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机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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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rry的眼眸瞬间暗淡下去，仿佛过了一世，他才欠身回去半丈抬起麦色的右腕漆光表，回答道：
“下午1点27分，”重重地叹气出声，“Jenny，这么多年，你依然没变。”
我脑袋一热，没有言语。其实，herry啊，你又何尝不是呢。人们总说爱情最为美好，的确真是两人初识弱有无丝的暧昧，可每每撞上herry，我总是浑浑噩噩的，想不明白却由来沉重。到底是自己的有意，对方的无意，还是身份亦或是背景。一向主张在情爱里坦白的Jenny，似乎碰上herry，变得畏首畏尾，于是就这样僵持着步步为营。
待自己冷静下来，“快登机了。”我说。
话刚落，空气中就传来地勤人员一板一眼的广播催促：
“Ladies and gentleman, may I have your attention please: We are now ready for check in for Flight AA898 from LA to Shanghai, Pudong Airport at Counter G16 in minute. Please prepare your passport and boarding ticket. Thank you.”
原本安静的候机大厅开始各自沸腾起来，陆陆续续地站起身整理行李。我并没有动，想到坐经济舱中排的自己还有好一会儿才轮到登机。herry只带了一个箱子，见我丝毫未动，站起来后又退回原位，
“Jenny，你不登机么？”
“Group 4，还没轮到我，”我上下打量了他，“你是business的吧，Group 1？”
“没错。”
“那你去吧。”我笑了笑，轻声说道。
herry握了握身边行李的拉杆，停顿了许久望着我，默默地移开脚步转身要走。
我脑中闪过一念，没由来得冲口而出：
“等等！”应该比较大声吧，引来围观人群的侧目。
他立马停下脚步，拖着行李快步来到我跟前，
“怎么了？”隐隐察觉他眼中的期待，我鼓足勇气问道：“不如上机后我们坐在一起吧，如果你愿意的话？”
“但我是经济舱，要换你。。。。”
“好！”他立马打断了我，这样肯定。
总觉得自己未免强人所难，让一个原本坐商务舱的旅客换到后排狭小的经济舱来。他似乎看穿自己的惭愧，娓娓道：
“公司出的机票，我原本也无所谓的。遇到你，那我机上也不会无聊没话说了。”
原本的紧张感消失地荡然无存，此时广播再次响起催促商务舱的旅客登机。
“那你先去吧，等机上大家差不多坐稳了，你再来换位子，我是26G。”我挥手示意他先行一步。
herry拖着行李头也不回地疾步上机，他没有看到在他第二次转身的时候，自己探了下玉脖，微微发烫。
很顺利的herry换位成功，那位原本坐在我身侧的博士生欢天喜地得答应了下来，一溜烟地就跑了。也很巧地，这趟11月底的国际航班人少的可怜，几乎没有一排是坐满的，一如我和他的第26排那样，位于中间的5连座仅剩我和他坐在一边挨着过道，还有远远隔着两个空位的印度阿哥靠着另一侧的过道。我倒并不觉得不自在反而很是惬意，少了以往归国机子上的拥挤和吵闹，心上自然松快许多。当前排座位内嵌式的小银屏亮起开始播放起落安全视频的时候，我知道飞机不久马上就要起飞了。相对我和herry面对面的交谈，这般挨着只瞧见对方的侧脸，我是欣喜的，没有了原本的紧张发热，思绪变得清楚如平常，这样交流起来反倒效率更高更自在。
起飞后的四五个小时，我们侃侃而谈从公司同事到各自发展，我这个中国人反倒请教他国内行情的种种，一直到用完晚膳，对方仍然不露疲惫地倦容参与我各类兴奋地话题。从他口中，我得知一起实习的秋菊已经嫁为人妻，目前还在蜜月期。Bibby也已跳槽到台企，隔壁部门的娃娃脸哥哥佳杰在工作一年后也选择继续升造远赴香港科技大学读博士。而他，直到手上的project完成后，跳槽到北京摩托罗拉主管central engineer department继续做manager领导另一个project。看来大家的发展都不俗。其实自己通过网络也对其他人有点了解，归国前不久巧遇来boston交流的佳杰，得到的情报大致也是如此。只是不忍打断herry，期待发觉更具爆炸力的新闻，最后果然有卖点。
“我有点不太明白，秋菊目前在巴厘岛，可我几个月前才看到佳杰，他说他要在boston一直待到圣诞才回去呢。”我疑惑情侣不是应该在一起渡蜜月的么？
“是呀，这两个有关系么？”这次轮到他一头雾水了。
“你不是说秋菊结婚了么？那她不是应该和佳杰一起度蜜月的么？”
“怎么会？秋菊和她老公一起，佳杰一个人去读书的。你的问题是？”
“啊！”这下我真是明白了。原来。。。
“原来佳杰不是秋菊的新郎啊。”我恍然大悟。
“不是呀，你怎么会这么认为？”看他一脸茫然，估计herry在位的时候并不知道他们的事情，也难怪属下私人的纷扰他又怎么会了解。我耸耸肩，打了个圆场。
“哦，我觉得他们挺般配的又老是打成一片的样子，以为他们会在一起呢。其实我也是猜猜而已。”我想herry勿需知道这么多。
“你老爱胡思乱想。”他溺爱的眼神投射过来，居然用了成语，我只好吐吐舌头。
“有时见到你低头不说话，觉得你老是会上开小差在想东西，但见你在做笔记又不会。”
“那时我确实在思考，只是没有头绪而已。我也觉得自己老是脑袋中有很多想法飞过，抓不住，所以尽量用笔记录下来。”
机舱里面的灯光突然暗了下来，只剩周边零星亮了几盏。
“晚上到了。”他说
“是呀，熄灯就寝。”我压低声音怕吵到其他人。
“就寝？意思是？”他顺势压低了点。
“准备睡觉的意思，就是飞机上的睡觉时间到了。”
“哦，明白了。”
机舱里面大家突然都和谐地安静了下来，我捡起最初放在一旁空位的包装袋奋力拆开，把里面的毯子抖出来盖在膝盖上。薄薄的一层还是有点冷。herry突然越过我的身体，伸手抓了邻座空位的包装袋拆开，小心铺开然后温柔地盖在我的身上。
“一条不够，会冷。”
“嗯。知道了。”我回答。
我欠身，脖子歪向另外一边，合上眼睡了。似乎很习惯他的温柔，似乎避免电影桥段睡着后醒来头枕对方肩上的尴尬，就这样被黑暗笼罩安安静静地睡上一觉是当下唯一想做的事。是的，就是这样。所以之后，就开始不记得了也听不到，看不见了。
我睡得很熟，期间偶尔感觉自己上半身重重地歪斜在邻座的空位上，懒得一动。似乎有人为我整理了下身上的薄毯覆盖裸露在外的阴冷，然后重重地把我拉起靠住，暖暖的很舒服，接着意识立马涣散，又听不到，不记得了。
耳边吵吵的，窸窸窣窣地传来。脑袋很重挣扎着身体动不了，听觉却早身体一步醒过来。应该是到了进餐时间，乘务员渐近的“what you like to drink”声声入耳。我缓缓睁开眼眸，还是尴尬地察觉自己靠在herry的肩头上，飞快地重新合上双眸，一下子醒了。佯装睡梦般的翻身，离开他的肩头继续装睡。大约过了十来分钟的样子，我才敢明目张胆地醒过来。第一句便是：
“嗯，吃饭啦？”睡意依旧。
“是的。”他应该醒了有段时间了，没有见到脸上明显的睡意。
“睡得好么？”他问。
“非常好，一点没醒。”说话间一个哈欠和乘务员突然杀到，来不及分身回答。
“milk and coffee, please.”herry不疾不徐地先把我的餐桌打开，递过手中的牛奶稳稳安在我的餐盘上。
“milk给我的？”我指向自己。
他冲我用力地点了下头。
“谢谢呀。”
“不会。”
“可是，我不喜欢喝牛奶。”
明显感觉他一脸无奈不爽的摸样，只想发笑。
“我开玩笑的，哈哈。”没心没肺地大声笑着。谁知herry的表情更显无奈，“你呀，总是不对不错的，让我不知道。”我明白他的意思，却又不想让他看出我的明白。
“你呢？睡得好么？你几时睡得呀？”字字珠玑，问得很快。
“这么多问题，我回答哪一个？”
“你喜欢回答哪个就回答哪个咯。”喝了口牛奶，冰的，皱了皱眉头。
“觉得冷么？要不我再给你叫被热饮。”
“不用麻烦，没关系，这样挺好的。”我又抿了口牛奶，这次在嘴里停留了很久方才咽下去。
“你还没告诉我呢？几时睡下的？”我看着他，那样认真。
“这个，我也不清楚就睡着了。”他低头看着那杯咖啡，双手来回搓着。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机舱
