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魂使者》耽灵乱

12、拾贰

　　“轰——隆隆——”
　　“哥！快进屋！”小菀撑着一把旧得不能再旧的伞，为打猎归来的阿莞挡着倾盆而下的雨。
　　“菀啊，你怎么出来了。”阿莞一脸担心。
　　两人相互挨挤在一把伞下，快步朝简陋的小屋走去。
　　忽然小莞停了下来，看到不远处，有个人，慢慢在这倾盆的大雨中走路。
　　“哥，你先进屋。”说话间，小菀已经冲进雨中。
　　小菀跑到那人身边，指了指一旁的简陋小屋，“请到屋里去坐坐吧，你都湿透了。”
　　剡看着这个也全身湿透的人，没有反应。
　　“来啊。”小菀拉起剡就进了屋。

　　“喂，你也知道了，我叫小菀，我哥叫阿莞，你叫什么名字啊？”阿莞出去打猎，小菀站在屋前等着他回家。
　　“我只是个过客，又何必留下名字。”剡漠然说。
　　“过客？是啊……你总要回自己的家。”小菀眼神黯淡起来。
　　剡看在眼里，“我没有家。”
　　“你真的只想做个过客，什么都不管不问？”小菀心知自己说了错话，却也不动声色，问剡。
　　“我要问什么？”
　　“我不开心的时候，哥都会哄我。”小菀直白的说。
　　“我不是你哥，也不知道你是不是不开心。”剡看向远方，什么都不懂的样子。
　　“告诉我，你的名字。”小菀忽然说道。
　　剡看着小菀，半晌，“剡。”
　　小菀笑，笑得很开心。

　　晚上，小莞收拾碗筷去洗碗。
　　“喂，你怎么还在这里？”阿莞开始下逐客令。
　　剡不说一句话，开门出去。
　　“剡。”小菀急忙走过来，“你去哪？”
　　“叨扰了。”剡出了门。
　　小菀追上去，“你要去哪，我记得你说过，你没有家……”
　　“菀，你要他留下来吗？”阿莞上前，去拉小菀。
　　“有何不可？”小菀低下头去，“我不想剡离开。”
　　“你留下吧。”阿莞对剡说，“反正这屋子里还有地方睡。如果这是菀希望的，无论什么我都会实现。”
　　“谢谢你！哥。”小菀扑到阿莞怀里，高兴极了。
　　“只要你开心就好。”阿莞抚着小菀的发，一脸宠溺。

　　“剡，以后，我们三个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小菀和剡在屋外等着打猎回来的阿莞，这成了两人每天必做的事。虽然每次都是小菀拉剡一起等的。
　　“听说，三个人一起的世界，是不可能幸福圆满的。”剡不以为然。
　　“怎么会？”
　　“人间叫爱情的东西，不是不允许这种情况出现吗？”
　　小菀听了，看着剡的眼，心忽然跳得厉害，“爱情是什么？”
　　“不知道。”

　　“喂，我警告你，最好不要打菀的主意。”阿莞趁小菀不在，对剡说。
　　“我应该要打她什么主意？”剡反问。
　　“不许爱上菀，她是我的。”阿莞宣告一般说着，“我和小菀早就说明了，小菀是要做我妻子的。”
　　“你们不是亲兄妹？”剡没什么情绪表达。
　　“菀是我爹收养的孩子，那时菀已经七岁了，她自己也是知道的。后来，爹打猎不甚被猛兽所伤……”阿莞回忆着往事，“这十年我们兄妹相依为命，我们之间的感情是谁也断不了的！”
　　“我听说，爱情没有先后、没有长短之差。”剡丝毫不在意的说。
　　“菀绝不可能爱上你！你死心吧！她只是怜你身世和她一般罢了。”

　　“你要走？”小菀不敢置信的问。
　　“我有要事在身，这闲云野鹤般的生活注定与我无缘。”剡说。
　　“你不是孤身一人吗？你有什么事要做？”小菀不信。
　　“我是冥府的王。阴间的主宰。”剡淡然说出真相，自己不愿瞒着这个人。
　　“什么……”小菀看着剡的眼睛，由不得自己不信。
　　“我走了。”剡准备走。
　　“难怪，你不想告诉别人你的名字；难怪，你从没喊过我和哥的名字；难怪，你总是什么都不问不管。因为你是神，是不可参与凡间之事的神。”
　　“什么神？只不过是一个悲哀的做着无聊的事的生灵罢了。”剡止步。
　　“你的眼神你的背影，总是这么的孤寂。果然就算是神，也不一定是快乐的吗？”小菀并不是什么都不懂的乡间小姑娘。阿莞也上过学，把自己知道的都讲给小菀听。
　　“后会无期。”
　　“不！我死后，还是可以再见的，别说后会无期。”小菀掉下泪来。
　　剡转身，擦掉小菀的泪水，“你舍不得我吗？”
　　“嗯。”小菀拼命点头。
　　“那你愿意，跟我走，陪在我的身边吗？”剡还是问了想问的话。
　　小菀犹豫了。如果自己陪着剡，哥怎么办？可是，每每看到剡，自己就想他要是能经常笑那多好啊。
　　“我是在妄想什么……”剡转身。
　　“等我死后！”看到剡要离开，小菀脱口而出。“等我死后，我就去陪你。”
　　“哐当——”回来的阿莞听到的就是小菀说要陪那个人的话。
　　“哥，你回来了。”小菀擦了擦泪水，展颜笑着。
　　阿莞冲上前，抓着小菀的手就问，“你说什么，你要陪他？你要陪着他！”
　　“哥，我……”小菀不知所措。
　　剡见了，眉头一皱，拽起小菀的另一只手把小菀拉在怀里。
　　“你！”阿莞气得忘记了动。
　　“走吧，他的死期就是今日，现在就跟我走吧。”剡对小菀说，“冥府的职位虽满，但是如果你来了，随便你选做什么。”
　　“死……”小菀险些跌倒。
　　剡点头，“你应该听过吧，阎王叫你三更死，谁敢留人到五更。”
　　小菀抽出手，离开剡的身旁，“为什么，我哥哪里得罪于你，你要如此狠心断他性命。”
　　剡非常不悦，误会自己不说，还认为自己要狠心加害一个凡人。剡当即冷声道，“走吧，你答应我的，不许食言。”
　　阿莞虽一时还有点没弄清楚，但还是知道将发生什么，捡起掉在地上打猎用的钢叉，将小菀护在身后，“你休想带走菀。”
　　“你这是想同神对抗吗？”剡不屑，无视阿莞，走过来拉小菀。
　　“啊！”小菀惊恐尖叫一声，被阿莞刺穿胸膛的剡，仍是不放开小菀的手。
　　“放心吧，这点程度，是奈何不了神的。”剡的胸口还在流着血。“你答应我的，不许食言。”
　　阿莞看到没有拒绝的小菀，恨声大喊。
　　“嘶——”阿莞的脸瞬间苍白如纸，嘴角却不停渗出刺眼的红色。
　　“哥！”小菀甩开剡的手，“哥，哥……”
　　阿莞兀自笑着，恨声道，“你若要待在阴间，我就也来阴间，你甩不开我的。”看到小菀掉落在自己脸上的泪，忽然语气又温柔起来，“菀，我这般爱你……死也不惧……你，不要……离我，而，去……”
　　小菀抱紧已经断气的阿莞，不说一句话。
　　剡看着眼前之人，恨意升起，“哼，谁是阴间主宰，你以为你死了就可以抓住她不放么？”
　　“黑白无常！”剡忽然喊道。
　　“臣在！”黑白无常躬身跪下。
　　剡冷眼看着眼前两人，“将这个男的，绑回冥府，拉去投胎。”
　　“是！”黑白无常抓住刚离了身体的阿莞的鬼魂。
　　阿莞挣扎着。
　　“剡！你怎么能这样？”小菀怒视剡。
　　“想留在我的冥府，休想。”剡心灰意冷，狠劲升腾起来。“你答应过的，你不能食言！”剡去拉小菀。
　　“好！从今日起，我改名勾魂。我就做黑白无常做的事，我哥的鬼魂必须由我负责带往冥府。”小菀冷声道。
　　“哼，能在阳间走动的职位么？好，如你所愿，从今日起，你就是我冥王的又一引渡使者——勾魂。”剡举行了勾魂简单的任职仪式。
　　“还看什么？拉下去！”
　　“是！”黑白无常领命。
　　“冥王，阴间主宰，我虽不能拿你怎样，但是我不会就此罢休的！”阿莞挣扎着，“我诅咒自己，永远活不过二十岁！哈哈！菀是勾魂，我在阳间也活不多久。你是阻止不了我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