对面他，再无恐惧。“我只说一遍。”真心的笑着，“我叫常晴歌，晴天的晴，歌声的歌，小名大水。”
　　张顺听完，默不作声。
　　晴歌也不再说话，两人就陷入沉默，就是这么直直的看着对方。
　　晴歌看着他的眼睛，她能从他的眼睛里，看到自己，那个陌生却又熟悉的自己。
　　虽然是不太一样的外表，但还是以前的自己，常晴歌。
　　从今日起，自己就要在这里生活了，尽管有多少不习惯，也要忍下去，然后找到回去的方法，回去。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张顺先别过头去，依旧笑了，只是这次不是冷笑，是让晴歌不明白的笑容。
　　张顺还未说话，张横就站在门口，“吃饭了。”
　　张顺看一眼张横，就站起身，“晴歌姑娘，吃饭吧。”
　　晴歌点头，坦然的跟着张顺进去。

　　晚饭时，大娘很是热情，招呼晴歌吃这吃那，晴歌笑着接受。张横也插几句嘴跟大娘说话。
　　张顺只是低着头吃饭。
　　吃着吃着饭，大娘忽然放下碗筷，“俺要说件事。”
　　张横张顺晴歌同时抬头，看向大娘。
　　大娘看向晴歌，“俺挺喜欢晴歌这个孩子，看到晴歌孤苦一个人，如果晴歌愿意，我想收晴歌为女儿，不知你们可愿意？”
　　晴歌愣住了，这古人也太热情了吧？！谁都不认识，就把自己救了回来。而且还留着自己白吃白住。这才相处一会儿，就要收自己为义女了？咬着筷子，好淳朴的人！
　　张横笑了，“娘愿意就好，我们常年在外，很少能照顾到娘，家里有一个人，这让我们也放心了。”
　　张顺也是一笑，“只是看晴歌姑娘，以前也是富贵人家，怕是看不上我们这样的小人家吧。”
　　晴歌默默打量这两兄弟的笑容，张横是真心笑的，而张顺，就显得那么阴险了。
　　大娘看向晴歌，晴歌暗暗思量。
　　大娘是好人，不然也不会轻易带一个不认识的人回家治伤。张横也是好人，虽然听茶儿说过，他做的是截船的生意，但现在对自己是没有敌意的。但，这张顺，却让人丝毫不能掉以轻心的。
　　晴歌站起身，提起衣服，抱着拳头，“干娘在上，受晴歌一拜。”跪下，再生之恩，无以为报。大娘笑着点头。
　　晴歌起身，面向张横张顺，“两位哥哥，受小妹一拜。”弯下腰，说。
　　拜完，张横把晴歌扶起来，“都是自家人了，就不这么客气了。”
　　晴歌点头。猫一眼张顺，张顺只是盯着晴歌，眼神里却看不出任何的感情。
　　吃完饭，两兄弟跑出去喝酒了，晴歌跟着大娘收拾好碗筷，大娘告诉晴歌，让她跟她睡。晴歌应许。
　　晚上，晴歌躺在床上，毫无睡意。
　　来到这里，也算是一天了，以后的路要怎么走，自己一点都不知道。
　　翻个身，如果没记错的话，张横张顺兄弟两个人也是梁山上的人。
　　梁山，茶儿和木微最羡慕的故事，却是自己来到这里来。
　　那，来到这里，要怎么办？
　　如果是豪情的自己，定然和他们上梁山。但感性的自己，又怎么看的了那悲惨的结局呢？
　　如果没有招安，梁山好汉，就不会一个一个离开，不会！
　　所以自己不喜欢《水浒》这本书，因为它是悲剧。
　　但，现在已经来到了，要怎么办？
　　依旧是没想明白，困意袭来，晴歌不管不顾，睡着了。
　　明日事，明日想。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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