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辞永生》卿九。

7、【七】

　　他们把我关进亡冕的房里，临走时还不忘吩咐说：“既然你是他女人，今夜理当由你去服侍他。”我并不知道他们用意在何，远远望见床榻上那人苍白的面孔，一时间竟有些难过，缩在角落里，脑海中浮现的全是在南越山的场景。
　　这三百年来待我最好的人，除开师父也只有云师兄了，年少恃宠而骄，没少在他怀里打滚撒欢过，在他眼皮下成长，他宠我替我受罚，救我于水深火热之中，原以为是本着那叫“师兄”的名号，却没想到他会生出情谊来。这些年他待我不薄，今日这一剑刺过去倒觉得自己是恩将仇报了。可谁叫最后剩下的只有我们两人呢？
　　隐约有脚步声渐近，抬头便撞见亡冕那满是疲倦的眸子。“你走罢，离开魔宫。”他说，声音有些无力，“以后……我可能再也保护不了你了。”
　　我心中一痛，没有言语，任他拉起我朝门外走，泪水在眼眶里塞得生疼。然而这路走起来却比想象的畅通，没有一个魔族兵将前来阻拦。
　　等我发现入了圈套时，那猛烈地陨仙烙已劈在亡冕背上，危难关头他还不忘扑过来替我挡一掌。陨仙烙既出，碎其仙骨，烙其仙魂，仙资低者是以灰飞烟灭而终。“云师兄！”我的泪刹那潸然而下，伴着他嘴角的鲜血源源涌流。他受了我那一剑后，全然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了。
　　耳际是戬毕风轻云淡的笑：“亡冕，你说最后究竟是你背叛了南越，还是背叛了魔界呢？”
　　他没有答，只是安静地望着我，眼神凄迷，鲜血几番淹没他含糊的声音：“小辞，我死了，你会不会像当初师父仙逝时那般难过？”
　　他在我怀里睡着了，面色很安详。
　　想想这世间仅有两个对我好的人都相继离开了，我活着也没多大意思，于是果断地拔开剑向戬毕发起攻势。既然他的陨仙烙厉害至极，那么连着我体内的永生镜一并给他劈碎应该也没多大问题罢，如此，我虽没完成师父交付的任务，但也没叫魔君大增势力。
　　然戬毕却让我失望了，或者说永生镜让我失望了，戬毕一掌反击过来并未伤我半分，金光一闪间我们都被永生镜的巨大神力震开很远。我求死不成，反倒暴露了永生镜所在。听说永生镜较其它神器而言，独有的特点便是护主，如此看来此话似乎不假，只是我并非它主人，难不成附我身的这些日对我生出感情了？
　　还未得出结论我整个身体便飞离了地面，眼前的戬毕双眸焚火，面目狰狞，奈何他怎样用力凝法，永生镜也没能被他从我体内吸出来。他愤愤地将我甩在地上，一副不得镜誓就不罢休的模样，开口时话如惊雷，他说：“永生镜、陌上雪，我容你选一个。”
　　我惊得立马从地上爬起来：“你的意思是，我师父他还没死？”
　　“若你不交永生镜，他距灰飞烟灭的日子也就不远了！”他转身要走。
　　“等等！”我强压内心的激动，“我要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