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世的天真》张小池

3、爱情的陷阱3

　　“小妖，你实话告诉我，你对蓝格到底做了什么？”路易斯点燃一根烟，花哨的抽着。
　　小妖叼起一根，凑到路易斯的火星上引燃，并不吸入肺部，只是等着烟灰落地。恶毒的十八岁女子还是有一些赤诚的天真。
　　“小斯，这世上你对姜最好，若是有一天我做了对不起他的事，你也不会放过我。”
　　路易斯掐灭烟头扔进一旁的垃圾箱。在无人的巷道里，美丽的小妖靠在剥落的灰色墙壁上。这个女子似已与这个巷道共存了千年。路易斯喜欢这个女子，喜欢了许多年，而他不入她的法眼。在小妖的心里，这世上姜子君是唯一配的上她的男子。路易斯承认，姜子君和盛男有许多相同点。外表迷人的不可一世，性格分裂的一拍即合。同时路易斯也认定黑暗中的姜子君和盛男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阳光下的姜子君和盛男并不合适。
　　“小妖，若是姜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我也不会放过他。”
　　小妖吐掉口中的烟头，一把抱住路易斯狂跳。路易斯也顺势抱她转了几个圈。
　　“小妖，组织是个该结束的游戏。”路易斯严肃的提出这个话题。
　　小妖湖蓝色的眸子像一汪清泉，路易斯从中清晰看到自己的脸。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口，她的心里为何没有他？
　　小妖拍拍路易斯的脸颊说：“小斯，你真好。你是我见过最好最好的人。”
　　路易斯叹道：“小妖，我累了。停下吧，我们出国的日子要到了。”
　　“姜怎么说？”
　　“姜不早就收场了，是你在打理。”
　　“他怎么就收场了，他不是在打蓝格的注意么？小斯，你是不懂我和姜的。我们无法控制那种如吸血鬼想要嗜血般的渴望。”
　　说道蓝格，路易斯回到他最初的问题：“你到底对蓝格做了什么？”
　　小妖无所谓的答道：“我让六指阿二和光头阿四他们和她玩玩喽，还没进正题，姜就打电话来了。”
　　“就这么简单。”路易斯有一丝狐疑。
　　小妖叹道：“阿四说，她还是个处呢。”
　　路易斯掐住小妖的脖子厉声道：“还说没做什么！”
　　小妖踢上路易斯的膝盖，骂道：“你敢掐姑奶奶！”
　　路易斯圈主小妖，把她抵在墙角，狠狠地说道：“小妖，你为什么不敢告诉姜呢，你怕了是吗？”
　　因为路易斯的话，小妖湖蓝色的眸子闪烁不定。
　　“我也怕，我怕姜知道真相，不会原谅你。我怕你良心不安，你也清楚蓝格跟那些追随你的自甘堕落的孩子不一样！”路易斯针针见血，小妖唇齿发抖。
　　“怎么办？”良知未免的小妖此时像个纯真的孩子一样无所适从。
　　路易斯当机立断：“求三爷帮忙，结束这一切！”
　　“我爷爷？”小妖眼眸一亮，眸子愈发幽蓝。

　　蓝格回到宿舍，看到易凡趴在床上嘤嘤啜泣。她看到易凡身上青青紫紫的伤痕，轻声问：“易凡，怎么了？”
　　易凡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她抱着蓝格控诉道：“蓝格，我告诉姜子君你被一个外国女人带走了。那个女人就让人把我糟蹋了。”
　　蓝格的心沉到谷底，一夜之间，黑天白日不分，她再也无法软弱的逃避那个恶魔。
　　她打电话给姜子君，约在学校的操场。这个给了她三十多个浪漫夜晚的地方，这么快就到了尽头。姜子君不再是当初的姜子君，蓝格也不再是当初的蓝格，人生若只如初见，多好。
　　不再有花前月下的呢喃，而只是单刀直入的一句“那个女生是谁？”，姜子君的心也沉到谷底。
　　“喜欢我的女人。”姜子君回答的亦是直接。
　　“我想要一个道歉可以吗？”蓝格楚楚动人的望着他，好似他拒绝了这样一个温婉女子的要求就会被万人唾弃为不识抬举。
　　“对不起。”姜子君说道。
　　“不是你的错，你没办法阻止别人喜欢你，你也没办法阻止别人伤害我，子君，你不用道歉。”她温柔的笑了。姜子君的心却针扎般的疼，就像阳光吞噬了他黑暗的血液。他羞愧难当，他想唤醒那个冷酷无情的自己，而那个人却不再出现。
　　姜子君允诺蓝格，明天给她答案。蓝格客气的道谢，翩然离去。她再也不会牵他的手，不会贪恋他的怀抱，不会在他忘我的打游戏时为他披件衣裳，不会在他打篮球时鼓掌，这个女子要离他而去了，她没有开口说，她疏离的行为便是最好的证明。姜子君醒悟，事情完全没有按照他料想的轨道前行，正如路易斯所说“他先丢了自己”。
　　蓝格的眼泪像串成串的珍珠，止不住的流淌。寝室里的玫瑰还没有风干，情书的香气犹存，海誓山盟的承诺还萦绕耳畔，好好的一段恋爱怎么就这样残酷的葬送。那个打开她心门的男子，那个她第一次爱的人，就在背后，她却不能回头。

　　“蓝格真的只想要一个道歉？”路易斯半信半疑。
　　“她还能有什么作为？”姜子君这话表面是贬蓝格一个弱女子，胆小无能，输入路易斯耳里，实则是夸那个女子大度纯良。
　　路易斯传给小妖一个疑惑的眼神。任何女生经受那种屈辱，都断不会善罢甘休。蓝格再是个善良软弱的女子，也不该单单要个道歉就够。
　　姜子君对小妖道：“你必须答应。”他的口吻不容拒绝，冷酷的眼神射入小妖的湖泊，她的瞳子都感到疼。这样的姜子君她不陌生，她见过他更冷酷的表情，但那些从来都不针对她。她是他的伙伴，十五岁就开始同床，他们熟悉彼此的身体，亦熟悉彼此的灵魂。这个十八岁，他们共同的十八岁，翻天覆地。
　　她向路易斯发出求助的信号，路易斯肯定的点点头，她感到安心。小妖答应了姜子君的要求。就算是场鸿门宴，还有路易斯顶着。姜子君也不见得完全不帮她。今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道歉的地点定在姜子君的住处。蓝格不是一个人来，而是带了易凡一起。姜子君的眼神没有一刻离开蓝格。蓝格穿了件棉麻的蓝色白底格子长裙，更加衬托出她皮肤的白皙和身体的纤细，也让人想起她别致的名字。
　　姜子君拉她到窗前说：“我的小格格，你不穿衣服就美丽至极。”天地良心，姜子君说出这种话没有参杂任何邪念，他只是感叹蓝格的天生丽质。
　　蓝格的心痛了，那抹要涌入眼眶的痛楚，她努力压回了心底。姜子君若是看到她身体上的伤痕，作何感想？她只是他三十五日的小格格。
　　路易斯和小妖从内室走出，小妖看到易凡在场，顿感不妙。路易斯附在她耳边说：“相信我，三爷的面，警方一定给。”
　　蓝格说道：“子君，路易斯，你们能先回避一下吗？我想和她单独谈谈。”
　　姜子君协同路易斯去内室，小妖示意蓝格和易凡落座，自己则在她们对面坐下。
　　“你叫什么名字？”蓝格问的平和。
　　“盛男，盛开的盛，男人的男。”小妖答道。
　　“盛男小姐，请你向我和易凡道歉。”蓝格不卑不吭。
　　“蓝格，我那么对你是有点过分，可是我不觉得我应该向你身边的婊子道歉。”路易斯和姜子君忘记了，小妖从来不知道何为低头，何为道歉。
　　“过分？你让人□□我，你只是觉得过分，你为泄一己私愤，就让人□□我的朋友，到现在你还侮辱她！”蓝格的情绪开始有一些激动。
　　“我知道和他们交欢，你十分不愿，下次我给你介绍十个八个，任你挑选，包你满意。至于她”小妖轻蔑的望了眼易凡，继续说道：“不配做你的朋友，你也犯不着为她讨公道。”
　　蓝格摇头道：“盛男，你是个魔鬼，你根本不懂人的是非，你犯了罪而不自知，枉你有这样一幅好皮囊。”
　　小妖弹了下尖尖的红指甲，怒道：“蓝格，我也不想侵犯你的，谁让你和姜交往呢！是你有错在先，我不怪你，你倒追着我不放。你若有诚意，我们就扯平，我不想和你废话！”
　　“若你诚心悔过，我们还会为你说情减刑，看来你太缺乏教养，我们也没必要跟你客气了！”蓝格话音刚落，两名便衣破门而入，拿出自己的警察证宣告盛男被捕。蓝格把藏在口袋里的录音笔交到警察手里。
　　听到小妖的喊声，路易斯和姜子君从内室冲出来。姜子君愕然，路易斯却一副了然于胸的神情。
　　“姜，她就这样回报你对她的信任。”小妖指责蓝格。
　　姜子君凌厉的眸子紧盯住蓝格镇定自若的双眸，质问道：“想做什么？”

　　蓝格忘不了警察局里，姜子君当着她的面以及众人的面给盛男的吻，什么是真，什么是假？那个吻，那份温柔杀她个片甲不留，他连美好的回忆都吝于给她，她不过是在他们的游戏中扮演一颗微不足道的棋子，在世人面前落得个弃妇的悲惨结局。
　　警察局说定罪了，□□犯判刑，盛男无罪释放。盛男怎么会完全无罪，她咨询律师，开始律师们表现的很有兴趣，后来一个个都退缩了。一位好心的女律师告诉她，你要告的是盛三爷的孙女，没有人帮得了你。她当然知道盛三爷是谁。
　　丽大的校园里一直传播这样一个故事：丽城的王子追求一个灰姑娘，灰姑娘被别人糟蹋，遭到王子嫌弃，王子一句话没留就离灰姑娘而去。心灰意冷的灰姑娘自杀未遂，忍辱负重读完了大学。从此没有人知道灰姑娘的去向。王子在国外一直未归。
　　时过境迁，其中的细节，经过众人之口，添油加醋，版本众多。其中真实，只有当事人自己清楚。这等伤心过往，想必当事人一生都再也不愿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